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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的嗓音惊动了小立文,他本来已沉沉入睡,这时不安地挥舞着小手小脚,哇哇地哭
起来。
“乖!快睡觉!妈妈在这里!别怕……”秦可咪轻轻拍着小立文,嘴里不断哼喃着。
过了一会,小立文才重新入睡。秦可咪看着他,恬静的脸上散发着满足的光辉。
“艳艳,妳看,小立文多可爱。那小手小脚,还有小嘴和小脸蛋……”秦可咪双眼一直
看着她的儿子。“每次这样看着他,我就觉得好满足,好幸福!我很感谢立文,赐给了我这
样的幸福……妳看!哦!他皱眉了!他一定梦见了什么可爱的事吧?小立文真幸福,有立文
这样的好父亲;我也很幸福,有立文这样的好丈夫……”秦可咪一直注视着小立文,眼光逐
渐迷蒙痴呆。她喃喃地说着:“艳艳,妳看,小立文多可爱!很多人以为,人活着就是为了
追求那身分 地位,追求那虚荣的声名;他们以为那就是人生的全部。其实他们都错了!真
正的幸福——妳看!他小手儿握得多紧!艳艳,对我来说,小立文和立文,就 是我人生
的全部——”张笑艳有点迷悯,秦可咪为什么突然跟她提这些。
“艳艳,我觉得很幸福,所以我一直也希望妳跟我一样地幸福,有个好归宿,疼妳的丈
夫,温暖的天地……”张笑艳静静地接受催眠。感觉麻麻的,却有几滴温热的泪滴在她的手
背上 。
那是秦可咪,一直强调着自己很满足、很幸福的秦可咪脸上滴下的泪。
张笑艳不禁又迷惘了。秦可咪为什么要这样地哭呢?这个泪她并不陌生;这个哭容她也
很熟悉——那种哀哀的,充满悲伤,无声地抽动着肩膀,满面泪珠纵横的柔弱的哭泣——天
啊!她为什么又要用这种哭泣的脸在她面前无声地颤动?又有几滴热烫的泪珠悄然地滚在张
笑艳的手上。
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而秦可咪天生善用这项有利的武器。她半跪在张笑艳身前,眼
泪不断无息地滑落,声音并没有任何哽咽或吸鼻,却让人听出其中那种深沈的悲苦和伤痛。
“艳艳,”她说:“我想过了,我对不起妳和立文。是我阻挠了你们的结合,破坏了你
们的幸福。立文其实并不爱我,虽然他一直对我很好,一直很疼我,是体贴的好丈夫。但我
知道立文是爱妳的。妳也深爱着立文——我没说错吧?你们一直是彼此相爱的,我却从中破
坏了你们。”秦可咪语气稍顿,两滴清泪又滴落在张笑艳裸露的臂上。
“对不起,艳艳。我应该成全你们的,但我却那么自私地只守着自己的幸福。立文已经
赐给了我很多的幸福了——妳看小立文,他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满足。这样就够了,我不会
奢求太多的。我会告诉小立文,他有一个很伟大的父亲。艳艳,对不起……”秦可咪为什么
要这样哭着向她纤悔,对她道歉?张笑艳神情木讷地坐在那 里,无言地看着秦可咪纯洁无
辜,但悲痛至极,满布泪痕的脸。
“艳艳,”秦可咪背对着张笑艳,跪膝俯看熟睡中的小立文。“我想了一晚,我有小立
文就够了。我决定离开立文,把他还给妳。立文是爱妳的,妳也爱着立文,我……我……”
她蒙起了脸,开始哽咽而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这样地哭?为什么要这样地逼她?她并不想抢走钟立文啊!她一直最
不愿意伤害的就是她秦可咪啊!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地哀声流泪呢?张笑艳木讷无表情
的脸。微微起了一丝扭曲。
“妳想错了,阿咪,我并不爱立文。”张笑艳换了另一种富有生气表情的脸。迎向因惊
讶而回头的秦可咪。
“如果说我爱立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张笑艳曲起膝盖,头搁在上头,调皮地说:
“所以我说妳误会,想错了。我喜欢的是赵邦慕,可是他——”张笑艳摊摊手,一副不胜烦
恼的模样。“妳也知道的,他太花心了,让我没有安全感。我之所以不想这么早就订婚,是
因为我想试试他,没想到却让妳误会了。妳别想得太多,立文爱的是妳——”“别再骗我了!
艳艳!”秦可咪凄楚地摇头。“我知道,妳这样说只是为 了让我听了心安。谢谢妳,艳艳,
妳对我太好了,可是我不能……”“我没有骗妳!真的!那是立文亲口跟我说的。他说这世
上他最爱的就是你们母子,你们是他心灵最大的支柱!”“艳艳……”“我才真是对不起妳
呢!害你误会,这样为我操心!我真的没有骗妳,我 爱的是赵邦慕。我只是气他太花心了,
才不肯承认的。”张笑艳急急地解释。
秦可咪仍然疑惑地看着她。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
张笑艳见状,为了使秦可咪放心,又连忙添加事实证明她是爱赵邦慕的。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肯承认,”她不好意思地说:“庆功宴那晚,他送我回去,正如他
所说的,我们都喝了点酒,所以我就,我就……哎呀!羞死人了!”“艳艳!”秦可咪破涕
而笑了。她开心地握着张笑艳的手,为张笑艳“觅得良缘”而 快乐欢呼。
“太晚了!妳抱着小立文到床上先睡吧!我还要洗澡!”“嗯,晚安。”“晚安。”把
秦可咪母子安顿好,再拿好衣服,躲入浴室后,张笑艳终于掩面叹息起 来。
她的戏演得多好啊!不愧是戏剧社的台柱——她把水量开到最大的极限,水声轰隆隆且
哗啦啦,水气弥漫了整个浴室。
奇怪!她竟然没有想哭的感觉。虽然有种难过无奈,眼泪却怎么也掉不出来。
怎么回事?她不禁问自己,心慌极了。
赵邦慕……她心头突然跳出赵邦慕的名字,吓了她一跳。
“我究竟怎么了?”她又问自己,更慌张了。
水柱哗啦啦地跳华尔兹。
莲蓬头洒下的热水浸润了张笑艳全身。水珠从她身上流下,漫淹到胸口时,枭枭的热气
从心的方向飘散到空气中。而受了侵蚀的心,已腐化成沼热,混合着自来水热,缓缓散发出
爱的气息……张笑艳突地停止了洗抹的动作。刚刚对阿咪说的话,到底有几份才是谎言 ?
她为什么能这样心平气和?她真的那么讨厌赵邦慕吗?她问自己。
“荒唐!”她甩了甩头。
其实,秦可咪如果不这样哀逼她,她也会这样做。她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她面前
这样哀哀地哭?那让她迷惘。
她总是会为了秦可咪的眼泪而妥协许多事,甚至连她自己的终身幸福也不例外。她相信
秦可咪的友情,相信——门铃极有节奏感地响起。张笑艳飞速穿好衣服,先探视卧房的情形
——秦 可咪已经睡着了——再轻轻打开门。
“嗨!宝艳!”赵邦慕摇着一梗紫红色的“惊艳,倚在门口。
“赵——”张笑艳回身看了卧房一眼,将门带上,自己来到了门外。“这么晚了。你—
—你的伤没事吧?”“妳这算是关心我吗?”赵邦慕席地生了下来。
张笑艳跟着蹲在他身旁。才闻到他一身酒味。
“你喝酒了?”“一点点。”赵邦慕把“惊艳”插在门口。“我的脑筋清楚得很,不然,
我怎么会认得路来找妳!”“有事吗?”赵邦慕突然转头盯住她。深夜聚谈已够教人惊心
动魄了,赵邦慕这样地盯 着她看,诡异的气氛十分让人发寒。
“妳想好了吗?宝艳?”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妳愿意跟我结婚吗?”“那要问你
自己,你舍得那些莺莺燕燕吗?”“当然——妳这话什么意思?妳答应了吗?”赵邦慕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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