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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舞+记得我们有约+一生一会(10)



「怎么会没我的事!」我跟着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这事全是因我而起,他们是受我之累。如果不救我回家就没事了。」

情义无价,我到底是欠嫣红一款情义的债。

「我说了,你别管,我会想办法救他们。」

「怎么救!除了拿我换他们以外,还有什么办法?你不是说过,如果我连累了他们,危及到他们姊弟的安全,不得已时,你会将我押交王府!」

严奇霍然转首向我,目光凌厉不能对视,瞳孔里放散着盛焰的怒气。

我摇头,说:「你不用生气,我这样说并没有其它意思,我欠你们一份恩情,嫣红对你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人。而且,倘若我被发现了,再坏的打算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嫣红可就不同了,她可能因此而丧命,你是宗将藩手下的将领,想来比我更清楚他的为人。他是个温情恩慈的人吗?」

「可是,你知道你一旦被送进王府的后果吗?」

「……」我回答不出了。

严奇的眼眸缓缓熄了怒焰,代之而起的,是一份说不出的复杂的颜色。他伸手拂卸我脸上的面纱,用一种前所未有、充满感情的声调说:「不,你暂时还是先留在这里,等我看看情形再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嫣红和龙太,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唉!就怕到时太迟了,这些专制帝侯的喜怒哀乐情绪很难掌握,一个不小心就会有遗憾的事养生,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我轻轻摇晃着头,包缠未稳的头巾禁不住摇晃,掉了下来,头发散落了一肩。

「不!你还是先待在这里等我消息,」他说,靠近我一些。「你在我书房很安全,没有人会来干扰你。我一有嫣红的消息,会立刻通知你,你不用感到自责或歉疚。」

「这是你的书房?」

「嗯!」

「严奇,」我心中有个疑问,打一看到这所华贵的宅第时,就一直耿隐在心里,这时忍不住提了出来。「你和嫣红既是未婚夫妻,何以你如此高官显达,却仍让嫣红姊弟如此贫困无依?」

他看了我一眼,别过了头。严奇原是我陌生的人,这几日来看惯了他毫无表情的酷漠,现在他处处显现出异于酷漠外表的另一面,我觉得又是生疏、又是奇怪。他说:「她一直拒绝我的帮助,说是不想太依赖我。好几次要她和龙太搬到府里来,她也不肯,怕别人说闲话。加上我娘──」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我和嫣红是打小经由两方家长作主决定婚约的。原先我很排斥,可是嫣红双亲相继过世后,家道中落,俩姊弟孤苦无依,我不忍心。家父去世的早,府里一切由我娘作主,她迷信术士所言,相信嫣红命硬犯煞,克亲又克夫,不准我再和李家来往。嫣红是个好女孩,她什么也没抱怨,我更是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我发誓要好好照顾他们姊弟一辈子──」他朝我倾过身来。「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

他这话是怨我的出现让嫣红姊弟无端惹来这一场灾厄吧!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说:「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

他好像没听见我的话,看着我,喃喃地说着。

「你为什么要出现?」

我为什么要出现?问我,我问谁?我并不喜欢这场脱轨的游戏,我只希望早早回到我逸轨而出的那年代。可是情义无价,我到底欠了嫣红一款生命的债,注定被卷入这遥远的历史洪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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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在严府待了三天,也等了三天。这三天我一步也未踏出严奇的书房。严奇每天都会来看我几回,告诉我嫣红姊弟的消息。到目前为止,连他都还未能见到他们。

宗将藩对严奇显然不信任。严奇是嫣红的未婚夫,又是他忠心的将领,他却不让严奇见她,在这件事上又把严奇调派至闲差,是否表示他内心深深的怀疑?然而,对严奇而言,宗将藩是他心目中最伟大的存在,最英勇威凛的完人,其神圣性远超过上王的地位。他对他誓死效忠,竭力拥戴──这一切,却因为我的出现而发生质变。宗将藩是否自作聪明,以嫣红和严奇的关系推测到严奇可能对他有所隐瞒,所以扣押住嫣红龙太,逼迫严奇证明对他的忠贞?

没想到平凡而甚无是处的我,转换个空间时代,竟成了这些人心中荒谬无聊至极的传奇,所有一切奔波劳走阴谋陷构,都只是为了那个假象的银舞公主!无聊而疯狂的世界!我这样想。可是,我不能无视嫣红因我所受的牵连。

每天,我都耐心地等着严奇前来。第三天,我决定有所行动。

「严奇,我需要梳洗一番。」我将头发扎成马尾,按捺住一身躁热的骚动。

严奇带我出了书房,来到一处隐密的厢房,正在洒扫的仆役、婢女,看见我,无不惊讶万分。

「严奇少爷!」他们这样称呼他,偷偷地瞄我几眼。

「小心侍侯杨舞姑娘入浴。」他吩咐她们。

「啊!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我连忙出声阻止。想想看,一堆人在一旁盯着你瞧,怎么洗澡嘛!

我是真心拒绝,一位婢女还当我位卑没见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也难怪!这些王公贵族,吃饭、睡觉、更衣,乃至于洗澡,都有人在一旁侍候得好好的。那是一种身份、地位、尊贵的象征,贫穷子弟几曾见过这种排场?当然觉得困窘不自在。

「放肆!还不快去准备!」严奇怒斥一声。

那婢女变得失了血色,赶紧走到我身前,曲膝福身行礼,说:「杨舞姑娘,请跟我来,我侍候您入浴。」

我摇头,回头对严奇说:「我真的不要人侍候。」

他注视我半晌,然后手一挥,众婢女全福了安退下去。

「都依你的意了!你还需要些什么?」

我苦笑一下,我还能要求什么?难不成跟他要一瓶沐浴乳和洗发精?我摇头,自顾走进厢房,轻轻掩上门。

出乎我意料的,澡池旁有一种我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皂沫,发出淡淡的清香,约是用来清洁用的。我用它抹遍了全身,又洗了头发,觉得无比的轻松和适意。

我不知道我在浴池待了多久,像是睡了一觉那般倦怠慵懒,混身懒徉洋的,不停地打着哈欠。我慢慢穿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去。

「好了?」严奇迎上来。

「嗯!谢谢你,我觉得舒服多了。」我微微一笑。那种懒洋洋的感觉从肢体各个末端回溯到体内,我又频频打着哈欠。「请你带我回书房吧!我好困!」

他转身在前领路,我跟着,踩着细花碎步,他替我打开房门,扶持我入寝。我头一着了枕,衣服也没脱,就闭上眼睛,倦乏得不想再动,慵懒地沉入软甸旬的羽被里。

这一觉睡得很甜、很安稳。我梦见自己起舞「邀月曲」,爹爹和娘娘在一旁抚琴操弦,但澄四处漫散着香瓣,一片花海笼罩人间。

「杨舞姑娘!您醒醒!杨舞姑娘!」

我睁开眼,先前那个被严奇斥喝的婢女立在床沿一直叫唤我。

她见我睁开眼,立刻回身恭敬说:「老夫人,杨舞姑娘醒了!」

我坐起来,循着她的话声,才发现满书房全是人。一个神态华贵,略带几分威严的贵夫人坐在房中南窗的首位,一旁侍立着一个婢女;在她下首则坐了两个装扮一样高雅典秀的女子,其中一个年轻而有姿容,气质温婉雅丽,很醉人。在她们身后,也各站了一个婢女侍候着。意外的,那两个我在嫣红家门口看见过,叫媚蔷和春香的,也坐在另一边角落中。门口另外站了两个丫环垂侯着,那个叫醒我的丫环,则垂手站在贵夫人的侍女身边。

好大的阵仗!我起身下床,闲闲地站着。

「翠花,你说的就是这位姑娘没错?」发话的是那个神色威严的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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