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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立刻闭嘴。他知道亚历山大不会动手打人,但要是惹他生气起来还是很怕人。
“艾琳娜?谁是艾琳娜?”泰德问。他太忙了,除非必要,儿子们的事,尤其是亚历山大,他不会过问太多。
“只是个朋友。”亚历山大随口带过。
泰德将目光转向艾利。艾利立刻忘了亚历山大的警告,多嘴说:“就是住在上条街的艾琳娜,提姆的姊姊嘛。”提姆是艾利的同班同学。
“提姆……”泰德想了想,恍然大悟说:“你是说派特家那个艾琳娜?!”
艾利点头。“她在‘韦第’打工。上个月亚历跟我去‘韦第’的时候认识的。亚历和她约会了几次,他们现在在交往。”
“艾利!”亚历山大瞪起眼,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件事。
艾利伸伸舌头,不敢再吭声。
泰德说:“原来是派特家的艾琳娜,我想想……听说她也进了大学,是不是?”
“嗯。”亚历山大草草地嗯一声。
“她主修什么?”
“经济。”
“经济?那不错嘛。”泰德似乎很感兴趣。“她一定很聪明,条理分明。”
亚历山大没搭腔。
他父亲又继续说道:“你们怎么会吵架的?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道个歉就没事了……”
“爸,”亚历山大打断他父亲的话,放下刀又站起来说:“很抱歉,我不想谈这件事。我已经吃饱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离开。”
“等等,亚历。”泰德说:“如果你不想谈艾琳娜的事,那好,我们就不谈。不过,今晚是欢迎维纳斯的晚餐,你也算是主人,客人都还没离席,你怎么可以先离开?”
“我想她大概不会介意才对。”亚历山大目光直直地对着维纳斯。浅灰蓝的眼珠不管怎么看,温度都显得很低。
“她不会介意,可是我会。现在,请你坐下好吗?”
亚历山大看看他父亲,默不作声地坐下来。
维纳斯默默坐着,把一切看在眼里。虽然是不关她的事,她还是感受到一些乱流,忽然觉得食不下咽。
泰德转向她,脸上布满热诚的笑容,热情地招呼她。她勉强挂起笑容,一口一口地吞咽下盘中的食物。很快的,她就觉得胃在搅痛。
绣芙蓉2005年1月17日重新整理制作*晋江版本*
“呼!”
结束了那顿不轻松的晚餐后,回到房问,维纳斯便往床上重重一躺,吐了一大口气。累惨了。不仅是因为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的关系,餐桌间那你来我往的英语也累得她头皮沉重,舌头发酸。
才第一天,她就有些承受不住,甚至有些后悔了。
她倒仰起头,视线正对着窗。光线有些刺眼。奇怪,都几点了?她看看时钟,九点二十分。
她翻身跳起来,急急打开窗,迎面一轮快满的银亮月色,发耀着动人的光;可天空还是亮的。她不可置信地望了又望,是月亮没错,可是……她直直瞪着那月光。过了一会,夜里快十点了,天空依然微亮。白夜里低低悬挂着一轮光亮的月,那景象有说不出的诡异,既荒凉又野艳。
“天啊!”她终于吁了口气,重重躺回床上。
她早就听说过所谓的“白夜”,可亲眼见着了,还是有些不适应。在那个燠热的小岛上,何曾看过这样的景象!她是真正的来到他乡异国了。
异乡的第一夜,没想到床前溢满如是乡愁的明月光。
叫人辗转反侧的一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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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由二楼东边的房间窗户望出去,总是会先看到一整片宽阔的天空,然后几处低矮零散的灰白色房子,跟着泛着粼粼光芒的海蓝便跃入眼底。通常,银白的月亮会静静地从远处山坡下宁静的海面升起,无声地照耀。山岚轻掩,维多利亚夜雾沉落,夜色便就那样笼罩了。
维多利亚,这个异乡的名字。维纳斯静静坐在客厅的角落,注视着窗外枝桠上的乌鸦。她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窗外太阳光仍然炙烈,午后时分,光影那么浓烈,整个景象竟如同废墟般的荒凉。
屋子里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来到这里一个礼拜了,每天她除了吃睡,就是呆坐在客厅角落,望着窗外那些嘎叫不休的乌鸦。大致上来说,她是很自由的;泰德·兰姆提斯就真的如他所说,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客气。这一点,让她觉得轻松许多。她其实也怕太多的客套。
这个家没有女主人,有一个钟点女佣,每星期三次定时来扫除,还有一个煮饭的班奈太太,每天上下班。泰德本人在市中心一家美商公司担任高级主管,每天忙得难见人影;艾利正逢暑假,每天总有三两个同龄的朋作来敲门;至于亚历山大,从来也没有掩饰他的冷淡,难得能与他打照面。这个家每个人各过各的、各行其是。很快她就发现,她的出现对这个家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除了那个偏见、傲慢的亚历山大——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泰德与他的太太离婚了,但她没有多问。
嘎嘎——窗外的乌鸦又在叫了。来到这里,她才第一次真正看见这种鸟类。说真的,她还真的想不出还会有哪种鸟类会发出那么难听的叫声。每天、每天,她就这样看着,静静地注视着。
大门啪喀一声,亚历山大从外头进来。她没注意,仍然注视着窗外。
看见她,他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往楼上走去。隔了一会,有半小时吧,他又下楼出门,见她仍然呆呆望着窗外,也没出声,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他跟艾琳娜约好了。艾琳娜的头脑不怎么样,但有一副健美、性感的身材。虽然她在大学注了册,却有好几个学科过不了关,都快混不下去了。不过,这倒无妨,反正他对她的脑袋本来就不怎么期待。
他将车子开往罗密欧餐厅。艾琳娜吵着要吃意大利料理,他也就随她,只要她喜欢。对于女孩,他自认很包容,也懂得疼惜和欣赏。不过,他也有他的原则,触犯了那原则,他的耐性就没那么好了。
他将墨镜取下,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艾琳娜喜欢临街欣赏风景,看人也被看。他一向很清楚她这种虚荣,也欣赏她这种虚荣。她是有条件那么骄傲的,这一点,她自己很清楚,他也很明白。对于那样的女孩,他一向很能够欣赏;毕竟,懂得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的女孩才有魅力,他可不喜欢那种畏畏缩缩的藤蔓型女孩,软趴趴的,依赖性又强,一点个性都没有。
坐了一会,他招手要第二杯咖啡。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了,他开始觉得不耐烦。又等了半小时,还是没见到艾琳娜的人影,他火了,抓起墨镜便往外头冲出去。上次他才因为这种事和她闹得不愉快,才没几天,她又故态复萌。他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偏偏艾琳娜脑袋却蠢得不懂得“守时”两个字该怎么写。
他将车开得飞快,在十七号高速公路上飞车飙了一会,心情才渐渐畅快,他喜欢这种速度感。不过,如果他父亲知道他以时速两百公里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飞飙,少不了一顿排头。虽然如此,他还是喜欢这种冒险与刺激的感觉。以生命作赌注的游戏,荒谬了一点,但畅快,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他将车子停妥,脚步轻快地走进屋子。一进门,便那么不小心的看见那个维纳斯。她仍然维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角落,注视着窗外。
他不禁皱起眉。她那样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怕不都有两小时了吧。她到底在看什么?窗外除了树和那群讨厌的乌鸦之外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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