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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你再不走,我就真让人留你下来了。”看出父亲的迟疑,宋微凉用轻淡的语气说出威胁感十足的话,她知道大姊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催促大家离去的。果然,宋大小姐马上吩咐车夫赶紧上路。
宋海尘临去前最后望一眼三女儿,眼中满是愧疚。
宋家车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而去,峡谷中便只剩下那伙强盗与凤烈阳一行人。凤烈阳看到宋微凉突然冲自己嫣然一笑,心头不禁怦然一跳。她这一展笑靥,仿佛满池清莲瞬间绽放,煞是妍艳。
“现在只有我在他们手中,你仍然没有把握救下自己的未婚妻吗?”她的口吻有着委屈,带着质疑,更多的却是抱怨。所有强盗一惊。
他却不禁哈哈大笑。这个女子让他感兴趣了!眨眼之间,马便奔到近前,宋微凉甚至来不及露出惊诧之色,人便腾空而起,然后在下一瞬落到一道温暖而宽阔的怀抱中。
“我若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救不下,确实是太没面子了。”他如是说道。
一声轻叱,他胯下宝马未停,迳自从强盗之间冲了过去。
十几骑侍从紧随其后,疾驰而过。
来不及反应的强盗很快便被远远抛在后面,毕竟银箱在此时更重要一些。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以他们的速度完全可以赶上先他们一步离开的宋家车队,可是,有人可耻的领着他的手下在附近的树林里兜转了大半天,然后,他们不得不露宿荒郊。黑黑的夜幕上点缀着满天的繁星,月娘反而不知躲藏到了哪里去。
宋微凉背靠着大树,双手环膝,微仰着头望天,心里忐忑不安,脸上却依旧淡然。
他想看她惊惶失措,办不到!离她不远,凤烈阳等人生了几堆火,烧烤着打来的野味,很快浓郁的肉香便勾动了她的馋虫。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宋微凉秀眉蹙起。好饿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然后转念一想。既然能有大姊那样的女人,有他这样的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满般配的。宋微凉被自己的想法取悦到了,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靥。
“饿肚子这么开心吗?”
她闻声望去,就看到那个可恶的男人拿着两只兔腿朝自己走来。她压根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他善心大发,要分她一只吃。凤烈阳几乎是挨着她坐下,然后开始啃兔腿。
诱人的肉香刺激着宋微凉的神经,最后不争气的肚子终究还是发出了“咕噜”声,让她尴尬无比。
“告诉我你的名字,这只兔腿就是你的。”
她很有骨气地把头扭到一边,“圣人说过,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栘,只是挨饿而已,我还撑得住。”
凤烈阳兴味地扬眉,将一只兔腿递到她面前摇晃着。“你真的如此坚定?”
不,她很不坚定,可是,她实在不想看到他得意的嘴脸,所以她得挺住。
“只是问你名字罢了,我尚未让你以身相许,就怕成这样了?”他语带玩味。报了名字就等于是贴了标签,到时候她想不认帐都难,所以不能说。
宋微凉不认为自己小题大做,根据她的观察,这男人恐怕大有来历,说白了,不是她招惹得起的。可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形下,她已经招惹了他,现在只好尽可能的不再招惹他。“你为什么不随便报个名字?”他诱哄她。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等被你揪出来之后再大做文章吗?不要问她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男人一定会这样做。
凤烈阳眼眸微闪,伸臂揽过她的颈子,然后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僵硬,嘴角不由得微扬。“娘子,为夫喂你吃。”他将右手中自己啃了几口的免腿硬凑到她的嘴边。宋微凉没想到他能无耻到这个程度。不,应该说她还是把他想得太好了,一个能冷眼旁观强盗在自己眼前抢掠的人,本来就不会是什么品德良善的人。所以,他现在这样做,只是又一次向她证明,他不是好人罢了。
肉就在嘴边,可她却不能吃,这让她很恼火,别过脸,“你……”
他趁着她张口将兔腿塞进她的嘴,惹来她恼怒的瞪视,他心中大乐。然后将兔肉撤回,重新送到自己嘴边,就着沾了她有唇上胭脂的地方咬了下去。
宋微凉的脸蓦地通红。这男人……
凤烈阳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这般羞恼交加却又发作不得的娇态,比她那淡定娴静的神情生动多,也有趣多了。篝火旁的侍从们自始至终不曾向这边看一眼,谨守着为人属下的本份。
星火熠熠,篝火熊熊,在星光与火光的映射下,眼前的佳人显得益发的可口。那沾了肉油的唇瓣,近在咫尺;那含着火光的杏眸犹如银河泛波,掀起他心底的丝丝涟漪。身随意动,凤烈阳手臂收拢,整个人朝她压了过去。
四唇相叠的瞬间,他品尝到那两瓣樱唇的甜蜜与麻辣。
淡淡的血腥味晕开在两人口中,他强硬地撬开她的唇齿,探入其间与之嬉戏。宋微凉又惊又怒,用力挣扎,无奈两人先天体质有差,力量悬殊,让她无法挣脱。当他放开她时,她毫不犹豫的伸手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中显得份外刺耳。
凤烈阳神情淡淡地看着她,缓慢地勾起唇线,一点一点慢慢地压向她,在她眼露惊惶之际,一字一字吐道:“女人,我记住了你的味道,也记住了这一巴掌。”有着莲一般的气质,性情却是这般的火辣,咬了他的唇舌之后,又赏他一记耳光,够辣!这男人,让人不寒而栗。
宋微凉突然后悔打了他,她不知道一个没品的男人会怎么报复自己,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凤烈阳突然低头在她唇上一吻,而后笑着退开,将一只兔腿塞进她的手中,走回篝火旁。
她低头看着被硬塞人手中的兔肉,脸色一变再变,心绪紊乱,六神无主。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听到身后动静,凤烈阳回头看了眼,目光从被远远扔开的兔腿回到宋微凉的身上。
她蜷缩着身子,下巴搁在膝盖上,怔怔地望着脚下的草地,整个人看起来孤单而落寞,并透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来。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着嘴上被咬破皮的地方。这只小野猫受到的惊吓不小呐。凤烈阳的眼神为之一变。相较于她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镇定,他更喜欢这样情绪外露的她。
不单调乏味的女人,他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从架上重新拿了一块野味,起身朝她走去。
当一只鸡腿突然出现在面前时,宋微凉视若无睹,眼睫眨也没眨地继续望着草地。
“现在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再次在她身边坐下,凤烈阳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与瑟缩,却不见她有丝毫移动。
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在明知无力与他对抗的情况下,她沉默却并不认命,有时候漠视就是对对手最大的反抗。
“你不想说也行,只不过我却无法保证对你不会有其他的行为。”
这是威胁,宋微凉听出来了,所以尽管不甘愿,可别无选择。
“宋微凉。”
“微凉?”他眼中闪过讶异,而后轻笑。
“好名字。”他名烈阳,她唤微凉,多么富有趣味的两个名字。
很好吗?她倒不这么认为。听过世的娘亲说,原本她名字与姊妹一样是带有个“薇”字的,唤薇良,结果当时有位得宠的姨娘向父亲戏言,说薇良微良,只是稍微温良,恐怕将来遭受夫家诟病,所以最后她的名字才成了微凉。
微凉,微凉,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这真的是人名吗?很不幸的,这真的是人名,而且还是她自己的名字。
“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他一边将鸡腿放进她手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