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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在深闺的商贾千金手上为何会有茧?
而先前大夫诊治的结果也让人颇为费解,她是喝了掺有迷药的汤药才会浑浑噩噩,呈现半昏迷的状态。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他眼眸微垂,无意识地把玩着那双手。
不管如何,进了江家的门,她便是他江随云的妻子。片刻之后,他下了某种决定似的抬眼看怀中人。
伸手将她头上的钗簪拿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衬得她整个人越加的娇弱。
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凌清雪懊恼地发现,无论他想对自己干什么,她都无力阻止,她的神智是有些清醒的,可是眼皮却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娘子,天色不早了,咱们歇了吧。”男子的声音恍似情人间的呢喃在她耳边轻轻响起,从未被男人如此亲近过的凌清雪不由得大是羞惭,直想一掌推开他。
现实却是她手脚无力,只能倚在他怀中,任他为所欲为。
衣裳一件一件离身而去,她心中着急万分,身体却偏偏不听使唤,眼泪便不自觉地从眼角淌下。
江随云见状,心中发出一声轻叹,将她抱起平放置床榻上,之后除却自己的衣物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扯了被子将两人盖住,轻语,“睡吧。”
在忐忑不安中,凌清雪渐渐沉入梦乡。
成亲后的第二天夜里,江随云看到了新婚妻子那一双湛亮璀璨的丹凤眼,她眼中满是困惑。
“娘子,你醒了。”他微微笑说,关切而欣喜地看着她。
“你是谁?”一个全无武功的文弱男子,他不是她要嫁的人,那她为什么会嫁到这里来?
“我是你的丈夫。”
“你叫什么?”凌清雪换了个问法。
“江随云。”
她直接干脆地宣示,“你不是我丈夫。”
“跟你拜堂的人是我。”他陈述事实。
“可我要嫁的人是江南杭州镜明山庄的庄主齐浩宇。”
江随云不置可否地一笑,伸手重新掩了一下身上的薄被,“事实上你嫁的人是我。”
“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岔子,我当时坐的船遇到暴风雨,然后我被巨浪打落水中,之后我便没什么印象了……”问题应该是出在救了她的人身上,如果没有意外,对方就是本来要嫁到江家的人。
凌清雪很快便在脑中推敲起来。那个新娘子跟自己一样不喜欢即将嫁的对象,所以她救了自己之后,便让自己李代桃僵嫁了过来。
想通这一切,她不禁蹙紧眉头。所以可以断定她每日所喝的汤药有问题,事已至此,接下来要怎么办?
江随云只是微笑着看她。今天早上他已从李家随嫁的丫鬟口中探知了事情的始末,而他想此时她大概也猜出个八、九分。
“对不起,江公子,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我会帮你把妻子找回来的,告辞。”她对他一拱手就要跳下床去。
江随云伸手拉住她,笑道:“你我同床共枕两日,府中人亦认为你是江少夫人,就算你把原本该嫁来的人找回,一切也无法回到最初了。”
“错了就得纠正,怎么能将错就错呢?”她又不想嫁人,才不要将错就错。
“有些错只能将错就错,如果执意纠正,反而是错上加错。”他很认真的说。
凌清雪看着他,忽地莞尔一笑,“江公子,如果你的妻子是位绝代佳人,你这般将错就错,岂不是后悔终生?”
他微笑反问:“难道那位齐庄主是潘安宋玉再世,让你非君不嫁?”
“他?”她发出一声轻笑,“江湖美男排行榜上,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但说到潘安宋玉再世,我觉得应该还不至于吧。”反倒是眼前的他算得上是位翩翩佳公子,虽只着中衣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但温润气质翩然,谈吐之间淡定如斯,就如同正坐在大堂之上与人侃侃而谈。
这一刻,凌清雪觉得眼前这男人挺不错的。
听她这样形容那个她原本该嫁的男人,江随云心中有些不舒服,但看她一脸坦然,举止洒脱毫不做作,又不便说什么。她应该是江湖中人,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时间,她跟他坐在床帐之内进行这样一番对话,普通人家的女子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她。
抛去美丽的外表,她的个性似乎更加的吸引他。
她不追究他这两日的逾矩之过,只是就事论事,明理而又豁达,透出一种让他惊讶的飒爽与不羁。
“不说这些了,打扰你两天,我真的该走了。”她出事后,也不知道家里跟镜明山庄那边怎么样了?
江随云看她再次要越过自己下床,索性直接伸手拉住她。
她侧首,不解地看着他道:“江公子?”
“娘子。”他轻唤。
凌清雪面上微红,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不是你娘子。”
“你与我拜堂成亲,进了洞房,同床两晚,怎么不是我娘子?”他好整以暇的反问。
她窘然,轻轻咬住下唇。事情变成这样她也不想啊。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是、我、娘、子。”最后六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咬字异常清晰肯定。
“江公子——”这人怎么说不通?凌清雪试图继续跟他讲理,却被他打断。
“夜深了,我们睡吧。”
“喂,江随云,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怒了。
“有啊,为夫一直在听娘子说话。”江随云温润地笑着。
凌清雪有扶额的冲动。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强忍下动手将人甩出去的冲动,她捺着性子对他说:“我再说一遍,江公子,我不是你娘子,你可以称呼我凌姑娘。”
“原来娘子姓凌。”他一脸恍然大悟状。
真的很想打人,凌清雪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跟你没法沟通,走了。”最后她决定彻底无视这个男人的存在,伸手在床外侧一撑,人已灵巧地跃下床。
刚迈出两步,忽地头皮一痛,她伸手捂头,怒道:“江随云!”他居然扯她头发
江随云将她乌黑长发在手臂上绕了几圈,凑到鼻前闻了闻,微笑道:“娘子的发质很好,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放开我的头发。”
“夜深了,有事明天再说,睡吧。”他若无其事地说。
她瞪着他,他淡然的回视,唇畔的笑一如先前。
“你别逼我对你动手。”
“娘子只管请便。”他毫不在意地表示。
凌清雪阖了下眼,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看在他新婚之夜时没有趁人之危,别跟他计较。
“天色确实晚了,我明日告辞,你可以先放手了。”最后,她做出让步。
他看着她道:“我信娘子。”然后缓缓放开她的秀发。
凌清雪急忙将长发甩至身后,离他远远的,在室内环顾一周,迳自抱着一床被子到临窗的榻上就寝。
江随云透过轻薄的屏风看着那抹倩影,神情若有所思。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时,凌清雪睁开了眼,有片刻的迷茫,接着想起自己是要离开这里的,她立即从床上翻身坐起。
“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她吓了一跳,微怔之后,她才想起这屋里不只自己一人。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江随云懒懒地倚在床栏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此时正朝她看过来,她礼貌的微微一笑,道:“天亮了,我该告辞了。”
江随云亦微微一笑,声音略微抬高了些的吩咐,“来人,帮少夫人梳妆。”
“江公子—”凌清雪气恼不已。他怎么讲都讲不听呢?
江随云只是轻淡地一笑,继续低头看手中的书。
她于是不得不面对推门而入的两个丫鬟,“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奴婢该死。”
“我只是要自己来,你们何必如此?”面对两个丫鬟的跪地磕头请罪,凌清雪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