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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浪掐着他的脖子不动,「你不也没去代夜色盯着天孙?」
他俩互看对方一眼,再瞧了瞧远处那个让他们从头到脚都觉得不对劲的孔雀,最后生性任劳任怨的石中玉,边叹息地放开他边蹲在一旁的地上。
「这样吧,你留在京里,我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去西域。」既然大家都放心不下,那他就苦命点再跑跑腿就是。
「你在担心什么?」破浪低首直视着这个迟钝归迟钝,但某方面又敏感得很的同僚。
总觉得有朵黑云缠绕在心头的石中玉,两手撑在身后的草皮上,仰首望向北方的天宫,在刺眼的阳光映入他的眼底时,他疲 惫地叹了口长气。
「就和你所担心的一样。」
但愿,这只是他们的多心才好……
「回家去!」
「不回去!」
在地藏境外的迷陀域里,满林的栖鸟停站在树梢上,张大了一双双局外鸟的眼,低头看着在下方林子里拉拉扯扯、要走不走的某对男女。
「咱们都已经快到地藏了……」满头大汗的廉贞,气岔地指着在这节骨眼同他要性子的女人,「妳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满脸不情愿的天都,不合作地撇过脸蛋。
「我自卑感作祟行不行?」她都几年没回去过地藏了?当年她可是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下,像只夹着尾巴逃走的败犬逃进迷陀域里的,现下要她回去?
「我都说过,那个嚣张的雨师若是再找妳麻烦,我会出手替妳摆平她不是吗?」深怕好不容易有了消息的封诰又跑了,不想再与她耗时间的廉贞再次一手环上她的腰际,决定用拖的也要把她给拖进地藏。
「你又没法摆平整个地藏的人!」遭人强行挟持的她,七手八脚地在他脸上乱打一通。
「妳管他们是如何看妳的?妳干啥这么计较这点小事?」满面都是巴掌印的他,简直想敲开她那颗顽固的脑袋瓜。
她涨红了俏脸,「我就是在乎得不得了不行吗?」
「我受够了……」在她又开始挣扎再挣扎时,廉贞一手戳向她的鼻尖,冷冷地对她警告,「告诉妳,我在发春,妳若再吵,我就拖妳再去生一个儿子。」
她皱眉地咕哝,「愈来愈不要脸……」连嫁不嫁他这句老套都省略了?
「我是不要脸,反正我百年前就该死了。」他振振有辞地把话轰上她的面。「妳呢?妳的时限就快到了,妳想死吗?」
想起以往那些人,在察觉她永远都达不成他们期望时的脸孔,心境备感黯然的她,有些负气地低喃。
「反正又不会有人觉得惋惜。」
「妳把我当死人吗?」肝火速速被她撩上来的廉贞,索性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提起,再狠狠地摇她一顿。
她被摇得头昏脑胀满头乱飞的小鸟,「你说过……你只是怕……怕内疚……」
气吼吼的廉贞将两眉一拧,更用力地把她摇得如风中秋叶般。
「我错了行不行?」为免全身会被他给摇散,她赶紧七手八脚地抱紧他,省得他再施虐。
在她两手捧着脑袋止晕时,廉贞用力吁口气,将她摆在地上坐妥后,他也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对面,准备跟她来次内有详情的恳谈。
他首先清了清嗓子,「咳,儿子的娘——」
随手脱下的绣花鞋,说时迟,那时快地就贴至他的脸上。
「段天都姑娘。」已经很习惯鞋印的他只好改口。
「请说。」这还差不多。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拉下脸皮对她叹了口大大的气。
「我百来年没发过春了。」
「噗——」差点爆笑出声的她,连忙一手掩着唇,她瞄瞄他,有些不明白他干嘛突然在这时跟她承认这个,「这么惨?」
他边摇头边欷吁不已,「最惨的是我还栽在同一张脸上两回……」
天都用力哼了口气,「我和你上一段诡异的夫妻关系才没关系!」这么勉强,那大家都不必将就了。
「就是没关系所以这才严重。」他沮丧地把她给拖回原处坐下,然后努力地摆出正经的神色与她商量,「妳听着,既然妳不想留在地藏,待封诰解决了妳的事后,咱们就回迷陀域。」
心跳漏跳一两拍的天都,呆然地对着他微微泛红的面皮眨着眼。
「咱们?」她有些不太置信地确定人数。
「咱们。」他轻声低应,抬起她的小脚,动作熟稔地帮她穿上鞋子。
「你真的因我而很烦恼是不是?」天都一手抚上他的额,神情相当严肃地问。
他的两眉几乎皱成一条线,「那还用说……」她不知道光是像这般窝在她的身边,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暖洋洋的感觉,像朵涟漪在她的心湖荡漾开来,她眉开眼笑地伸出两手捧住那张苦恼的脸庞。
「我喜欢看你人模人样的发春。」
「想不想嫁我?」他扁着嘴,习惯成自然地再问她一回。
盈盈的笑意出现在她唇边,差点让看呆眼的他当场再发春一回。
「嫁了会让你更烦恼吗?」搞不好以后真能见他哭也说不定。
「……肯定会。」他的白发可能会烦到变成黑发。
总是对他摇头的天都,这一回并没有再摇首,一径强忍住笑意的她,只是正经八百地抚着下颔。
「我再考虑看看。」
当忍不住凑上前的廉贞,侧着脸将目标集中在那张嫣红的红唇上,准备一亲芳泽时,偏偏凑热闹的男音,很不是时候地在他们身后的林子里响起。
「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你们,不过她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你们究竟要拖拖拉拉到什么时候?」都不怕死吗?
心神柔成一池春水,完全没留心到四下的廉贞,慢吞吞地回首将两目瞪向那个搬家大王。
封诰皱着眉,「老头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接近她吗?」
「是她找上我的。」他没好气地解释。
「你的人头又不值钱。」封诰不客气地瞄瞄他,语气里充满唾弃。
他额上青筋直跳地握紧了拳,「这话你自己去问搅局的阿尔泰。」他哪知道阿尔泰这回吃饱了没事干又是为了啥?
「阿尔泰?」封诰意外地顿了顿,半晌,他有些明白地搔着发,「那小子是同情你。」现下想想,与阿尔泰相比,他还算是比较没良心的那一个。
「同情?」
不打算急着告诉他的封诰,将头一转,双目瞬也不瞬地瞧着站在一旁看他们叙旧的天都,在天都觉得他对她愈笑愈诡异,忙着躲到廉贞的身后去时,他兴致很好地走上前一把牵住她的小手。
「走吧,就先解决妳的问题再说。」
「别动手动脚的。」看不惯的廉贞,想也不想地就先拉开他那只造次的狼爪再说。
封诰一扁担地把他敲到一边去,阻止他老兄来打扰他品尝甜头。
「你不想解咒吗?」搞不清楚谁才是大爷,让他沾点福利是会少层皮掉块肉吗?
廉贞不情不愿地瞪着跩得二五八万的他,就这么亲昵地挽着天都的手在他的面前招遥
「我等妳很久了,我有很多的话想对妳说。」也不管身后的男人还在瞪他,封诰心情很好地拉着天都走向他刚盖好的新居。
天都一手指着他挽得紧紧的手臂,「这是做什么?」非亲非故的,有必要这么亲热吗?
「培养感情。」他瞇着眼,又是笑得开开心心的。
遭个男人这般纠缠着,天都不但不觉得反感,相反的,她还觉得他俩这姿势还挺自然的,登时心中升起某种不妙预感的她,两眼直盯着他那张与廉贞看起来有一点点相似的脸。
「别告诉我,你跟廉贞一样都和我的前世有关系……」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吧?
封诰轻轻颔首,「咱们的关系可大了。」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了气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表情愈看愈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