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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赖上我(8)



唐若茵扬高了下巴,「俗话说哪边枝头高就往哪边飞,凌霄有权选择更好的师父,反正你都病得快不行了,我正好帮你接收徒弟。」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徒弟,她当然要好好珍惜。

任凌霄不予置评地喝着热茶,等着看这两个爱吵又爱闹的长辈点燃战火。

班观武叫嚣地卷起衣袖算旧帐,「把妳的女儿塞回妳肚子里去,把我的徒弟还给我!」他宁可拿女儿来换三个爱徒。

「那个女儿你也有份!」只有她一个人能生出湘湘来吗?

「打从十八年前我就跟妳一样当作没生过她了!」一发现生出来的女儿爱哭又难缠时,他就很后悔放着好好的两人世界不过,反而生个女儿来占床位。

「我把她生出来时她既乖又听话,是你这个为人父的后天管教不当!」唐若茵冷眼一扫,把所有的错误全归咎在他的头上。

班观武不平的哇哇大叫!「我早在十八年前就把她推给凌霄了,是凌霄教育她的方式有问题,所以她会才一天到晚整治她的父母!」

换句话说,他们会有今天的惨况都是他的错!

吵着吵着就找出「元凶」的班氏夫妻,整齐地一同转过头,以控诉的眼神看向要负起所有责任的任凌霄。

「师父、师娘,」任凌霄拦下茶碗,不疾不徐地解决他们的问题,「我和师弟们想出个解决你们的肠胃不适,以及终结闲云居意外层出不穷的法子。」

「什么法子?」班氏夫妻立即将他扯至床前异口同声地间。

任凌霄在他们的面前伸出一指,「嫁了湘湘。」

班观武存疑地抚着下巴,「是映臣愿意,还是司棋肯成全我们?」他记得那两个徒弟无论他怎么求都不答应,怎么现在又改变心意了?

「他们都不愿牺牲。」任凌霄摇头,「我是说去外头找新的人选。」如果在自家里找不到人屈就,那么他们也只能向外发展。

「谁去找?」唐若茵谨慎地提出重点问题。

「我。」

班观武第一个反对,「你又想找机会撇下我们出去逍遥?」

「凌霄,可不可以带师娘一块儿去?」唐若茵搓着两手对他漾着讨好的笑。

「恐怕不方便。」给他们去凑热闹只会事倍功半。

「好吧。」唐若茵不甘心地撇着嘴角,「你打算上哪去找?」

「我收到我大哥的来信,信上说他再过数日就要成亲了,我想到时上门祝贺他的知交好友或是世家子弟一定不少,也许可以在其中挑出一个适合湘湘的人选。」他好一阵子没回家了,刚好可以趁探亲的机会一并解泱湘湘的事。

班观武张牙舞爪地恐吓他,「倘若没把人找到,你就不用回来了!」

「凌霄,你……打算一个人去?」唐若茵就比较聪明,懂得在出声威胁之前搞清楚这个徒弟接不接受威胁。

「对。我若是没找到人的话,会听从师父的话不再回来。」任凌霄正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师父,徒儿不能伴随在侧,您老人家往后请多珍重。」

「等……等一下,就算人没找到你还是要回来,不然你就把湘湘带去!」班观武听了急急改口,就怕这名心爱的徒弟会真的跑了。

任凌霄徐徐婉拒,「带湘湘去只会碍事,这事我一个人去就行。」

唐若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我们怎么办?」他不在家的话,有谁来负责管束湘湘不再虐待他们?

「再忍一阵子吧。」有得必有失,只好再委屈他们了。

「孽徒!」深深惊觉大难当前,班氏夫妻翻脸不认人的将炮口一致对向他。

「明日我就下山,保重。」任凌霄不看也不理,朝他们颔了颔首之后就往房外走。

「凌霄,有事好商量……」留不住人的唐若茵在他身后苦苦地喊着。

「爱徒……」班观武也可怜兮兮地抖着嗓音悲喊,「别走啊!」

任凌霄一合上师父的房门后,随即转身看着另外两名也十分不愿让他独自下山的师弟。

「大师兄……」哪有人这样独善其身的?太奸诈了。

任凌霄不为所动地交代,「我不在的时候,湘湘就交给你们看着,出了岔子由你们来收。」

「不……不要啦!」纪映臣惶恐地摇着头,两手紧纠住他的衣裳不肯放人。

「大师兄,我们再重新商量一下你下山的事好不好?」樊司棋努力地拖住他的脚步,并且软言软语地在他的耳边请求着。

躲在走廊另一角落,已了解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湘湘,在三位拉拉扯扯的师兄们脚步渐行渐远后,缓缓地低下头拍抚着白狗胖胖的子孙。

「胖胖。」她笑吟吟地抚顺牠的长毛,「你认为我该出门开开眼界吗?」

「汪!」与湘湘先前饲养过的无数只爱犬同名同姓的胖胖,快乐地摇着长长的尾巴表示赞成。

她弯身抱起年幼的白狗,赞许地亲亲她的额际,「好极了,我就跟着他一块儿去。」

第四章

「出来。」任凌霄两手环着胸,面无表情地瞪着马匹上用来装载贺礼的竹篓。

与师父、师娘商量过后的次日清晨,他才牵起马匹,就已发觉马鞍上的竹篓重量此昨日盛装礼品时沉重了许多,而且当马匹走起路来时,那只竹篓的晃动不但剧烈,还不时夹杂着某种沉闷的声音。

他本来是不想直接掀开竹篓叫躲在里头的湘湘出来,于是刻意走了段路,希望借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让湘湘吃点苦头,也好让她打消想偷渡下山的念头,可是躲在竹篓里的湘湘性子却固执得很,无论路况再怎么不平稳也不愿放弃。

他没好气地敲敲竹篓,「别躲了,我知道妳在里头。」她能躲在里头,代表她已经把他准备送给大哥的贺礼扔出篓外了。

躲在里头的湘湘还是沉默不答,打算以这种方法瞒天过海。

「班湘湘,妳已经躲了很久了,再不出来就别怪我用拎的把妳拎出来。」只可惜一手带大她的任凌霄太过明白她所玩的把戏。

虽然吃足了竹篓里闷热又不透气的苦头,但湘湘还是咬着牙硬撑。

倏然间,外面强烈的阳光直射进竹篓里,将里头的偷渡犯映照得无处可躲藏。

「出来。」揭开竹篓盖的任凌霄冷着一张脸下令。

湘湘一手抚着摇晃间被竹篓撞疼的额际,怯怯地喊:「凌霄哥哥……」

任凌霄轻松的将湘湘抱出篓外,拨开她额际的一绺秀发,弯身仔细检规她微微红肿的额际。

「马上回闲云居。」发现只是个小擦伤后,任凌霄便不留情的赶她回去。

湘湘漾出甜笑,「我想跟你去。」不能再偷偷跟着他出门,那她就正大光明的跟他一起走。

「不准。」

「你已经扔下我三个月了,我若不跟着你,谁晓得你何时才会回来?」湘湘不死心地搂着他的手臂,完全不管他的脸有多臭多冷。

任凌霄甩着手臂想挣开她,「我只是要去参加我大哥的喜宴,喜宴一结束我就会回来。」

喜宴?是鸿门宴吧,他以为她还不知道他们全都串通好了想把她嫁出去。湘湘慧黠的眼眸闪了闪,坚决不受他的欺骗。

不过若是拆穿他的谎言,说不定他等会儿就直接把她拎回闲云居;如果想成功地完成她的计画,她还是先骗过他以求能跟着他去比较妥当,之后再来解决他想嫁了她的不良念头。

「我和你一道去观礼不好吗?」深知任凌霄只吃软不吃硬,湘湘抹抹脸蛋,收走了脸上的甜笑,瞬间换上一抹哭丧的神情。

「不好。」任凌霄瞪着她眼眶里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的泪水皱眉。

两行清泪马上淌落她粉色的面颊,细细碎碎的哭声也自她的小嘴里逸出,即使明知她是故意哭给他看的,任凌霄仍旧是被她弄得心神不宁。

「爱哭又爱跟……」他懊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轻责一句。也不想想她都已经多大了,每次说不通就用赖皮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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