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宁冷淡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陈清然:“但你现在真的让我和二伯成了敌人。”
林净宁轻笑:“你不会真以为法庭上闹得再难看,回到家里还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说话聊天?”
陈清然表情一滞。
林净宁:“别说什么对事不对人,没这么玩的。”
陈清然往沙发后面一靠,慢悠悠地开口:“这些都是你在林家感受过的事情对吗?所以你从来都是这么绝情冷漠。”
林净宁淡淡一笑。
陈清然说:“林家的事情有多复杂我大概清楚,也知道你和我爸爸的交易,前些天你姑姑来了一趟京阳,不知道吧?至于她和我爸爸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你应该感受到了最近几个银行的阻力,所以我想问一句,林净宁,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林净宁还是笑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陈清然:“算吗?算吧。”
林净宁微微一笑。
陈清然:“或者不算?”
林净宁眼神微微变了,嘴角勾着,但神色有一股冷意,让人不寒而栗,说的话声音又很轻:“今天过来匆忙,倒是看了个好东西,明天开庭之前,我让江桥给你送过去。”
陈清然:“这么见外?”
林净宁:“不应该吗?”
陈清然忽然笑了,表情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连说话都这么累,刚认识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林净宁垂眼。
陈清然:“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遵从当初的约定,想要的更多了才变成这样?”
林净宁轻声:“人各有志。”
陈清然:“那你呢?”
林净宁没说话。
陈清然像是想起很遥远的事情,目光变得没有那么专注了,看向那扇碎掉的玻璃窗外的黑夜里:“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去年我问过你知不知道她是温家二小姐,那时候我以为你不过是想拿温家做幌子,真正联姻的还是陈家,所以我特别自信,现在才知道,原来都不是。”
林净宁淡淡抬眼。
陈清然缓缓垂下眼帘,苦笑了一声:“你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过是想借助陈家的人脉做你的事情,至于林老爷子说的联姻,你哪里在乎过。如果说这些计划里有疏漏,大概就是温渝了吧。”
林净宁笑了一声。
陈清然:“如果不是她自己离开,你有想过放她走吗?不会的。你怎么舍得让她走你妈妈的老路呢,只是她不知道你的打算,所以林净宁,要想挽回一个女人,你得先坦诚相待,现在还不够。”
林净宁渐渐收了笑意。
陈清然:“对了,我忽然又想起来,这几个月的股票市场真是不太好,林总看着不太在意,想必心里已经算计的很清楚了吧。至于你那个姑姑,手里的现金流恐怕都搭在了新的项目上,还想大干一笔,但既然她来找,我爸不能不给面子,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今晚这么一闹下来,明天的庭审胜算很大。”
这场谈话下来,一松一驰,以退为进,先兵后礼,不过是这对父女玩的花样,从四月份他做了安民的经理人到现在,似乎试探才刚刚结束,但又会随着时局变化随时开始。
林净宁眸子深沉极了,轻轻一笑。
陈清然:“想夸我的话,我不会介意。”
林净宁低头笑了:“还是等明天吧。”
“你还真是惜字如金。”
林净宁笑着客套了两句,从陈家离开了。
深夜里的路灯昏黄模糊,怎么都看不清前面的路,江桥打开了车前灯,他走向车边,直到坐进车里才缓了口气。他一下一下的敲着膝盖,陷入了沉思。
江桥不敢出声,将车静静开离。
第二天京阳当地的媒体全部报道的是陈家的事情,陈见军之子在夜总会唆使别人闹事,低头耳语的照片都上报了,至于陈见民的家被砸得乱七八糟,但陈清然依然冷静面对没有报警,以家事处理彰显大气,更衬托了一个检察官的责任和使命感,这对于今天出庭二审,毫无疑问是一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
那天的京阳上午,热闹太多了。
陈砚纶得知二审宣判的事情,打了电话过来:“陈见民还真是精明,他那个女儿就像是他的一把枪,他们三两下就可以解决的事儿,就是拖着不做,表面上看着兄弟情谊不忍心,实际上不过是想让你做推手,这种算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
林净宁笑笑:“雪中送炭就算了。”
陈砚纶:“你还真是好脾气。”
林净宁当时正在酒店窗前站着,手里玩弄着一支烟,迟迟不曾点燃,只是散漫道:“做一件事和做十件事,没什么分别。”
陈砚纶乐呵道:“告诉你个事儿。”
林净宁“嗯”了一声。
陈砚纶语气又一本正经起来:“杨慎这小子要回来了,你觉得他带给你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林净宁笑了笑。
窗外秋意正浓。
第34章
虽然陈砚纶说话的时候大多都是玩世不恭, 但做起事情从来都是果断利落,本质上来说,陈砚纶与林净宁是同一类人。于是当杨慎带着几个项目和融资回来的时候, 林净宁并没有掉以轻心,倒是更谨慎了。
与杨慎一起回来的,还有林洒言。
那天林净宁还在饭局上推杯换盏,根本抽不出时间提前离开, 已经安排让江桥去了机场接机,他们在马场那边见面, 等到他赶过去天已经黑透了。林洒言和和杨慎坐在会客厅说话, 见到他进来眼神都变了。
林洒言第一句就是:“精神不错。”
林净宁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笑得很慷慨,又看了一眼身后像是做错了事情站起来的杨慎,道:“谁让你回来的?”
杨慎赶紧指了指林洒言。
林洒言一手搭在沙发帮上,开玩笑道:“你就别怪他了, 一个人在美利坚很苦的,该办的事儿已经办了,让他回来探个亲, 过两天我们一起走。”
林净宁轻笑:“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
杨慎一脸嬉笑。
林净宁刚下饭局,一身的酒味,走到沙发前坐下,径自倒了热茶喝起来,好似才有些缓解酒精带来的阵痛。
杨慎:“这才不到一年, 怎么还喝起茶来了?”
林洒言说:“不服老不行。”
林净宁笑的咳嗽一声。
杨慎翘起个二郎腿:“我还年轻。”
林洒言飘过去一眼:“那是你觉得, 在我眼里啊, 你可是一直都没年轻过,没人说过你很显老吗?像五十来岁。”
杨慎:“………………”
林净宁低头含笑。
林洒言和他们寒暄了两句, 去了马场骑马。会客厅里就剩下杨慎和林净宁了,他们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杨慎说起投资公司的初步项目计划和资金支持,又道:“陈砚纶没说我坏话吧?”
林净宁:“他倒是想。”
杨慎笑侃了两句,正经道:“纶哥也算尽力了,有几个项目还是他老爷子公司那边过渡来的,这几个月可以慢慢在国内搞起来了,回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情,但是还不确定总部要定在哪个城市,哥你说呢?”
林净宁百无聊赖道:“不过是虚晃一枪,你定吧。”
杨慎假装思考:“要不— —扬州?”
林净宁动作一顿。
杨慎笑道:“就是好奇。”
林净宁抬眼。
杨慎:“我可是听洒言姐说了,你从温哥华追到西雅图,又是扬州京阳两边跑,机票都有厚厚一沓了吧,好像前段时间桂林都去过了,怎么人家又回西雅图去了?”
林净宁沉默。
这段时间他忙着处理陈家留下的烟雾弹,还有林家几个股东的情况,各家银行的关系,已经没有很平静地想过温渝了,但很多个瞬间,喝多了酒的时候,总是会记得她歪着头对他笑。有一次想抽烟了,硬是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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