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渝走了进去,门关了。
房间很大,大的有些冷清了,地面很干净,干净的像是没人住过。最里面有一间卧室,门半开着,外面的桌子上空无一物。
林净宁扯掉了领带,拿在手里,拧开了浴室的玻璃门,眼神复杂道:“好像很少见你喝酒,今天是怎么了,要是有什么顾虑,我们可以慢慢来,要不这样,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我让江桥送你去机场。”
温渝倏然抬眼。
林净宁说完笑了笑:“过两天我去找你。”
他偏过头,将领带扯了下来,扔到桌上,又掏出了烟盒,忽然想抽一根烟,摸了半天裤子才找到打火机,正要抬手,胳膊被温渝扯住。
林净宁抬眼。
温渝说:“别抽烟了。”
林净宁的目光沉静无声,却让温渝觉得有些压迫感,她慢慢地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却听见他低沉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只剩下沉寂,还有呼吸。
温渝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很快胳膊被他拽了一下,林净宁低垂着眼,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重重地吻了下来,近乎蛮横。
他身上的味道太过熟悉,干净清淡。
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白色的窗帘拉了起来,林净宁在拽她过来的时候关了灯,只有夕阳的余照,映着窗帘布,落在瓷砖地上,给这间房平添了一些温暖。
温渝的目光看的有些遥远。
林净宁的动作从刚才的急促已经变得慢了下来,浅尝辄止地亲了亲她的脖子,右手落在她的后背上,缓缓滑下,停在温渝的腰上。
这种感觉有多久违呢,温渝不知道。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被迫承受着他压下来的力度,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很莫名地,眼眶湿润,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林净宁呼吸粗重,停下动作。
他抬手擦了擦她的脸颊:“哭什么?”
温渝摇头。
林净宁低眼:“弄疼你了?”
温渝摇头。
好像这一年多来所有的委屈和不快乐都在此刻溢了出来,她从离开到现在,从拒绝到接受,从坚定到动摇,再到现在这种冲动和别扭的状态,好像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时而又让她恐慌,想要改变主意后退,可是他依然淡定地走向你,他说再试一次吧好不好,再试一次。温渝大概就知道其实那天开始,她已经心软了,却只能拼命地固执着,但你说爱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总是会让理智占了上风呢。
温渝抬手覆上了林净宁的右耳。
她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泪一直从眼眶里流出来,好像林净宁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的表情凝重而难过。
温渝咬紧着牙:“你骗过我。”
林净宁很轻地“嗯”了一声。
温渝仰脖:“我好像很容易被你骗。”
林净宁有些怅然若失。
温渝的手落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咬在他的肩膀上,疼的林净宁眉头紧皱,吸了一口冷气,隐忍着没有吭声。等温渝慢慢把头抬起来,他的眼睛都湿了。
林净宁低低道:“这么狠啊。”
温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还没想好怎么还嘴,林净宁重新压了过来。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咬实在太重了,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还有一些轻颤,但很快便让她陷了进去。
夕阳慢慢落山去了,房间里一片旖旎。
二十八层楼的酒店里,大概只听得到飞机轰鸣的声音响彻天空,有一群和平鸽飞了过去,沿着飞机的航线平行地飞了过去,还有楼下的车鸣笛的声音,浑浑噩噩,一片嘈杂,很久以后,天黑了下来,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了,所有的声音里只剩下喘息。
时间好慢,从傍晚到深夜。
地上的衣服缠绕在一起,领带,西装外套,他的裤子,白色衬衫,温渝的内衣,还有那只草编麻雀,乱成一团堆在地上,毯子上还有一只鞋,另外一只鞋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一会儿的工夫,给这个房间添了很多人情味和烟火气,还有被子里伸出来的那只手,可以看得到胳膊上淡淡红痕,很快又被一只大手拽了进去。
温渝想起很多年前去的海边。
海水一波又一波,打了浪花滚过来,快要淹没她的脚脖子,岸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但远处有人放烟花,她看得见那点燃的腥火,烟花绽放在海边上空的样子,那是她印象里最深刻的画面了。
但好像都没有现在让她觉得欢喜。
有一个瞬间她全身发麻,像是那天晚上独自在海边,海浪一次又一次撞过来,水面盖过她的膝盖,背带裤都湿透了,抬眼望去,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水,看不到尽头。
林净宁嗓音低哑:“想什么呢。”
随即低下头去,呼吸又轻又重。
温渝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脑子里还是那片海,只是再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水面已经又高了,烟花还在天上,远处的声音跟着海水荡了过来,潮湿而坚硬。
房间外面像是有人走了过去。
那脚步声是咚— 咚 —咚的。
大概是个年纪稍大的人,还在打电话,只是一直不见打通,手机铃声很响,传到了卧室里面,那调子依稀有些像是二十年前的老歌,温渝小时候听过的,她至今还记得第一句是:“我突然无言静了下去细心把你望。”
第24章
温渝醒来在深夜, 身边是空着的。
她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房间里是曾经温存过的气息, 有着他的那种男性味道,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卧室外面的灯亮着,细听还有洗衣机的声音。
温渝喊了一声:“林净宁?”
喊完她就有些后悔, 实在尴尬。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林净宁穿着灰色的睡衣, 端着一碗煮好的面走了进来, 看了她一眼,笑着说:“现在知道饿了?”
温渝静静看着他:“你还会煮面啊。”
林净宁走到床边,将白色的碗放在桌上,说:“小时候被老爷子罚站,总是到这个时候就饿的不行, 只能自己跑去厨房找吃的,瞎琢磨着也就会了。”
温渝:“小时候那是多大年纪?”
林净宁想了想说:“七八岁吧。”
温渝说:“我那个年纪还玩泥巴来着,什么都不懂, 跟着我爸到处跑,有时候也会给我们煮面。”
林净宁笑了。
温渝不好意思了:“你不许看,我要穿衣服。”
林净宁不正经笑道:“现在还会害羞?”
温渝红着脸瞪着他。
林净宁笑着转过身:“好了,我不看。”
枕头边上放着林净宁的另一件睡衣,蓝色条纹上衣和纯蓝睡裤, 有些宽大, 她挽起了袖子和裤腿, 盘着腿坐在床上,头发随意的撩在后面, 端过面碗,慢慢地吃起来。
林净宁偏过头看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温渝吃了几口咂咂嘴道:“煮的还不错。”
她看起来很瘦,穿着他的睡衣像是被套了进去,此刻随意慵懒,但又别有一番女人的风味,这种风味晚上他已经极致的体验过了,近乎让他上头。
林净宁喉结滚了滚,克制地别过脸去。
温渝捞起一根面条,问他:“你要不要吃?”
林净宁半开玩笑道:“已经饱了。”
温渝瞬间就明白了。
林净宁忍不住逗她:“刚才做的时候都听到你肚子叫了,要是再不让你吃东西,大概今晚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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