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江桥说了声:“那位好像是温小姐的朋友。”
林净宁看了一眼。
京阳的事情暂时不需要他有太多动静,只等着陈清然那两个大伯自己往里头钻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漠不关心,最好表现一点志不在此的意思,或许可以让他们掉以轻心,过了这段时间便可以慢慢收网了。
江桥将车停好,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林净宁从车上下来,宜城的热风吹到他耳侧,他有片刻的停顿,好像还是去年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一样。
李湘挺直身板走过去,礼貌道:“林总,这边请。”
林净宁轻轻颔首。
江桥跟在后面,不知道该是感慨还是可惜,当年老板捐了一栋楼,后来因为林玉珍的关系,将这栋楼送给了应总卖了个人情,现在却要花两倍的价格再买回来,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办公室里,张玉河已经泡好了茶。
林净宁曾经很多次来过这,顾世真总是话里有话,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想在自己退休前博得一个好名声,殊不知后来还是被张玉河抢了风头。
张玉河请他坐下,便道:“听说林总少年老成,就是没有机会见面,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果然是成熟稳重,我们还真有缘。”
林净宁还是坐在那个沙发上,他居然清楚地记得去年也是在这,温渝拿开水烫了手,那时候他不过以为她只是这的学生,他不自觉地笑了笑,对张玉河道:“您客气了。”
张玉河开门见山:“那我们聊聊这栋楼吧。”
这一说便是一个小时,李湘在一边坐着,偶尔搭腔,提出一些问题,林净宁看在温渝的份上,总还是会回答两句,给足了李湘面子,张玉河也乐了,到了饭点,说是已经订好了拢翠园的嘉兴菜,一定要让他尝尝。
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遇上了骆佳微。
李湘站在最后面,心里忍不住腹诽,骆佳微是故意凑上来还是真的巧合,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这个女人的能力不可小觑,但处事作风确实让人不爽。
骆佳微对这种场合已经习惯了,看了一眼林净宁,先与张玉河打了招呼,目光又回到林净宁身上,道:“好几个月都没有见面了,你还好吗?”
这句“你还好吗?”大概是真的,宜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净宁离开致远的事情,骆佳微问了一句,哪怕是因为李恪严的关系,也无可厚非,但这样的场合,问的又有亲昵的嫌疑。
林净宁只是轻轻颔首,目光清淡。
张玉河多有智慧的一个人啊,又是五十年代写小说而著名的大作家,似乎一眼就了然于心,便客套地说了句:“骆教授想必还有工作,我们就不打扰了。”
话里话外没有邀请同去,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这个学校已经不是顾世真可以做主的地方,李恪严又远去国外,骆佳微形单影只,早已经没了当年盛气凌人的模样。
骆佳微尴尬地笑了笑,让开了路。
一行人很快走到车边,张玉河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林净宁:“听说严老是你的恩师,看来平日里和骆教授来往也不少了吧,有机会可以一起出来坐坐。”
林净宁笑笑说:“不是很熟。”
张玉河瞬间会意。
那天的饭局挺热闹,张玉河还叫了几个负责建楼的设计师,其他几个院的院长一起过来,李湘作为接待人也坐在同一桌,好几个人都起哄要给林净宁敬酒,大都被他推了。
有人寒暄道:“林总酒量一向好,怎么今天不喝了?”
林净宁会笑着道:“真是对不住,下午要赶飞机。”
这一桌坐的都是知识分子,话里也是温和的,没多少言外之意,林净宁待得比较放松,不需要应付太多,只是简单吃几口,便靠在椅子上,笑着说两句话,言谈举止之间,沉稳持重。
李湘中途出去了一趟,给温渝发了个消息。
西雅图已经深夜,温渝刚洗过澡,在研究明天的拍品情况,看见李湘的微信过来,迟疑地点开,果然看到了林净宁的消息。
他们在饭局上。
温渝问:“今天怎么样?”
李湘回:“手拿把掐。”
温渝:“………………”
李湘:“林总很给面子。”
温渝站在那儿,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又发呆了,索性将手机关了机去睡觉,第二天要去拍卖行做事情,不能给李碧琦丢脸。这个天气,西雅图总是格外多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有故事,有人在看书,有人在约会,有人在爬山,有人在赶路。
家纳的分行距离市中心不远,温渝去的早。
这几个月里只要有拍卖会,她基本上都会过来帮忙,李碧琦总是比她还要操心,会提前告知她内部消息,即使她会从官网或者拍卖行的同事群里看到这些,但李碧琦还是会说。
温渝现在才算入门,去了大多是学习。
前台的祝小姐看见她过来,笑意盈盈:“今天穿的很漂亮哦,一会儿拍卖结束吃个饭去,商场有打折活动很划算的。”
温渝拉了一下裙摆,一脸无奈:“还要赶飞机。”
祝小姐遗憾道:“看来只能等你假期开学过来了,这几个月拍卖活动挺多,后面估计很忙,不过家纳在国内现在建了好几个分行,省的你来回跑。”
温渝笑笑:“我先进去了。”
会场里人不是很多,这次是个小拍卖,或许也有时间提前的关系,很多人赶不过来,便有委托人代为负责,电话连线的老板也不少。
温渝那一天基本是负责会场的安排,等所有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她的工作也相对结束了,便站在会场最侧面的角落,观察拍卖师的风格和控场,有时候也会有一些临时接待情况要她过去,忙起来七八个小时都是站着的。再加上她英文流利,偶尔还会承接翻译工作。
祝小姐时而也被拉过去帮忙,两人面面相觑,互相鼓励,踩着高跟鞋满会场跑,与客户沟通,乱中有序,倒也一句埋怨都没有。
等到拍卖会结束,已经是傍晚。
祝小姐不顾形象,坐在台阶上:“总算一切顺利,那副乾隆年间的字画真是好看,叫什么名字来着,居然拍了这么高的价。”
温渝脚疼无比,脱了高跟鞋。
她一边揉着脚一边道:“好像是乾隆五十二年,不算出名的画作,我倒觉得那副纪晓岚的字拍的低了。”
祝小姐道:“那不是占大便宜了。”
温渝有些不好意思,换上了舒服的球鞋,拎着自己的旅行大包站了起来,:“我乱说的,走了啊,再不赶飞机就要迟到了。”
她说完已经开始小跑了。
只是西雅图的雨水太多了,这会儿已经下大了。温渝在外面的屋檐下站了会儿,拦不到车,正要去马路对面,头顶忽然多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温渝回过头,愣了。
许泊敏笑着站在她身后:“不记得我了?”
到底算是她的顶头上司,又是在家纳分行这样的场合,温渝还是很合时宜地称呼了一声:“许总。”
许泊敏不以为然,只是道:“纪昀的字确实拍低了。”
温渝霎时一惊,她和祝小姐说的时候随心所欲口无遮拦,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人,此刻有些尴尬,也没有说话。
许泊敏笑了:“这一行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会有。我一会儿要去英国,司机马上到,正好顺路,一起送你去机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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