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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也不行啊,放眼望去只有他们那组有这个能力,汪老师您有所不知,他俩可是全崇礼数一数二的好苗子。”
“哦?怎么说。”
“那女孩儿心细,谨慎,刻苦,一转学过来就是年级第一,昨天带着他们组拿了模拟赛的第一,”刘松源难掩欣赏,“那男孩儿也聪明得很,从来不上课,每次就考个试,次次都是第一名,咱崇礼这几年大小竞赛的奖可基本都是他拿的,那奖杯奖状在教务处放不下了——这不还给咱们做了个备赛程序么?”
汪老师大吃一惊:“那是他做的啊?赛事组的领导还说,咱崇礼的备赛效率可高了。”
“是啊,”刘松源对此引以为傲,“昨晚雪那么大,俩孩子家里都不怎么管他们,就一起出去过个生日,人安全就行,汪老师咱昨晚瞒着领导出去喝酒,您也知道有多难打车,这要是报给学校就是另一回事了——对你我也都不好啊。”
“而且汪老师,咱们不同组的教师之间有所竞争很正常,不让人参加比赛属实有点过分上升定性了啊,不知道还以为您是怕我拿奖金呢。”
刘松源一语道破:“当然了,他们要是能得奖,不说我刘松源和您的脸上有光,也是学校的荣誉啊!高三了也别给孩子添堵了——你我都知道,早恋这藏在心里头的事儿谁能拦住?学习不掉链子就成,其他的真没那个必要。”
汪老师擦擦汗,只得讪讪点头:“……是啊是啊,刘老师您说的是。”
第42章
好像,一晃儿回到了入学的那天。
结局不同的是,她这次终于和他一起罚了站。
出来参赛的同学不多, 几乎都知道了她与他昨晚一夜未归,没有意外,应是已经传到了整个学校。
刘老师下定决心惩罚他们, 更多的, 或许是怕江嘲钻了空子,稍不留神哪一刻就带着她跑了,盯得很紧, 时不时过来溜达一圈儿, 扯起嗓门儿,阴阳怪气两句,扳回一些平素总因为他丢的没剩多少的班主任威严。
惹得四下对他们可是注意频频,众创中心还有其他学校的同学,都朝他们这边看。名副其实的“被参观”了。
江嘲吊儿郎当惯了,从没把学校和老师放在眼里过,他若想走,不管刘老师说什么、如何威胁,肯定可以立刻一走了之。
陈之夏也一早就做好他根本不会同她傻乎乎在这儿站到老师消气的打算。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真的和她一起接受了老师的惩罚, 连她也差点儿忘记,说到底是她拖累了他。
江嘲自己可能没觉得有什么损失, 被这么多人频频注意、参观有多丢人, 反正他素来被如此簇拥、注视, 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而已。
就是他看起来实在是困,站累了, 手臂环抱胸前,后脑勺轻轻抵住墙,闭上眼睛开始韬光养晦,不管刘老师如何跳脚,统统全部当作了耳旁风。
今日不下雪,日光清冷,洒入室内,如雪花落了他满身。
少年如此高挑落括,眉目深邃,五官明朗,疏懒地挺立在这里,一贯锐利桀骜的气质仿佛也跟着削减、柔化。
无论是抱着笑话的心态来瞧他们的,还是久闻他大名特地来看他的。
还是,站在他旁边儿这么一对比总显得有些普通、不太起眼,甚至她自己也很无所适从的陈之夏。
都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
一时都忘了,他们是在这里罚站。
陈之夏没有被老师这么惩罚过,当然非常羞耻就是了。
走廊的窗户大敞,她没忍住,小声地打了几个喷嚏,江嘲似是被她扰了清眠,眼皮微掀,散漫地朝她看了过来。
她赶忙别开目光,不怕他发现她偷看,怕又被他幸灾乐祸。
刘老师现在认定了他们在“早恋”,估计更多是因为这样,所以给他俩特意抓到个很明显的地方来杀鸡儆猴,警示他人。
陈之夏知道,其实他们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而那些,都不是以所谓早恋的名义。
至少对他来说不是。
江嘲接了个电话,她听出了是邱安安,想从他的脸上瞧出一些表情来。
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但她好像到底没有介意的资格。
刘老师眼睛尖,背着手,迈着颐指气使的步伐过来,扬声就是一句:“江嘲,是不是要跟老师说——你有事儿要提前走了啊?”
刘老师又语重心长起来:“怎么,现在让你和你的‘好同学’,哦不,你的‘女朋友’陈之夏罚会儿站,就受不了啦?那你答应我的还能做到吗?”
刘老师从他们站在这里,就用这种“男朋友”、“女朋友”的话调侃,每每砸下来,还力图要其他人听到。
陈之夏的耳根子都生了热,低下了头。
“怎么不说话啦?江嘲,”刘老师鼻孔朝天,有点费劲儿地仰视着眼前颀长高挑的少年,“平时不是很会说么——嚯!每次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你!这下你就蔫儿了?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能担事儿!我看啊,我这办法不错,还是得用陈之夏来治你!”
“老师,先让她回去吧,”江嘲突然淡声地道,“她感冒了。”
陈之夏意外地抬起头:“……”
刘老师挑起了眉,很是质疑:“你说什么?”
刘老师狐疑的视线就飘忽到陈之夏身上来了。
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她居然非常“配合”地轻轻咳嗽了下。
后背覆上一个轻缓的力道,江嘲还配合地拍了拍她。
“心疼女朋友啊?”刘老师继续阴阳怪气。
陈之夏是有点感冒,不是这会儿才又是咳嗽又是喷嚏的,刘松源一早就瞧出来了,小姑娘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这走廊上也的确冷。
可终究对江嘲不大甘心,这么好的机会杀他的锐气。
“……算了,那陈之夏回去吧,喝点儿热水,好好休息,后天还要比赛呢!病了可就不好了,”刘老师干咳几声,维持着姿态,“至于江嘲呢。”
陈之夏才松了口气,老师的话却还没说完。
“江嘲啊,既然是你提出的让我放过陈之夏,那她剩余没站的时间,你明天就替她多站一天吧,怎么样?”
“……”
这哪里是在惩罚他俩,分明一切都是在针对他。
“可以的,”江嘲不假思索,“我没问题。”
“说好了,明天一天哦!”
刘松源心下已经顺着他这副十分淡定的模样,开始揣测他明天会和自己玩什么小九九了。
不过,到底是有胜利感的,没再多为难,摆摆手,就让他们走了。
刘老师走后,他一如往常摸了摸她的头,如此算作告别。
陈之夏顺着他手掌力道,抬眼,动了动唇:“对不起,因为我……老师才那么惩罚你的,明天你还要站在这里……而且,刘老师还误会我们了……”
同学们隔着一间间活动室的玻璃,都像看动物园里的稀有物种一般打量他们,刘老师又那么调侃,还不知道回去后大家会怎么议论呢。
唉。
她真的很后悔。
江嘲却是有点明知故问:“误会我们什么。”
“他误会,我是你女朋友……”陈之夏顿了顿,痛心疾首起来,“而且你没必要都答应刘老师的,不用担心他请我家长什么的,昨天晚上……确实都是我不好。”
“所以,”江嘲半眯起眸子,看着她,“你不想当我女朋友?”
陈之夏愣住了:“……嗯?”
江嘲散漫地勾了勾嘴角,“你害我这么惨,我不需要找个理由慢慢你算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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