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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知道其实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就是她想和他一起的,但她到底心虚至极,只嗫嚅着唇:“对、对的老师,昨晚雪太大了,实在打不到车……”
刘老师听他俩的说辞都这么沆瀣一气,更来火儿了:“所以就去外面住了是吧?”
“……不是,”陈之夏紧张到都忘记要反驳什么,只赶忙强调,“……我们是两个房间!没有……在一起。”
说完一整句话,她差点儿都不敢呼吸了。
生怕江嘲下一句就是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还做了什么如此云云。
果然,江嘲半是好笑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唇边噙着笑意,那表情好像在说“原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是吗,江嘲?”刘老师的眼珠子都要在他俩身上转不过来了,质询道,“真是这样的?”
陈之夏的神情严肃许多,眼神儿疯狂警告他别瞎说。
江嘲到底没说什么,只似笑非笑地掠过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对不起老师,手机昨晚真的坏了,”陈之夏匆匆鞠了一躬,顺着他刚才的说辞,“下次……不会了。”
“手机呢?拿出来我看看?”刘老师还是怀疑。
“已经送修了,”江嘲淡淡接言,“昨晚开碰碰车被我撞掉的,屏幕全碎了,应该要换新的了,”他还对她郑重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会赔给你的。”
“……”
好吧。
陈之夏发现了,没他跟过来帮她撒谎,她一个人可能真的不行。
刘老师这下似乎终于信了,顺了顺气儿,又是眉毛一横,严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陈之夏。”
“……老师。”
陈之夏浑身一凛,板正了站姿。
“你的情况我了解过,你姨妈花了那么大功夫坚持给你转到崇礼,我还没看出你一个小姑娘,平时乖乖巧巧的,胆子还挺大,”刘老师的口气冷硬,言辞中有了些许威胁,“你们小小年纪,孤男寡女的,要是发生了什么,你想过后果吗?真不怕我通知你家长?”
陈之夏不由地攥紧了衣角。
其实她宁愿妈妈知道这件事,甚至求之不得,能得来一丁点儿的责骂,好像都能证明一些自己在妈妈心中的存在感,在这一点上,她是渴望叛逆的。
可是,她不想让姨妈失望。
添麻烦不说,姨妈对她寄予了厚望,还三番五次地鞭策过她不要早恋耽误学习,平素给予她的关怀也不比张京宇少。
“老师不是在威胁你,怕还是怕你做了傻事儿,耽误学习,”刘老师说,“所以,这件事我不完全可以上报给教务处,通知你们的家长,那时候可就不是今天在这里挨顿骂这么简单了——”
陈之夏咬咬唇,说不出话。
“我的要求就是——”刘老师顿了顿,“陈之夏,你下次月考不准有退步,上回是第一名,那么以后次次都要第一名!否则这事儿没完。”
陈之夏惊异地抬头,感觉老师似是要放她一马。
“不仅如此,这次比赛也要拿第一名,保持住昨天模拟赛的水准,明白了吗?”
陈之夏心下松气之余,还是压力颇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师……”
“——还有江嘲。”刘老师没忘了他。
江嘲懒懒地投去目光。
刘老师不紧不慢地说:“你自己也说了,是你非要和陈之夏一起的把?作为一个男同学,居然把小女孩儿往旅馆里骗,实在恶劣——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你这学期的评优评奖我要重新考量一下了。”
……这么严重。
陈之夏的心头惴惴,有了些许愧疚。
不过连她也听出了,刘老师这是抓到了他小辫子了。
“你还要另外手写一份2万字的检讨交给我,回学校后,直到明年6月份的高考,一节课都不准缺,也不许迟到早退!学校一切的教学活动你都要参加!”刘老师显然早想治治他了,“当然你也是,如果你这次没有给学校拿到奖,或者哪一次考试退步,或者做不到我上述说的任何一点——陈之夏也不会好过!你以后犯事儿了我就找陈之夏的麻烦,我看你听不听话?”
这怎么说的……
好像她是他的软肋一样,他也根本不会在意的吧。
陈之夏莫名替刘老师捏了把汗。
“有异议吗?江嘲!”
刘老师最后质问道。
江嘲脊背直了直:“没有。”
“好了,你们两个今天就在走廊罚站吧,让大家都参观参观!不是爱凑在一块儿吗,等这次比赛结束,回到班里我会跟全班同学通报你们!”
刘老师说完背着手走了,尤其对江嘲的警告意味颇浓,“江嘲,你和陈之夏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啊。”
陈之夏跟着紧张兮兮地看他一眼。
他平日对刘老师多有忤逆,很明显,刘老师更多的是在借她在惩罚他,光是要他一节课不落地坐在教室里直到高考就能要了他的命吧。
如果不是非要跟她一起回来……
可能就不用这样了。
她到底也没想到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刘老师。
江嘲淡淡地瞥她,见她那小脸儿上满满的担忧,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漫不经心:“行了,别那么看着我了。”
“……”
“为了你,我肯定也是第一名。”
“……嗯?”
陈之夏感到意外,心怦怦地跳。
“怎么,”江嘲又笑,“不会对我内疚了吧。”
“对不起,”陈之夏不置可否,“昨晚是我说不想回去的……”
“有什么,”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拿出烟盒儿,敲出一支来咬在唇,笑得很无所谓又带着些痞气,“我对你可是一点都不内疚,我还很后悔。”
他唇上一点猩红摇摇地晃动,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似是在细细观察她有没有撒谎。
当然,多少因为老师的惩罚有点儿咬牙切齿。
“要是早知是这样,我就应该什么都跟你做了。”
“……”
你这个人。
陈之夏盯着他小半秒,脾气上来了,正欲开口,一下没憋不住,话没说出来,对着他,突然就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江嘲本想逗逗她的,就想看她害怕或是生气,却没想到她是这副反应。
他愣了一愣,惊异地眨了下眼睛,随后幸灾乐祸地笑开了:“看吧,让你昨晚抢我被子。”
“……我没有抢!”她据理力争。
他便是哼笑:“打喷嚏还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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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刘老师!等一下!”汪老师观察大半天刘松源他们班那两个学生,匆匆跟了上来,“那俩就是你们班昨晚夜不归宿的学生?”
刘松源点点头,放慢脚步:“怎么了吗,汪老师。”
“哎哟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大晚上去住宾馆,这要是弄出点什么事儿来,学校的脸面往哪儿搁呀,尤其是那个女孩儿,真是太不自爱了!”汪老师愤慨地道,“之前我就看到他俩亲嘴儿呢,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我看啊,就该上报给学校,最好这理科知识竞赛的资格也给取消喽!”
刘松源拧开茶杯盖儿喝了口水,略带思索:“汪老师,您是觉得有必要取消他俩的参赛资格?”
“是啊,不然可不长记性,”汪老师可听过江嘲的鼎鼎大名,深知这位有多难管教,“教导学生这事儿我有经验,刘老师,您得信我!”
“这可就严重了啊,”刘松源半开着玩笑,“他俩要是取消比赛资格了,谁给咱崇礼拿奖呀。”
“您就这么相信他俩能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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