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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亲我,”陈之夏言之凿凿,看着他,“那是我……初吻。”
“是吗,”他倒没一点儿愧疚,反而眼睫微落,再次意味深长地盯了盯她唇,“亲你又怎么样,犯法吗。”
“……”
好可恶啊。
“怎么,你就想这个问题想了一天?”江嘲笑着反问她,还靠近她一点儿,气息也幽幽的,“亲完你回去,想我了吗?”
陈之夏都有点无语了,“不是我先问你的吗?”
“有什么关系,”江嘲笑道,“你告诉我就考虑回答你。”
真无赖啊!
陈之夏一边咬牙切齿地想你可真是个混蛋,却又忍不住地心口的惴惴,嗫嚅了下,终是承认了:“……我想了。”
“怎么想的,说说细节吗,嗯?”
他似笑非笑的,好像在说,回家检查身上有多少颗痣了吗?有没有想着我对自己做些什么?诸如此类。
一下就看透了她似的。
“——不行!”
陈之夏立刻拒绝。
那些潮湿的心事,能大胆对冯雪妍说出来的,刚见到他时在心底跃跃欲试想告诉他的,终究当着他面无法出口。
“我说完了,”陈之夏看住他,有点倔强,“该你回答我了。”
江嘲舌尖儿微顿,就是一副“还有这回事啊”的表情,对她笑了笑,直起身来:“我不告诉你。”
……这个人!!
陈之夏不怎么会骂脏话,现在都想说脏话了。
反正还没走太远,她心底来气又羞耻到极点,跺了跺脚,丢下一句:“随便你。”转身就要往马路对面回去。
“陈之夏。”
“陈之夏。”
“喂,陈之夏——”
没走出两步,就听他在喊她的名字。
她脚步如飞,头也不回,心想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初吻就当喂了狗,匆匆想逃脱他的视野范围。
但终究没他追上来快,腰上忽地就横过来了个力道。
“……”
他那么一揽,就给她揽了回去。
接着,他身上那件外套同时从她身前围了过来。
就像昨天在他家打游戏那般,他这么从后抱着她,气息沉下来,混着烟草的味道,把外套慢条斯理地系上了她的腰。
她一低头,看到他漂亮的手指,恰恰落在她腰侧痣的位置。
“跑那么快干什么,”他视线四下扫过一圈儿,却是有点儿轻嘲,“早说就不让你穿裙子了。”
“……”
/
还早说?
她怎么知道出门就会撞上生理期,还穿的白色裙子,真是信了他的邪!
此时腰上系着他外套,衣袖还有他的余温,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心想他那会儿给她抓回来,肯定是明晃晃地被好多人看到了。
……太丢人了。
遥遥一望,他已进那便利店去了。
他突然出现在楼下,让她一时晕头转向,出门太着急,她身上都没带钱包。但眼下没别的法子了,她没犹豫太久,还是跟他进去。
一脚还没落入门槛儿,身后忽然一道清朗的男声。
“陈之夏?”
陈之夏辨识出了是谁,匆匆一回头。
确是程树洋。
“你怎么在这儿?”程树洋也挺惊奇,但又想到她家就在这附近,便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匆匆停下那辆白蓝色相间的山地自行车,便朝她过来了,“你出来买东西吗?”
说完,他注意到了她腰上的黑色外套。
明显是男生的。
陈之夏也发现了,原来他是有自行车的,他家离这儿倒不远不近,但相比崇礼属实有些距离了,应是骑车更方便。
那晚他陪她一起坐的地铁。
“嗯……我那个,才出门……”
陈之夏也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现在的状况。
本就欠他个道歉,总不能说我是跟江嘲一块儿出来,半路遭遇了生理期还糊到裙子上,所以才不得已挂着他外套吧。
咚——
咚咚——
便利店的橱窗玻璃传来动响,轻缓且不大耐烦,像谁渐失的耐心。
江嘲敲那玻璃,两手一左一右不同包装规格的卫生巾,就那么晃儿在她和程树洋眼前,似乎在问她意见。
对她作了口型。
“给我进来。”
第27章
陈之夏很轻地眨了下眼, 隔着一道玻璃,居然看出了他在说什么。
两边为难,不知道她是先进去还是怎样, 程树洋却是又笑了一笑:“我正好准备去打球来着,路过了这里,没想到居然碰到你了, 真巧——对了, 江嘲也去打球吗?”
程树洋说这话时,视线是落在她身上的。
陈之夏没反应过来,微微仰脸看着他。
“……就是, 我想, 他去的话,你也会来看的吧,”程树洋有点儿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我这次,应该不会再输给他了。”
啊。
原来他还在介意上次学校篮球赛的时候对她说的话,那时他信誓旦旦保证赢了就来找她的。
陈之夏其实认为并不打紧,她根本没有在意,而且在她眼里他已经非常非常厉害了。
于是她动了动唇,才要说话。
咚咚, 咚——
玻璃又被人敲响,这次彻底没了耐心。
江嘲最后瞥她和程树洋了一眼, 转开了身, 就好像要去付钱。
陈之夏心里一惊, 现下她的确情况紧急,虽身无分文, 但心想自己多少应该去同他说一声。
程树洋正好也要进去,便和她一道:“我也买东西,跟你一起吧。”
“……嗯,好。”陈之夏点头。
“对啦,上周的英语小考卷子,我还有几道题很拿不准,今天咱们打电话那会儿听你和冯雪妍讲了一遍我也没理解透彻,”程树洋和她进了便利店的门,边说,“明天到学校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单独给我讲讲吗?”
他实在是太谦虚了。
高三公认的尖子班就是13班和14班,程树洋是14班的第一名,他差0.5分就可以进最好的13班,已经很不错了。
而他所不满意的英语成绩,不过就是差3分拿满分而已。
陈之夏笑着,答应了他:“没问题,可以呀。”
她还细细回想他说的有可能是哪些题目,这次的小考比上次分班考试难很多,她也有几处意外失利的地方。虽然她的成绩还是第一。
江嘲还没去收银台结账,他手里拿着两包卫生巾,人又高挑又慵懒,不伦不类的,十分惹眼。
陈之夏心下松气的同时,不由地微微脸红,没来得及同他开口,程树洋便扬了扬声,打了招呼:“——江嘲,等下来打球吗?”
江嘲转眸,淡淡地看他。
程树洋继续说:“张京宇他们等会儿也过来,我们约在体育大道那边,咱们再比一场吗?上周都没跟你们打爽。”
陈之夏也想知道江嘲会怎么回答,明明是来找她,不会就这么把她丢下了去跟别人打球吧,他来找她可能有别的计划……
脑袋顶落了个很轻的,如棉花般的触感,有塑料包装纸的感觉。
接着,那包刚在他手的卫生巾便从天而降,“噗”地掉下来,陈之夏下意识伸出臂弯,东西径直就落入她的怀中。
“不去,”江嘲说,“我送她回家。”
送她回家。
陈之夏都顾不上失落他没有选择与她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或是抓她去球场看看他打球什么的,这四个字,就蓦然柔软地砸到了她的心里。
江嘲说完,又把另一包以她脑袋为跳板,再次那么扔了下来。
陈之夏真是服了他这人,匆匆又手忙脚乱地接住,他的手便随意地搭在了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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