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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陈之夏没想到他这半梦半醒的力气这么大,她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人扑通就掉到了他怀中。
感受到他的呼吸沉沉地掠过她耳后:“过来点。”
“……”她手忙脚乱,着急去支撑自己,如此更让他得了势。
他扶稳了她,掐紧了她的腰,整个儿地给她抱了过来,她彻底跌在他身上,近乎如同跨坐。
就算是放远了座椅,前座到底也很狭窄,她的胳膊肘不留神碰到了方向盘。
紧跟着“叭——”的一声刺耳巨响,身下这人醒没醒她不知道,她的魂儿可是都要吓飞了。
她下意识蜷缩进他怀里,立即被他桎梏。
接着。
就对上了一双倦懒的眸子。
“你这是哪来的手套,”江嘲提起她手腕儿,瞧着毛线手套上那个白花花的小兔子,勾起唇就笑,“你家邻居读初中不要了的?”
陈之夏趴在他的肩,只感觉心如擂鼓。
她就是嫌拉着行李箱手太冷随便找了一双自个儿以前的,但嘴上还不忘对他颐指气使:“我家邻居上个月刚去世。”
“是吗,”江嘲挑了下眉,挺好奇,“怎么死的。”
“像个神经病一样大雪天睡在别人家楼下冻死的。”她不客气地说。
他垂眸看着她,就只是笑。
果然,就算是有空调热风,这么个大活人待在车里一晚上,浑身上下也都是冰凉的。
她突然后悔把灯都打开了。
察觉到怀里半天没了动静,江嘲懒懒掀了下眼皮,困倦地晃她一眼,“这么冷还要绕副驾,你直接从我身上上来不就好?”
陈之夏真是无奈了,“我又不是鬼,上你身做什么。”
“嗯,”江嘲半是沉吟,“谁讨厌鬼烦我睡觉?”
“……”
鬼让你睡在这里的啊?
陈之夏沉了口气,冷静一下,示意自己那个被他牢牢堵住了的车屁股:“我是想敲你车窗,提醒你挪车给我让位置的……你开窗户就行了,开车门做什么?”
她越想越来气:“你故意的?”
江嘲颔了下首,脸色平静,“不然你以为我停这儿一晚上做什么。”
“……谁知道你做什么?”
陈之夏话音未落,他带着困顿的气息,已闷闷地飘向了她、
带着稀薄的灼意。
她的眼睫忍不住轻轻地一颤。
“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江嘲环住她的臂弯又紧了些,感受到她的体温,他也终于不像昨日那般发抖了,“我就是累了,想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陈之夏不说话了。
“陪我睡会儿吧,”他闭上了眼,兀自将呼吸埋入了她肩窝,带着沉沉的温热,“困死了宝宝。”
第102章
【重写】101/
热气烘开了彼此的体温, 一呼一吸之间,不出多久,挡风玻璃上就结了层薄白的冷霜。
此刻万物静默, 他们有若彻底与世隔绝。
男人低沉温热的气息一阵儿一阵儿地荡在她的心跳上,慢慢地,也落入了清浅平稳的节奏。
“你别在这里睡啊……”陈之夏不安地在他胸口动了一下。
他没了动静, 她便也不吱声了。
怎么能像是撒娇一样呢。
她心下叹气。
Ronaldo对《迷宫》很有激情, 他算是跟着江嘲最早一批从OSS离开,再到加州、新加坡、香港各地辗转,共同奋斗过的“元老”级别人物, 因为江嘲看中了FEVA那个迟迟无法推进的《八荒》续篇执意要回北京, 他们过去产生了一些分歧,那之后,就一直是“不出山”的状态。
陈之夏和这个英国人在香港的那面,看得出他真跟江嘲养成了点儿工作上的“坏毛病”,比如一定要看项目的“眼缘”,比如总有点儿令人苦恼的执拗,急性子等等。
虽没催她给他回复要不要接这个工作室,却处处都是催促,这会儿还在给她来电话,手机在她口袋里“嗡嗡——”、“嗡嗡——”地直作怪。
陈之夏出门前给西装套装上套了件羽绒服避寒, 配着那双滑稽的毛线手套,也不会太过幼稚。
倒是他, 一整晚了, 看起来连家也没回。
他的手臂虚虚地搁在她的腰, 似有千斤重,还穿着昨天那套烟灰色西装, 就是这么狼狈了,竟也是极为衬他的。
鼻息却是很轻、很浅,褪去了一身散漫的戾气,鸦羽般的睫落下一片淡淡的影,有些许疲累的青痕。
陈之夏下意识把手伸入羽绒服口袋,想关掉震动。
他拥她太紧,几乎将她整个人按在他的胸前,她琢磨了好半天,居然连静音按键都没摸到。
“别摸了,”
江嘲忽然半梦半醒地出了一声,他冰凉的唇摩挲过她颈侧的皮肤,有点儿不悦,“……嗯?”
陈之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上腾起烧意,慌慌张张就想抽回自己,“谁摸你啊。”
又立刻被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按住了。
四周的空气跟着他们渐渐地回了温,江嘲都快做梦了,到底也被那阵儿动静扰得浑身都躁。
他以为是他的在响,顺着碰到了她这柔软又紧张的动作。
才想起自己的早被他丢在了一旁。
江嘲终究是睡不着了,他无奈地笑了一声,“我都说了,我就想稍微睡会儿,这样都不行?”
陈之夏深呼吸,努力作出没想关心他的语气,“……你回家不好吗,就非要在这里?”
“你再摸我,说不定我真的会想跟你在这里。”
方才还如同梦呓,现在却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了。
他的耳垂也是冰凉的,丝丝儿地渗在她的皮肤,他这么依偎着她,二人许久都没了动作。
她的手机还在震动。
也许有人在找她。
江嘲用额头抵住她纤薄的肩,过了会儿,低声地问:“昨晚有没有什么人来找你。”
陈之夏被他问得莫名,微微动唇,“……没。”
“那你有没有想我。”
他又闷闷地问。
“……”
也许知道她不会回答,或是已经猜到了答案。
男人的呼吸不由地重了点儿,薄凉的唇于是也试探着她颈侧的那一粒小痣过来,“有没有,嗯?”
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冷,灼意袭来的瞬间,烫得她尾椎都生了痒,稍不留神腰就软了:“……江嘲。”
像是在发泄着一整夜的焦躁,,江嘲愈发地气势汹汹:“到底有没有,陈之夏?”
“丢下我跟别人回家了,一句话都不肯听我说完,你就没有一点儿是想着我的?”
他咄咄地逼问,气息灼灼,“——回答我?”
向后躲他一分,他就擎住了她的腰更进一步,脾气不小,星星点点的吻烙在她纤细的颈、唇边,她柔软莹凉的耳垂,到最后,都像是在报复她。脾气不小。
直到她的后背再次撞上了方向盘,又是“叭——”的一声尖叫响彻四面,凉风都从怀中荡了进来。
她彻底彻底喘不上气了。
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分明就是报复。
陈之夏伏在他身上,忍不住地胸膛起伏,满脑子都是昏沉,出门之前精致地描摹了一遍的口红都被他给吻乱了。
斑驳到迷离。
可他到底也没来吻她的唇。
她咬了咬唇,神情有点儿忿忿的。
江嘲这才得了逞,他毫不遮掩地轻笑了一声,抬起手,尝试用指背碰了下她微微发烫的颊。
“……你滚。”陈之夏不去看他,下意识地偏开头,又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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