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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过去的一瞬间,她突然想,直接挂断不就好?用得着陪他玩儿这没头没脑的无聊游戏么。
江嘲见她没挂,他也暗暗松了口气,遥遥看到那辆银灰色的SUV更跟紧她一些,他索性闯了个红灯拐入一旁辅道,直到快与她平齐,他又趁下个岔路拐出去。
不知是不是听了他的话,还是跟他赌气,她那速度越来越快,他都险险没追上她。
“嗯,就顺着这条路开。”
男人徐徐低沉的嗓音莫名令人安心,回荡在狭窄的车厢,跟着中控台上那微微晃动身子摇摆的经筒摆件。
好似也在她的心头摇摇晃晃。
不知不觉,陈之夏莫名想起了前年生日,与朋友趁那年藏区无雪自驾去墨脱,倒霉抛锚在了半路。
有一辆与他现在这辆很像的越野,一夜不离,在前方引他们平安驶离了无人区。
只不过,那辆似乎是程树洋他们车队的向导车。
她倒是想看看他要跟她搞什么。
想着想着,她也来了点儿脾气,方向一转没听他的,径直拐到了另一条更逼仄的小路。
江嘲也没说什么,稳妥地跟了上来。
“我在你后面。”他说。
???
纪存安满脸的问号都不敢吭声了,想到那次在LiveHouse。
这不会,又是你们之间什么特别的情趣吧。
“你这会儿准备去哪里,公司么。”江嘲半途问起了她。
陈之夏答非所问:“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你说我问你这么清楚干什么,”
男人便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似是在抽烟,他的声音略透出一丝惑人的清哑,“——你躲我几天了,嗯?从香港走也不说,刚看到我也装没看见,你最好是在好好考虑我们的事。”
纪存安:“……”
“……考虑什么。”陈之夏知道他说的什么,她指尖儿用了些力气,不自禁地握紧了方向盘。
有异样的一丝痒意从心底滋生。
这几天,她比平素都起得早了一点儿,怕睡久了做梦,梦里想到他或是梦到他,到最后就成了睡不着。
只要一想起他们在香港,她的心里就乱得要死,根本不敢多想,每每想起,满脑子就都是他。
江嘲深深地沉了口气,知道有旁人在,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接下来的话:“我又不是在玩儿你,陈之夏。我说过了只要你想,我可以不打扰你和别的人,嗯?”
“你说的哪种才是不打扰,”陈之夏笑着,她好像也是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想正视这件事,“我要跟别人结婚了,你非要来插一脚,让我跟你搞婚外恋?地下情?你想要这样的‘不打扰’?”
“……”
纪存安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江嘲没好气地笑了起来,他单手搭在车门边儿掸了下烟灰:“——是,是我想,我特别想,好么。”
良久,他似是平复了气息,嗓音低低地透过话筒传来。
“我都想疯了行不行。”
“——挂了吧。”陈之夏淡声。
话是对着一旁副驾说的,纪存安好半天都没元神归位。
他也知道可能接下来这俩人之间的一些话就不是他该听的了,但他还挺在意自个儿那Offer的事儿,巴巴看了陈之夏一眼。
陈之夏的面色冷冷淡淡,眼神儿挺吓人,他就只能不情不愿地挂断了。
——天知道。
她的心跳有多烈。
“……”幸好。
勉强平静下来心绪,她倒是好脾气了,对纪存安温温柔柔地一笑,问:“你说,你去哪儿?还要我捎你么。”
“……”纪存安吞吞口水,摇了下头。
陈之夏满意地点头,刹停车子,微笑:“那下去吧。”
纪存安屁滚尿流地下去了。
关门之前,还听到她叮嘱。
“记得把我删了。点错了。”
“……”
也就是她溜得飞快,那辆SUV都没追上,不出一会儿,她的那个车屁股都不知摇曳到哪去儿了。
想到了方才她那毫不留情要别人挂断电话的态度。
江嘲鼻息轻动着,咬着烟,兀自低笑了一声。
到底是有点儿依依不舍,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他还是车头一转,扭到了印象中SUV跟丢他们的路上。
径直地,往那条路开了过去。
路口等红灯,“叮——”的一声。
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消息。
【Cecilia Chen 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
江嘲眉梢微动,滑动手指,点开。
头像是板板正正的商务风,一看就是默认设置。
个性签名:工作号,私事勿扰。
“……”
香港回来,积累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儿要处理,陈之夏这两天大致梳理了下工作的细节,有不少的递交层级都在他这里。《迷宫》的总制作与总负责说到底只有一位,就是她。
他这种在工作上掌控欲极强、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有着崇高忠实度的男人,居然真的肯把什么都交给她。
加个工作微信,还是要比邮件往来方便。
陈之夏发誓,百分百是这么想的。
下午正好有点儿事情想跟他沟通,她也不确定他这来去如风的,有没有空余的时间给她。
绕了条路而已,她已经到了,想了想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她于是先发了个FEVA的坐标给他,给予暗示。
他应该能懂吧……
不出小半秒,他就回了条语音给她。
——真没礼貌,谈公事发语音干什么?
陈之夏这么想着,指尖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开。
他的语气徐徐,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时,活像个勾引人的混蛋。
“第一次就在公司,不太好吧?”
“……”
不然还是删了吧。
/
看不到陈之夏的那车牌许久。
过了几个路口,丁绮贞终于感到了不安,紧张地缩在副驾驶离,恐怕旁边的脏辫男人怀疑自己在骗他:“……我可没说谎啊,小夏前几天就从香港回来了!她就开那辆车上班的。”
“——那天我们还见了一面呢!哎呀,我这女儿,我真是不认识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坏的,连她亲妈都不问不顾了!”丁绮贞难免抱怨。
丁绮贞现在最缺的是钱,黄兴波催她,债主也催她,也不知陈之夏哪里交到的这样的朋友,听闻这位姓宋的老板家里原来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游戏产业方面也有涉及,手上还有一个融资公司,专门给做生意的人解决周转这类问题的。
那天宋辞一听她是陈之夏的妈妈,很乐意帮助她,不过条件是他必须要和陈之夏见一面。
那天见面之后,丁绮贞心里也不自在,她的嘴上虽然不中听,心里怎么也觉得歉疚。丁韵茹听说了她找程树洋借钱这事儿,又给她打电话来数落一顿,她又怎么想怎么来气。
可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跟踪啊。
丁绮贞这点儿眼色还是有的,试探着问:“宋老板,您既然是小夏朋友,不如打电话给她问问她有没有空?她工作忙,最近呢又要备婚,虽然我作为妈妈是不太同意她的结婚对象,我是妈妈,当然能干预她择偶了你说是吧,找人结婚提前也不让我参谋参谋……”
宋冬冬一路听她念叨这些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烦躁地打断道:“你想要钱吗?”
丁绮贞:“是啊,我现是很缺钱……”
“那你打给她啊,问问她人在哪?”宋冬冬忍不住提高声量,“你不帮我联系上她我怎么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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