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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肯借我吗?”她抬起头,面带愧色地问。
“什么?”他这一惊可不小。
“我会想办法还您的。”她又道。
“瞧你那模样,像是已打定主意要离开我?”他眯紧眸子探究她的神情。
兰沁不语,仅是点点头。
“好,我借你。”他突然说,回复到一贯的潇洒自若。
“真的?您愿意借我?”兰沁忍不住笑开了,原以为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点头。
看来,他并非这么不通人情的。
“嗯!”
朔傲书搓了搓下巴,“不过,我是不做亏本生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憨憨地问。
“你得和我订个契约,何时还银子啊!”一丝诡魅的神色浮现他眼中。
“这……您说呢?”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存够银两还他?
“就三个月吧!”他若有所思地笑说。
“三个月?”兰沁柳眉微蹙,暗忖这时间未免太紧凑了,她对自己实在没什么信心,“如果我付不出来呢?”“那么就任我索取了。”他讪笑了一声,一步步的用计将她引到陷阱里,到时候她就非得对他献身不可了。
“既然我身上没钱,你又能索取什么?”她单纯地问。
朔傲书这时不得不怀疑,她究竟有没有成过亲、为人妻的经验,怎么所有的问话都像个不解人事的小女孩。
突地,他居然嫉妒起她那死去的丈夫!该死!他竟会为一个死人吃干醋?
“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口气不佳地说:“今天你还是随我回府吧!租屋的事明天再说。”
“不,那我暂住客栈。”
就怕她这一进府,于开便会说她给朔王府惹了晦气。
“你——”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气,“你还真固执!”
“要是您不答应,那我去向于开借,他一定会借我的。”兰沁噘起红唇,使出杀手锏。
“你说什么?”
朔傲书猛地站起,脑袋撞上轿顶,使得马车摇晃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和于开搅和在一块儿的?”
他龇牙咧嘴地说,一边揉着头顶,火气顿时往上飙窜!
“王爷,您没事吧?”兰沁关心的问。
“你别故意岔开话题,回答我!”朔傲书森冷的嗓音十分迫人。
“我跟于护卫没有任何关系,您别乱猜,只是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她嗫嚅道。
“呵!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有偏见?”他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对呀!就因为他不想让我住进府邸,所以一定会借我银子。”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颇为认真地说道。
他脸色一整,拿她没辙,“唉!我还真是服了你。”
兰沁暗自吐吐舌头,露出久违的俏皮笑容。
???
兰沁果真是过府不入,朔傲书终于领教了她的固执。
其中最得意、也最放心的就是于开了。
当他得知她打算在外租屋时,马上义不容辞地主动说要为她物色住处,而且在两个时辰内打点好一切,效率之高着实令兰沁与朔傲书咋舌!
那是一栋精致的木造小屋,位于京城东方的三公里处,与朔王府相隔不远,却也隔了一个“小扇湖”。
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是朔傲书要来见兰沁,或是兰沁要到京畿,都必须渡过小扇湖,因此海上的交通工具已是不可或缺。
为此,朔傲书不得不花费巨资添购一艘精美的画舫。
兰沁得知后既讶异又感动。听于开说,以往朔傲书的私生活可说是荒唐淫荡,但自从认识了她之后,他竟一改博爱本色,只钟情她一人。
于开因而经常感叹,真是一物克一物喔!
此刻小扇湖波光粼粼、月白江清,画舫占据湖面的一隅,船上灯火辉煌,映得湖面一片亮灿。
“朔王爷,时间不早,您回去休息吧!”
兰沁从窗子探出头,望着夜幕中的美景,回头说道。
“不,我今晚不回去。”朔傲书坐在椅子上,一双别有所图的眸子泛着幽光,凝住她姣好的容貌。
“朔王爷!”她看见他眼底狂烧的炽焰,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今夜我要你服侍我。”他撇嘴低笑,口气轻狎。
“呃!不……你答应过不再对我做……做那种事了!”她难堪的支吾着。
“是吗?我有指明哪件事吗?”朔傲书精铄的双瞳闪着诡魅的神采。
“您……您耍诈。”兰沁小脸猛地涨红。
“对,我就是喜欢现在的你。犹记得在贺冷山上那个勇敢寻死又对我怒骂不休的小女人,既泼辣又凶悍。”他讪声大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王爷——”她拉长尾音,不依的噘起唇。
“嗯!等不及叫我爱你了?”他体内燃起熊熊欲火,嗓音显得喑痖。
“别啊!王爷,您……您今天才刚回京,还没进王府呢!这样不太好吧?”兰沁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说。
“无妨,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他眉眼一开,绽放出一朵诡异的笑花。
“呃,不好!”她猛摇螓首。
“我倒觉得挺好的。”他朝她欺近一步,“来,让我亲亲。”
朔傲书一把揪她过来,轻咬住她的檀口,温润的舌尖有意无意地舔舐着她美丽的唇线。
“爷……”她心一慌,轻抵着他壮硕的胸膛。
“来,我帮你把衣裳给褪了。”他在她柔软的耳坠子上呢喃,动手剥除她的上衣。
“不可以,爷——”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传来孩子的叫嚷声——
“有人在吗?我娘快生了,有人在吗?”
“是谁?”兰沁推着他,想去开门。
“别管他。”
朔傲书立刻将她拉回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汲取她芳郁的滋味。“既然不认识,就别理他。”
“怎么可以这样?”兰沁听着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可是身子却被他禁锢着,真是急坏了她。
他无视于她的慌乱,依然故我地舔舐着她柔软的耳坠子。
“请您先放手,让我去看个究竟好吗?”她没辙,只好再次与他玩起拖延战术了。
朔傲书即使百般不愿意,但瞧她那副不专心的模样,也不好再坚持,况且,敲门声愈来愈大,若真要他听若未闻,简直是不可能。
“好吧!我过去瞧瞧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扫兴。”
说完,他便走过去将木门猛力拉开,兰沁随后跟上,赫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小男孩满脸泪痕地对着他们哭嚷道:“我娘快生了,求求这位大姐姐帮帮忙。”
“你娘在哪?”兰沁蹲下身子,对那孩子露出安抚的笑容。
“就在那艘画舫旁边。”他往后指了指。
“画舫旁边?”朔傲书立刻出门一探究竟。
远远地,他看见一艘客船停在画舫附近。
“她就在那艘绿色的船上面,大姐姐,你快陪我去看看啊!”
“等等,既然要生了,又为何会在船上?”朔傲书连忙喊住他,不解地问。
“爹说娘是早产,本来娘为了生产,心情一直不好,爹才说要带娘出来游湖,哪知道娘突然喊着要生了!”
小男孩急切地说完后,又抓住兰沁的手直往前奔。
朔傲书眼看小男孩握住兰沁的手,锐眸泛出几许略带酸味的冷峭幽光,立即追上。
到了那艘船上,他立刻被兰沁阻隔在门外。“您一个大男人,别进去。”
最后,朔傲书被迫一个人站在甲板上,忍受着船舱内女人尖锐的嘶喊声,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心想,女人生孩子当真得这么鬼吼鬼叫的才能把孩子生出来吗?
这时候,产妇的丈夫向他走了过来,客气说道:“这位公子,真是谢谢你们了,还好您与令夫人在这儿,否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朔傲书怔忡了一下,明白是他误会了,但他也不予解释,噙了一抹笑道:“今天我们会碰面,也算是缘分吧!只不过……内人还没有生产的经验,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