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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跟我就不死不活的拖下去?你不藉此机会,和爸爸修好,跟我们家庭恢复来往,还要
等到什么时候?”云扬瞪著心霞。“懂了吗?”心霞喊:“我要爸爸看看你,我要让他知
道,你不亚于任何一个他所找来的男孩子!你懂了吗?你这个傻瓜蛋!”
云扬拥住了她,吻住她的嘴。
“去吗?”心霞问。“去!”他简短的说。“带雅棠来。”“你要她做我的烟幕弹?”
“我要她找回年轻人的欢乐,你哥哥不需要她殉葬,她才只有二十二岁呢!”他深深的
吻她。“你是个好女孩,心霞。”他说:“一个太好太好的女孩。”
于是,那舞会终于举行了。整个的霜园,被布置得像个人间仙境。花园里,每一棵树
上,都缀上了红红绿绿的小灯,闪闪烁烁,明明灭灭,仿佛有一树的星星。树与树之间,都
有彩条连结著,彩条上,也缀著小灯。另外,在花园的假山下,岩石中,他们置放了一个个
的小灯笼,灯笼是暗红色的,映得整个花园中一片幽柔的红光,像天际的彩霞。
室内,是烛光的天下。这是尧康的意见,他用烛光取代了电灯。在室内的墙上,他钉了
烛台,点上了几十支蜡烛,烛光一向比电灯的光更诗意,那摇曳的光芒,那柔和的光线,使
大厅中如梦如幻,如诗如画。
尧康是艺术家,又擅长于美术设计,这次舞会的布置,他出了许多力。心虹本来对这舞
会毫无兴趣,但,后来,她也帮著尧康,布置起客厅来,在这几日中,她和尧康十分接近,
他们常在一边窃窃私语,也常谈得兴高采烈。这使梁逸舟沾沾自喜,吟芳也暗中欣慰。
舞会开始了,宾客如云。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这都是个太成功太成功的舞会。云扬带
著萧雅棠来了,萧雅棠穿著件翠绿色的衣服,袖口和领口都缀著同色的荷叶边,头发盘在头
顶,耳朵上戴了两个金色的大圈圈耳环,她的出现,竟引起全场的注意,像一道闪亮的光,
把大厅每个角落都照亮了。云扬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装,系了一条红色的领带,高高的身材,
宽宽的肩膀,浓黑的头发与眉毛,漂亮而神采奕奕的眼睛。他扶著萧雅棠的手腕,把她带到
梁逸舟和吟芳的面前,极有礼貌也极有风度的微微鞠躬,含笑说:
“梁伯伯,梁伯母,让我介绍萧小姐给你们!”
梁逸舟不能不暗中喝了一声采。这实在是太漂亮太引人注意的一对!他接受了云扬的招
呼,把平日对他的不满都减少了不少,这样的晚上,他不会对谁生气的。何况,云扬接受了
邀请,这表示他已经不再敌视他们了。
唱机是尧康在管理著,心虹在一边协助他。心虹今晚穿了一件纯黑色滚银边的晚礼服,
长发垂肩,除了胸前垂著的一颗星星之外,她没有戴任何饰物,在人群中,她也像一颗闪亮
的星星。尧康放了一张史特劳斯的皇帝圆舞曲,开始了第一支舞,一面对心虹深深一鞠躬:
“愿意我陪你跳第一支舞吗?”星河40/52
心虹嫣然一笑,接受了尧康的邀请,他们翩跹于舞池中了。心霞早已带著萧雅棠,介绍
给所有的人,面对这样一位少女,男士们都趋之若鹜了,因此,立即有人邀她起舞,而心霞
呢,她的第一支舞当然是属于云扬的,就这样,舞池里旋转出无数的回旋。乐声悠扬,烛光
摇曳,人影婆娑,无数的旋转,转出了无数个春天。那坐在一边观看的梁逸舟夫妇,不禁相
视而笑了。萧雅棠的舞跳得十分好,她的身子轻盈,腰肢细软,每一次旋转,她那短短的绿
裙子就飞舞了起来,成为一个圆形,像一片绿色的荷叶,她的人,唇红齿白,双颊明艳,恰
像被荷叶托著的一朵红莲。一舞即终,许多人都对著她鼓起掌来,立即,她成为许多男士包
围的中心,一连几支曲子,她都舞个不停。尧康看著心虹,说:“那个绿衣服的女孩子今天
大出风头了!”
“美吗?”心虹问。“是的。”他用一种艺术家审美的眼光看著萧雅棠:“艳而不俗,
是很难得的!她有艺术设计的才干,那件绿衣服还硬是要配上那副大金耳环,才彼此都显出
来了!配色是一项学问,你知道。”心虹微笑了,再对萧雅棠看过去,萧雅棠现在的舞伴是
云扬。尧康带著心虹旋转了一个圈圈,又说:
“她那个男朋友对她并不专心,这是今天晚上他们合跳的第一支舞。看样子,那男孩子
对你妹妹的兴趣还浓厚一些。”
“那男孩子叫卢云扬,女的叫萧雅棠,他们并不是你想像中的一对,云扬另有心上人。
雅棠呢?”心虹沉思了一下。“她有个很凄凉的故事,有机会的时候,我会说给你听。”
“是吗?”尧康的眼光闪了闪,又好奇的对云扬和雅棠投去了好几瞥的注视。“我们舞
过去,”心虹说:“让我给你们介绍。”
他们舞近了云扬和雅棠,心虹招呼著说:“云扬,给你们介绍,这是尧康,学艺术的,
精通美术设计。这是云扬,××公司工程师。萧小姐,萧雅棠。”心虹介绍著,然后又对云
扬说:“云扬,我有事要找你谈,我们换一换怎样?”云扬松开了雅棠,心虹对尧康歉意似
的笑笑,就把他留给雅棠,跟云扬滑开了。舞向了一边,他们轻松的谈著,时时夹著轻笑,
然后他们又慎重的讨论起什么事情来。在一边默默观看的梁逸舟,不禁对吟芳说:
“看到吗?你猜怎么?这舞会早就该举行了!我想,我们担心的许多问题,都已经结束
了!”
“但愿如此!”吟芳说,深思的看著心虹和云扬。
随著时间的消逝,舞会的情绪是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高昂了,他们取消了慢的舞步,换
上了清一色的灵魂舞的唱片,乐声激烈,那擂动的鼓声震动了空气,也震动了人心,大家是
更高兴了。心虹一向喜静而不喜动,今晚竟反常的分享了大家的喜悦。她又笑又舞,胸前的
星星随著舞动而闪烁。她轻盈的周旋于人群中,像一片飘动的云彩,又像一颗在暗夜里闪烁
的星辰。心霞呢?穿著件粉红色镶白边的洋装,一片青春的气息,活泼,快乐,神采飞扬。
笑得喜悦,舞得疯狂。这姐妹二人似乎已取得某种默契,既然父母都煞费苦心的安排这次舞
会,她们也就疯狂的享受而且表现给父母看。整个晚上,这姐妹二人和萧雅棠成为了舞会的
重心人物。三种不同的典型;心虹飘逸而高贵,心霞活跃而爽朗,雅棠灿烂而夺目。却正好
如同鼎上的三足,支持了整个的舞会。男仕们呢?云扬的表现好极了,他请每一位女仕跳
舞,尤其是比较不受欢迎的那些小姐们,他照顾得特别周到,他的人又漂亮潇洒,谈笑风
生。再加上有礼谦和,舞步又跳得娴熟优雅。相形之下,别的男客们未免黯然失色了。
尧康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社交场合中的人物,他过份的恂恂儒雅,文质彬彬,又有点艺术
家的满不在乎的劲儿。他的舞步并不熟,但他对音乐太熟悉了,节拍踩得很稳,所以每种舞
的味道都跳得很足。不过,他始终不太受大家的注意,直到休息的时间中,他应部份熟悉的
客人的坚决邀请,演奏了一阕小提琴。他拉了一支贝多芬的“罗曼史”,又奏了一曲“春之
颂”。由于掌声雷动,盛情难却,他再奏了“菰梃花”和“深深河流”。大家更热烈了,更
不放过他了,年轻人是喜欢起哄的,包围著他坚邀不止。于是,他拍了拍手,高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