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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藻忍不住也笑了,有些气恼地撒娇:“你真是很讨厌!海萍和海藻很压韵啊!”
“是是!我觉得海藻这个名字,更有个性,很容易记。好了,你告诉我,你到底需要多少?你要是买佘山的庄园别墅,我肯定是拿不出的。”
“6万。”
宋思明笑了,笑了好久。他是那么喜欢这个姑娘,纯洁得叫人心疼。“就为6万块钱啊?你跑到我办公室来,鼻涕眼泪直流,吓得我不轻。又是生死相依,又是变成支柱,原来就为6万块!小事情。你什么时候要,随时到我这里来取。来,吃点水果,压压惊。”宋思明替海藻拿来一个草莓,送到海藻口边。海藻看着宋思明的笑脸,犹豫了一下,张开小口。
很诱惑,很美丽,那种梨花带雨。宋思明的心怦地撞击了一下墙壁,发出震颤的回声。
“你……从来没为钱烦恼过吗?6万哎!你轻易就借给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海藻忍不住问。
“哦!我已经过了为钱烦恼的阶段了。对我来说,钱只是工具,不是最终的目标。我不需要用钱来装裱我自己,所以钱对我没什么实际的意义。何况,你是海藻呀,你并不是我不相干的人。我很关心你。”宋思明很深情地望着海藻。海藻不好意思了,把头别过去。
宋思明赶紧化解她的尴尬:“这也是一种缘分。你就当我是你的大哥哥吧!”说完,用拇指的指尖轻轻擦去海藻腮边的一滴泪珠,而手指却不肯离去。
海藻撇撇嘴,好像并没有因为宋思明的慷慨解囊而领受恩情,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周身金光闪耀的男人,正是上次向宋思明讨教如何处理积压房产的那位,端着高脚玻璃杯,胳膊下夹了一瓶酒闯了进来,口里还兴高采烈地喊:“宋哥!”一抬头,看见宋思明正坐沙发上,手端着姑娘的脸,愣住了,表情诧异。
宋思明非常坦然,毫不窘迫地将手轻轻放下,站起身笑眯眯地说:“怎么?又淘到好酒了?”
对方的表情还没回过神来呢!宋思明既不介绍,也不解释,故意忽略海藻的存在给对方带来的惊愕。
对方终于回过神来说:“看!你看看年份!”宋思明对着瓶子仔细看了一眼,忍不住赞叹:“酒王啊!不错!”
“听说你在这里,我特地带来献宝,一起喝!哎!再去拿个杯子。”那年轻男人对门口的侍从吩咐。
“不必了。我开车,不能喝,晚上我还要送她回去。再说,她也不喝酒,你不必再拿杯子了。这样,你替我留着,等我下次来找你。”
“要不……你把车留下,我找人送她回去?”
“不,我亲自送。”
说完,拍拍对方的肩膀,又转身,拉着海藻的手从旁人身边穿过,一直走出去。
宋思明边开车,边对旁边的海藻说:“海藻,你救得了你姐姐的一时之急,救不了一世啊!就算首付解决了,那往后怎么办呢?她能应付得了吗?”(16)(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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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是啊,会很紧张的,所以我会每个月给她3000块,这样她会好过些。这个城市,你们这些人是怎么管的?房价那么高,工资那么低,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宋思明叹了口气说:“原本在光鲜亮丽的背后,就是褴褛衣衫。国际大都市就像是一个舞台,每个人都把焦点放在镁光灯照射的地方,观众所看到的,就是华美壮丽绚烂澎湃。对于光线照不到的角落,即便里面有灰尘,甚至有死耗子,谁会注意呢?我不是在说上海,就是纽约、巴黎、东京,都一样。你能对外展示的,别人看到的繁华,只有那一片,而繁华下的沉重,外人是感受不到的。这是一种趋势,我们回不去的。如果你要我选择,是生活在过去的清一色土布灰蓝、每个人收入都是16块8毛的日子?还是今天?我想,我还是愿意生活在今天的。至少,它有一种变化,它给予相当一部分人以希望。”
“还希望呢!都快绝望了。我们几家人在供一套房子啊!我都不敢想轮到我自己该怎么办。”
“资本市场原本就不是小老百姓玩的。但是老百姓又逃不出陪练的角色。只能慢慢努力吧!海藻,也许你可以换一种活法,不走你姐姐的路。本来,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各种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是什么位置?”
宋思明意味深长地浅浅一笑:“你自己会找到的。”
“对了!”宋思明突然想到了什么,“海藻啊!我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给你姐姐钱,或者他们努力去省,这都不是办法。我倒想到个法子,上次我不是托你帮忙找人给一个外国朋友上课吗,你看能不能让你姐姐去?”
“啊?不行吧?她不是学外语出身。以前大学学化工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行,只有不敢。我倒觉得,这对她是个机会。多学点东西总比原地踏步好。她还年轻,趁有能力的时候可以多储备点能量,这样以后也许会用到。”
“能行吗?我觉得她肯定会说不的。她以前学的那些单词,估计早忘光了。学校学十几年英语,那不都为应付考试的吗?两个语言不通的人,那不是鸡同鸭讲吗?”
“去试试看。真教不了就算了。但连试都不试,那不是很可惜?我等你消息,你尽快答复我。”
海藻去海萍家的时候,刚到楼梯口就听见房间里传来海萍的咆哮:“你去!你去把那1块钱给我拿回来!你要是拿不回来,今天你就不要回来!”
旁边是苏淳低低的解释声:“当时不是赶时间吗?而且我以前没放过,不知道怎么把小推车给插回去。我怀疑是那个接口有问题,我其实试了,后面很多人等着推车,我就……”
“你以前没放过?!那你说说看,你以前干过什么事情!你对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不挣钱还穷大方!1块钱不是钱啊?你一个月能有几个1块被糟蹋?你这一辈子又糟蹋了多少钱?你抽一辈子烟就烧掉我半套房子!这儿丢1块那儿丢1块,你说!你能干得了什么?”
苏淳压着火说:“海萍!只有1块钱而已!你为什么没完没了?一路吵吵到家!你究竟是因为这1块钱,还是故意想找个话头吵架?如果你只为了吵而吵,要适可而止啊!”
海藻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海萍的声音更加歇斯底里了:“你说我无理取闹是吧?我今天就闹给你看看!一个大男人,要能力没能力,要责任没责任,整天圈在这间房子里,你凭什么结婚?像你这样的就不该娶妻生子!你就不配去做个男人!一个男人,在家里被老婆指鼻子骂,在单位被领导拨来弄去,你难道就没一点点自尊心?你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没脸!你这都奔四十而去了!土都埋到腰了!你难道没有紧迫感?你对老婆孩子,难道没点儿内疚?”
苏淳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说话也开始结巴:“郭海萍!我不跟你说了!你……你……你……你不要住在这里就把身段放得跟小市民一样低!你……你……你……你到底想不想过了?你要是觉得我什么都不好,我放你走!我同意跟你离!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随便你!”话音一落,他就拉开门冲出去了,跟海藻撞个满怀,连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
海藻站在门口,听见屋里一片寂静,不一会儿,海萍呜咽的哭声就传出来了,先是细水潺流,然后是坝口决堤。海藻赶紧走进去,拉着海萍的胳膊摇着说:“姐!姐!你别哭啊!就为1块钱!至于吗!姐!你别哭啊!你坐,你坐!喝口水。”
海藻扶海萍坐下。
“姐,小事,你别生气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你要真介意这1块钱,我补给你。你别为难姐夫了,他都够可怜了。你也不想想,这世界,除了姐夫能这样任你说不回嘴,其他人谁行啊?你别老欺负他,我都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