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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世界上最坏的就是你!哦!你家需要钱的时候我就是媳妇,你家要干活的时候,我就是媳妇!除此以外,你当过我是你家人吗?就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丈夫生病了,叫你卖房子还不舍得,别说那房子有你丈夫一半的钱呢!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最毒就是你!你整天除了在你儿子面前讲我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你丈夫生病,钱还是我妈出的!我告诉你!要讲做人的资格,我们家哪个都比你强!我要不是看你是亚平的妈,我早把你给扔出去了!而且我也打算以后跟你学,你儿子生病的时候,我就把他扔医院里让他等死。他死怕什么呀!我还好改嫁!这房子我也不会卖的,留着以后招人进来住!”丽鹃发狂地冲亚平妈大声吼叫,完全不顾形象。
“你!你!你!”亚平妈面色煞变,一句话噎半天没出口,低吼一声仰着脸倒在沙发上。
“想死往前倒!摔沙发上又跌不疼!”丽鹃恨恨追一句,还觉得不解气。
“胡丽鹃!我杀了你!!!”亚平一跃而起,一把掐住丽鹃的脖子,铆足了劲按下去,丽鹃的后脑勺狠狠地被砸在墙上,丽鹃并不反抗,甚至没有踢和挣扎,脸色很快就紫了,绝望而幽怨地翻着大眼睛看着亚平,眼白越拉越大。
猛地,亚平清醒过来,松开手指。丽鹃瘫软在地上,半天没听见喘气的声音。亚平慌了,赶紧用手捏住丽鹃的鼻子,另一只手掐人中,那边,亚平的妈也躺着不动。
“鹃!鹃!鹃!”亚平大叫丽鹃的名字,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过了好一阵子,丽鹃大咳一声,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哑着嗓子说:“去看你妈吧!她都不行了。”
亚平的妈脸色铁青,牙关紧闭。亚平推来晃去都没一点反应。“妈!妈!”亚平开始放声大哭。
丽鹃挪着身体摸到桌边,拿起手机拨120急救电话。
亚平的家,现在是两个老人住医院,一个儿子垂头丧气,媳妇浑身是伤。
“叫你姐来照顾你爸妈。”丽鹃扔下这句话,提着打好的小包裹回娘家了。
“哎呀!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丽鹃一进门,丽鹃妈就大呼小叫,“晚上没睡觉?去看护病人去了?眼睛血红!哎呀!你脖子怎么紫成这样!!”丽鹃妈摸着丽鹃的脖子。丽鹃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不说一句话。
“亚平!他打你了?!X他妈的X!没有良心的狗东西!他家要钱我们给钱,要东西给东西!到最后还虐待我女儿!我打110报警去!抓起那个狗娘养的东西!”丽鹃妈说完就拿电话。
丽鹃一把拉住她妈妈,哭着阻止:“妈!”然后抽泣着说经过,“是我不好,我急了,就骂他妈,他妈已经住进医院了。还不晓得有什么后遗症没有。你不要怪亚平了,我自己都好后怕,幸亏他妈妈救回来了,不然,我要去坐牢了。”
“哎哟!你个小丫头真是的!你骂他妈妈什么了,把他妈妈气出毛病来?”丽鹃妈的脸也吓变色了。
“我,我,我骂她不舍得卖房子是为了等她爸死以后好带房子改嫁。”丽鹃说完,又忍不住尴尬地笑了。“你个死丫头,气归气,哪能讲话一点数都没有?难怪她要住院了。唉!一个好端端的家,给个死老头子拖成这样!要不是这个老头子作孽,你们两个在上海,小日子过得好较美!那现在怎么办呀?!”
“妈!我想,他们家借出去的钱怕是还不回来了。他家塌底了,一分钱都没有,本来单位答应报销的,现在抵赖了。你暂时不要逼我要钱呀!不然我只有死给你看了!”
“我当初就不该好心把钱借给你。他们北方人讲话哪有什么信用哦!保不准就是他们一家联合起来骗我们钱的,你老实,又单纯,怎么斗得过人家?算了,算了。我就当掉了吧!上海有句骂人的话,‘这钱就当我送给你看病’,现在真应验了,就是送人家看病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跟亚平离婚?再这样下去,他爸爸要是不死,你都要被拖死了。”
“要是没他爸爸妈妈,我和亚平过得还是蛮好的。我觉得亚平总体来讲蛮有良心的。他爸爸的病,他妈妈都无所谓治不治,他还一定要治,他是个好人。我要不是看他可怜,我早就不管他家的事了。”
“你能管得了?他爸一时半会儿又死不掉,还要砸多少进去?你跟着往里填?我反正不会再给了。吃亏上当就一次。”
“你放心!这次无论怎样,我都要叫他家把房子卖掉。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我感觉我们这次住院上当了,那个谭教授,根本就是贪教授,只晓得叫人送钱,完全不顾人的承受能力,他想榨干我们最后一滴血。我坚决要把他爸从医院里弄出来,换家医院看看。我们该尽
“对!这次你要坚决一点,拿出当家的样子来,亚平不听你的,你就跟他离婚!哎哟,离婚也不行,我们家还有10万块在他家押着呢!真是没长后眼。以后钱放哪里都不安全,就放银行里。哪怕利息少一点,最少还是自己的。不过,你暂时不能回去,你得等亚平来接你,向你认错。不然你自己主动回去,他下次打起你来毫无顾忌了,你要对他有点惩罚措施。给他点颜色看看!还有,你现在回去,肯定要去照顾他家老头老太,你自己都瘦成这个样子,哪能去照顾人家?这对死老头老太,住上海一天,就拖我女儿一天,迟早要被他们拖死!”
“我的确不能去照顾他们了。我要在家多写点东西,赚点外快,不然连吃饭钱都没有。我叫他姐姐来照顾。都是子女,谁规定女儿没有赡养义务?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来的。”
丽鹃去单位上班,蔡姐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家里出事了。“怎么搞这么惨的样子?脸一点血色没有,不要因为公公的病把你给拖垮了呀!”丽鹃眼泪马上掉下来,对蔡姐说,出去说,拉着蔡姐下楼。
“蔡姐,我肯定是疯了,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不过他亚平太狠了,差点点就把我给掐死。”丽鹃泣不成声。
“丽鹃啊!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爆发是以前所有的压力的积累呢?就跟火山一样。发了也好,憋得越久,火焰越高,这次还好没出人命,下次就难说了。别哭了,想想以后。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耗着。他爸一天不死,他妈就一天不走,我也没办法面对他们。”
“都是一家人,牙齿和舌头也打架的,过去了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回去吧!”
“我怎么回?他亚平从出事到现在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许心里恨死我了,我何必去找这个不痛快?”
“那你给他打呀?”
“他打我左脸,我还伸右脸给他打?”
“说老实话,丽鹃,以我外人的眼光来看,我觉得,这次亚平爸病了,你和亚平妈表现得都很正常,恰恰亚平有点不理智。应该跟他爸说实话,让他了解家里的困难。我总觉得你们这次医院选的有问题。上次我妈生病去的医院,一年才花两万多,没一直在医院住着,大部分时间在家里配合治疗,就吃中药加化疗,效果很不错啊!不见得贵的就是好的,而且也要根据经济承受能力。亚平说的不惜一切代价是这次纠纷的关键。对待病人,要理性看待,能治的当然治,不能治了还往里砸钱,感觉跟给亏损企业注资一样不可靠。你别见怪,我直话直说。这种事情不能感情用事,否则最后的结果还是回到原点,钱也花了,人也没了。”
“我说他没用,他自己心里斗争得厉害,毕竟那是他爸。”
“唉!人这一辈子绕不过去一个‘情’字。你的这种苦我吃过,你的路子我也走过,丽鹃啊,说一句我的经验之谈:永远别和丈夫的家人站在对立面上,否则,你就失去了他。自己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老婆那是外姓人,要想融入一个已经成立了几十年的家庭,除了忍还是忍。要么,放弃这个男人,要么就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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