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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对你用一点手腕的,芷筠。”他说:“可是,我想,现在,我只能祝你幸福!”
她的脸庞立刻焕发出了光采,她的眼睛明亮而生动,那长长的睫毛扬起了,她那乌黑的
眼珠充满喜悦的面对著他。她说:“谢谢你,方经理。我知道你有足够的雅量,来接受这件
事,我也知道你是有思想、有深度、有灵性的男人,你会了解的,你会体谅的。”他的脸红
了,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他掩饰的说:
“但愿我有你说的那么好!最起码,希望我能大方一些,洒脱一些!”“你会的!”她
坚定的说。“你是一个好人,方经理。我希望你的事业能越来越成功,也希望你能——从你
的家庭里找回幸福和快乐。我真愿意永远为你工作,但是——”她咽住了,顿了顿,才说:
“希望你的新秘书,比我的工作效率好!”
“慢著!”他吃惊了。“新秘书?这是什么意思?”
她很快的瞬了他一眼。
“你知道的,方经理,”她困难的说:“我没有办法再在你这儿工作了,经过这样的一
段周折,我——必须辞职,我不能再当你的秘书了。”他狠狠的盯著她。“你把我想成怎样
的人了?”他恼怒的问。“你以为我还会对你纠缠不清吗?还是以为我会没风度到来欺侮
你?即使你有了男友,这不应该会妨碍到我们的合作吧?辞职?何全于要严重到辞职的地
步?你放心,芷筠,我不是一个色狼,也不是一个……”“不,不,方经理,”她慌忙说,
睁大眼睛,坦白、诚恳、真挚,而略带求饶的意味,深深的望著他。她的声音怯怯的、细致
的、婉转的、含满了热情的。“不是为了你,方经理,我知道你是一个君子,更知道你的为
人和气度。我是为了——
他,我不能让他心底有丝毫的不安,丝毫的芥蒂。”她低下了头。他愕然了。望著她那
低俯著的头,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好久,他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句:
“你真是——爱他爱得发狂哦!”
她恳求似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泄漏了她所有的热情,也表明了她的决心。是的,他
知道了,她不会留下来,为了避嫌,她决不会留下来。“好吧!”他终于说:“我想,挽留
你是没有用的,你已经下了决心了。可是,你辞去了工作,你和你弟弟的生活,将怎么办
呢?哦……”他突然想了起来,殷超凡,殷文渊的儿子,他摇摇头,他是糊涂了!居然去担
心她的生活问题!“这问题太傻了,”他低语。“好吧,芷筠,你总不至说走就走吧?”
“你尽快去找人,在你找到新的秘书以前,我还是会帮你工作的。”“如果我一直找不
到新的人呢?”
她注视著他,唇边又浮起了那可爱而温馨的笑容。
“你会找到的!”她很有把握的说:“你不会故意来为难我!”他不能不又叹气了。
“芷筠,我真该对你用点手腕的!”他感叹的再说了一次。勉强的振作了自己。“可是,芷
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诚恳的望著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过了多久,只要你需要帮助,你一
定要来找我!”她收起了笑容,感激的,动容的凝视著他。
“我希望——”她轻柔的说:“我不会碰到什么需要帮助的事,但是,假如我碰到了,
我一定第一个来找你!我保证!”
这样,他们总算讲清楚了。这一天,芷筠勤奋而忙碌,她努力的在结束自己未了的工
作,把它们分门别类,一项一项的做好单独的卷宗,注上事由及年月日。她的工作范围本就
复杂琐屑,她却细心的处理著,一项也不疏忽。方靖伦整日默默无语,抽了一支烟,又接一
支烟,他的眼光,始终围绕著她的身边打转。很快的,下班的时间到了,芷筠的脸颊染上了
一层兴奋的红霞。她很快的收拾好书桌,对他抛下一个盈盈浅笑,就像只轻快的小蛱蝶般飞
出了办公厅。方靖伦没有马上离去,他站在窗口,居高临下,对下面的停车场注视著。是
的,那辆红色的野马正停在那儿,那漂亮的年轻人斜倚在车上等待著。只一会儿,他看到芷
筠那小巧的身子就闪了过去,那年轻人抓住了她的手,又迅速的揽住她的肩,再闪电般在她
颊上印上了一吻。她躲了一下,挥手在他肩上敲著,似乎在又笑又骂……然后,他们一起上
了车子,那红色的野马发动了,消失在暮色苍茫的街头。方靖伦喷了一口烟,让那烟雾,迷
蒙了整片的玻璃窗。
这儿,芷筠坐在车里,她小小的脑袋斜倚在殷超凡的肩上,发丝被风吹拂著,轻轻的扑
向他的下巴和脖子,他用一只手操纵方向盘,另一只手绕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小心开车!”她说。“我很小心,有你在车上,我还能不小心?”他看了她一眼,犹
豫的问:“你说了吗?”
“是的,说了。”她坐正身子,望著前面的街道。“我做到新的秘书来的那一天为
止。”
“他生气吗?”他悄眼看她。“不,他祝福我。但是……”她咽住了。
“但是什么?”“没什么!”“你说!”“不说。”他把车在街边煞住。“这儿是黄
线,你非法停车。”她说。
“你说了我们再走。”他回头望著她,眼底,有两小簇火焰在跳动。“我以为——我们
之间,应该再也没有秘密了。”
“真的没什么,”她扬著眉毛,眼睛是黑白分明的。“他只说了句,我辞职之后,拿什
么来养竹伟?所以,我想,我该马上进行别的工作。”他定定的看著她,伸手握住了她的双
手。
“芷筠,”他低语。“我们结婚吧!”
她轻跳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含糊的说,眼光望著自己的手指。“结
婚,是两个很严重的字。”
“怎样呢?你认为我出口得太轻率了?还是我不够诚意?不够真心?或者,我该像电影
里一样,跪在你面前求婚?你不认为两心相许,就该世世相守吗?”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著亮晶晶的光芒。
“我不认为吗?”她喘了口气。“我当然认为。可是,可是,可是……”她说不下去,
迟疑的停住了。秋歌21/42
“可是什么?”他追问。
“我怕——并不那么简单,婚姻可能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往往还有许多人要参与,
对我而言,当然很——简单,对你,或者不那么轻易!”他沉吟了,点了点头。
“我懂你的意思。”他紧握著她的手,热烈的望进她眼睛深处去。“明天,我要带你去
见我的父母。”
“不!”她惊跳著。“你要去的!”他肯定的说,握得她的手发痛。“如果你爱我!你
就要去!我向你保证,我会预先安排好一切,不让你受丝毫委屈,丝毫伤害!”
“不!”她惶恐的,拚命的摇著头。“我那天亲口对你姐姐说过,我决不高攀你们殷
家,现在,我再跟你去你家,我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不,我不去!我拉不下这个脸,
我不去!”“芷筠!”他喊她,正视著她。“这是我们一生最重要的事,告诉我,你是不是
不想嫁我?”
“你……你……”她低下头:“你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要听你亲口说,你要不要嫁给我?”他固执的问,紧盯著她。“我……
我……”她的头更低了。
“说!”他命令的。“告诉我!你亲口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要不要嫁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