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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大叫了一声:
“去你的葡萄!谁要你来献假殷勤!”说完,她转头就奔进了卧房,倒在床上,她崩溃
的放声痛哭。
高皓天愣住了,望著那一地的葡萄,他怔了几秒钟,然后,他转身追进了依云的房间,
把依云一把抱进了怀里,他苍白著脸,焦灼的喊:“依云!依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依云哭泣著抬起头来,她语不成声的说:
“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不再爱我了!”
“依云!”皓天哑著喉咙喊:“如果我不爱你,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让我今天出了门就撞
车撞死!”
依云张大了眼睛,立即用手蒙住了皓天的嘴。
“谁让你发毒誓?你怎么可以发这种誓?”
皓天含泪望著她。“那么,你信任我吗?”
她哭倒在他怀里。“皓天!皓天!”她喊著:“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因为,我是那
么那么爱你呀!”
高皓天满眼睛的泪。“依云,”他颤栗著说:“如果我曾经疏忽了你,请你原谅我,但是,
我从没有停止过爱你!”
“可是,”她用那满是泪痕的眼睛盯著他。“你也爱碧菡!是吗?”他不语。他们默默相
视,然后,依云平静了下来,她低下头,轻声说:“以前看电影深宫怨,里面就说过一句话:
你并不是世界上第一个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男人!”
一声门响,碧菡闪身而进,关上房门,她怯怯的移步到他们面前,站在床前面,她的脸
色苍白如纸,两行泪水正沿颊滚落,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依云面前跪了下去。“碧菡!”
依云惊喊,溜下床去,她抱住了碧菡,顿时间,两个人紧紧拥抱著,都不由自主的泣不成声。
高皓天的手圈了过来,把她们两个都圈进了他的臂弯里。碧云天38/5020
不知不觉的,冬天又来了。
由夏天到冬天,这短短的几个月,对高家每个人来说,似乎都是漫长而难耐的。碧菡天
天在期待身体上的变化,却每个月都落了空,她始终没有怀孕。高太太失去了弄汤弄水的兴
致,整天只是长吁短叹。高继善埋怨自己三代单传,竟连个兄弟都没有,否则也可从别的房
过继一个孩子来。高皓天自从依云发过脾气以后,就变得非常小心,他周旋于碧菡和依云之
间,处处要提醒自己不能厚此薄彼,他比“孝子”还要难当,活了三十四岁,才了解了什么
叫“察言观色”。依云很消沉,很落寞,常常回娘家,一住三四天,除非皓天接上好几次,
就不肯回来。这样的日子是难过的,是低沉的。尽管高皓天生来就是个乐天派,在这种气氛
中也乐不起来了。这年十二月,张小琪居然又怀了孕,高太太知道之后,叹气的声音就简直
没有间断了。“唉!人家是一个媳妇,怀第二个孩子了,我家两个媳妇,却连个孩子影儿都
没有。唉!我真命苦!唉!”
听到这样的话,高皓天就有点儿心惊肉跳,依云已经因为没生孩子变得罪孽深重,难道
还要弄得碧菡也担上罪名?于是,他对母亲正色说:“妈,我看不孕的毛病,根本就在我们
高家!”
“什么话?”高太太生气的嚷。“你又不是没有检查过,身体好好的,怎么问题会出在
高家!”
“说不定祖上没积德!”皓天冲口而出。
“你——你——”高太太气得发抖。“你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让你爹给你两耳光!”
“好了,妈,算我不该说。”皓天慌忙转圜。“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人生孩子很容易,有
些人生孩子很难,我没孩子,很可能是我这方面的问题。你看,你生孩子也很难,和爸爸结
婚快四十年,你不是也只生了我一个吗?讲遗传律的话,我就也不容易有孩子!”他这套似
是而非的道理,倒把高太太讲得哑口无言。可是,思索片刻之后,她却又有了新花样:
“我看,越是乡下女人,没受过什么教育的,越容易生孩子,说来说去,还是应该弄个
乡下女人来。”
“啊啊,妈呀!”皓天大喊著:“你如果再弄个乡下女人来,我立刻离家出走,永远不回
来!我说到做到,你去弄吧!”
看儿子那样严重,高太太吓住了,她嗫嗫嚅嚅的说:
“不过说说而已,紧张些什么?”
“妈,”皓天一本正经的说:“以后,希望连这种‘说说而已’都不要有!我现在已经很
难做人了。碧菡是个纯洁无辜的小女孩,糊里糊涂就跟了我,名不正,言不顺。依云是个善
良多情的好妻子,却必须眼睁睁看著丈夫和别的女人亲近,你教她情何以堪?我是既对不起
依云,也对不起碧菡!你如果爱儿子,不要再加深我的罪过!”
“好吧,好吧!”高太太无奈的叹著气:“我以后就再也不说了,好吧!”再也不说了!
可是,这种心病,是嘴里不说,也会流露于眼底眉尖的。碧菡取代了一年前依云的地位,越
来越感到心情沉重。再加上,在公司中,人类的事情,是纸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
己莫为!何况,碧菡和皓天成对捉双的出入,又从不知避人耳目。于是,公司里飞短流长,
开始传不完的闲话,说不完的冷言冷语。那些追求碧菡失败了的人,更是口不择言,秽声秽
语起来。
“以为她是圣女呢!原来早就和人暗渡陈仓了。”
“本来嘛,越是外表文秀的女孩子,骨子里就越淫荡!”
“听说她出身是很低贱的,高皓天有钱,这种出身贫贱的女孩子,眼睛里就只认得钱!”
“她在高家住了两三年了,怎么干净得了呢?”
“瞧她那风流样子,天生就是副小老婆的典型!”
“算了吧,什么小老婆?别说得那么好听,正经点儿,就是姘头!”这种难听的话,传
到高皓天耳朵里的还少,因为高皓天地位高,在公司里吃得开,大家不敢得罪他。传到碧菡
耳朵里的就多了,有的是故意提高声音讲给她听,有的是经过那些多嘴多舌的女职员,加油
添酱后转告的。碧菡不敢把这些话告诉皓天,可是,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她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大眼睛里,经常泪汪汪了。皓天常抓住她的手臂,关怀的问:“你怎么了?碧菡?你不
开心,是吗?你心里不舒服,是吗?为什么?是我待你不够好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是你
姐姐说了什么吗?是我妈讲你了吗?告诉我!碧菡,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都告诉我,
碧菡,让我帮你解决,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呀!”碧菡只是大睁著那对泪蒙蒙的眼睛,一语不
发的望著他。被问急了,她会投身在他怀中,一迭连声的说: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真的很快乐吗?她却憔悴了。终于,有一天,她怯怯的对高皓天说:“皓天,你帮我另
外介绍一个工作好吗?”
高皓天睁大了眼睛,忽然脑中像闪电一般闪亮了,他心里有了数,抓著碧菡,他大声问:
“谁给你气受了?你告诉我!是方正德还是袁志强?你告诉我!”“没有!没有!没有!”
碧菡拚命摇头。“你不要乱猜,真的没有!只是,我做这工作,做得厌倦了。”
“你明天就辞职!”高皓天说:“你根本没有必要工作!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有养活你
的义务!我们家又不穷,你工作就是多余!”“不!”碧菡怯生生的垂下睫毛,轻声说:“我要
工作,我需要一个工作。”“为什么?”她的眼睛垂得更低了。“第一,”她低低的说:“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