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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使旁观的人都闹糊涂了,实在看不出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可是,好景不常,这种亲密的三
人关系,很快就成为了过去。随著天气的燠热,高家的气氛像是周期性的又陷入了低潮,这
一次,连碧菡都有些不安了。私下里,碧菡悄悄的问高皓天:
“会不会我也和姐姐一样,有了毛病!”
“别胡说!”皓天不安的望著她:“怎么会这么巧,你们都有了毛病?”侧著头,他想了
想,然后,他把碧菡拉进怀里,警告的说:“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先讲明白的好,万一你
真有了什么毛病,你可不许和依云联合起来,再给我弄第三个女人!”“那可说不定!”碧菡
笑吟吟的说:“可能你命中注定,是该有七十二个老婆的,那么,你只好一个一个的弄来了!”
皓天望著碧菡,这半年多以来,她更加丰润、更加明媚了,举手投足间,她天生就有一
种动人的韵致。她细腻,她温柔,她是女人中的女人。以前,他总觉得她过分的飘逸,常给
人一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现在呢?她却是实在的。总之,当她依偎在他怀中时,她是那
样一个真实的、完整的女人。“碧菡,”他常叹息著说:“我还记得第一次到你家去,你奄奄
一息的躺在病榻上,我把你抱进车里,你躺在我怀中,轻得像一片羽毛。我怎会料到,这一
抱,我就抱定了你!”碧云天37/50
她凝视他,眼里闪著光,那脸上的表情是动人的,柔情如水,温馨如梦。“我却已经料
到了。”她低语。“在我昏迷中,我脑子里一直浮动著一张面孔,我醒来,看到你以后,我就
对自己说,这是你的姐夫,可是,他却可能会主宰了你的一生!”
“为什么?”她坦白的看著他。“我爱你,皓天!”她说:“我一直爱你!你是属于姐姐
的,不属于我。因此,我常想,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跟随著你们,做你们的奴隶。谁知,
命运待我却如此优厚,我竟能有幸侍奉你!皓天,我真感激,感激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感激
我活著!”听她这样说,皓天忍不住心灵的悸动。
“哦,碧菡!”他喊:“别感激,命运对你并不公平!像你这样的女孩,应该有一个完整
的婚姻!”
她长长久久的瞅著他。
“可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高皓天!不是吗?”
他抱住了她,深深的吻她。
“这个高皓天有什么好?值得你倾心相许?”
“这个高皓天或许没有什么好,”她轻轻的,柔柔的说:“只是,这世界上有一个痴痴傻
傻的小女孩,名字叫俞碧菡,她就是谁也不爱,只爱这个高皓天!”
他凝视她的眼睛,轻轻叹息。
“是的,你是个痴痴傻傻的小女孩!你痴得天真,你傻得可爱!”把她紧拥在怀里,他
在心里无声的叫著:“天哪,我已经太喜欢太喜欢她了!天哪!那爱的天平如何才能维持平
衡呢!天哪!别让我进入地狱吧!”
是的,皓天和碧菡是越来越接近了,白天一起上班,晚上相偕入房,他们的笑声,常常
洋溢于室外,他们的眼波眉语,经常流露于人前。依云冷眼旁观,心中常像突然被猛捶了一
拳,说不出的疼痛,说不出的酸楚。夜里,她孤独的躺在床上,听尽风声,数尽更筹,往往,
她会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用双手紧抱住头,无声的啜泣到天亮。
八月,碧菡仍然没有怀孕。高太太又紧张了,这天,她悄悄的带碧菡去医院检查,那为
碧菡诊断的,依旧是当初给依云看病的林医生。检查完毕,他笑吟吟的对高太太说:
“你儿媳妇完全正常,如果你儿子没毛病的话,她是随时可能怀孕的。”高太太乐得阖
不拢嘴。
“我儿子检查过了,没病!”她笑嘻嘻的说,不敢说明她的儿子就是来检查过的高皓天!
“可是,为什么结婚九个月了,还没怀孕呢!”“这是很平常的呀,”林医生说:“不要紧张,
把情绪放松一点,算算日子,在受孕期内,让她多和丈夫接近几次,准会怀孕的!只是你媳
妇有点轻微贫血,要补一补。”
回到家来,高太太兴致冲冲的,又是人参,又是当归,一天二十四小时,忙不完的汤汤
水水,直往碧菡面前送。又生怕她吃腻了同样的东西,每天和阿莲两个,挖空心思想菜单。
依云看著这一切,暗想:这是碧菡没有怀孕,已经如此,等到怀了孕,不知又该怎样了?高
太太又生怕儿子错过什么“受孕期”,因此,只要皓天晚上进了依云的房间,第二天她就把
脸垮下来,对依云说:
“医生说碧菡随时可能怀孕,你还是多给他们一点机会吧!”依云为之气结,冲进卧房
里,她的眼泪像雨一般从面颊上滚下来,她会用手蒙住脸,浑身抽搐著滚倒在床上,心里反
复的狂喊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高皓天沉浸在与碧菡之间那份崭新的柔情里,对周遭的事都有些茫然不觉。再加上碧菡
在公司里仍然是小姐的身分,那些光杆同事并不知道碧菡和皓天的事情,所以,大家对碧菡
的追求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热烈起来,因为碧菡确实一天比一天美丽,一天比一天动
人,像一朵含苞的花,她正在逐渐绽放中。这刺激了高皓天的嫉妒心和占有欲,他像保护一
个易碎的玻璃品般保护著碧菡,又怕她碎了,又怕她给别人抢去。每次下班回家,他不是骂
方正德不男不女,就是骂袁志强鬼头鬼脑,然后,一塌刮子的给他们一句评语: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哦,”碧菡笑吟吟的说:“他们都是癞蛤蟆,你是什么呢?”
他瞪大眼睛,趾高气昂的说:
“你是天鹅,我当然也是天鹅了!你是母天鹅,我就是公天鹅!”他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侧著头,他说:“让我想想,天鹅是怎么样求爱的?天鹅叫大概和水鸭子差不多!”于是,这
天晚上,碧菡和高皓天的屋里,传出了一片笑声,和皓天那不停口的“呱呱呱”的声音。
依云听著那声音,她冲进卧房,用手紧紧的蒙住了耳朵。坐在床上,她浑身痉挛而颤抖,
她想著那“吱吱吱”“吼吼吼”的时代,似乎已经是几千几百万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时代,
是属于“呱呱呱”的了。
这种压力,对依云是沉重而痛楚的,依云咬牙承担著,不敢作任何表示。因为皓天大而
化之,总是称赞依云大方善良,碧菡又小鸟依人般,一天到晚缠著她叫姐姐。风度,风度,
人类必须维持风度!稍一不慎,丈夫会说你小器,妹妹会说你吃醋,婆婆一定会骂你不识大
体!风度!风度!人类必须维持风度!可是,表面的风度总有维持不住的一天!压力太重总
有爆发的一天!这天中午,碧菡和高皓天冲进家门,他们不知道谈什么谈得那么高兴,碧菡
笑得前俯后仰,一进门就嚷著口渴。皓天冲到冰箱边,从里面取出了一串葡萄,他仰头衔了
一粒,就把整串拎到碧菡面前,让她仰著头吃。碧菡吃了一粒,他又自己吃了一粒,那串葡
萄,在他们两个人的鼻子前面传来传去,依云在一边看著,只觉得那串葡萄越变越大,越变
越大,好像满屋子都是葡萄的影子。就在这时,皓天一回头看到了依云,他心无城府的把葡
萄拎到依云面前来,笑嘻嘻的说:
“你也吃一粒!”依云觉得脑子里像要爆裂一般,她一扬手,迅速的把那串葡萄打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