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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样?只要我爱它就够了。”我哥不以为意。
我有点感动,可Puma还是持续咬他们两个,谁也没办法。
家里开药局,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
常常我就在药柜子上写小说,一边伸脚让Puma任干。
长得一副帅气模样,Puma年轻时是狗界的李奥纳多,现在快九岁了依旧是狗界的乔治克鲁尼。记得有一次一个年轻的女客人一见到Puma就赞叹不已,忙问我妈:“下次我可不可以带我家的宝贝来店里,让你们家的……”
“Puma,它叫做Puma。”我妈说。
“那我能不能带我家的宝贝,也是博美,跟你们家的Puma配种!”女客人兴奋地提议。
“好!”我赶紧大叫。
低头,看着在脚边累倒的Puma,心想:“天啊!你终于要告别处狗了!”
不久,色色的一天终于到了。
对方的博美小母狗长得秀色可餐,Puma一看就失去理智了,两只小博美狗在店里互相嗅着彼此的屁股,然后发疯似地开始转圈圈,转啊转个不停。
可惜Puma抽插习惯了我的小腿,对于怎么跟同类交配,反而完全不明白。
小母狗急了,开始在药局地板上尿尿泄恨。
满腔欲火却一头雾水的Puma,也只能白烂地跟在小母狗旁边,抬脚朝小母狗的身上喷尿。我看了觉得好丢脸。
是时候应用上国家地理频道常常在播的狮子交配画面了。
“Puma,那个……要这样骑上去啦!”我试着抓住Puma的两只前脚,往小母狗的身上跨。但Puma似乎不得要领,只是一直兴奋地猛喘气。
“嗯嗯……”不知所措的女客人也只能支支吾吾地附和。
小母狗这边尿一下,那边也尿一下。Puma也跟着乱尿一通。
两只狗就这样给我尿来尿去,直到我跟女客人都失去耐性为止。
失望的小母狗被满脸通红的女客人放上机车脚踏垫,一去不回了。
可怜的Puma到九岁了还是条处狗。
“那个……算了,你还是干二哥哥的脚好了。”我叹气,伸出脚。
“嘿嘿嘿嘿……”Puma咧开嘴,愉快地抱住我的小腿快速摇晃起来。
这样也好啦,我们就一起接受吧。
幸运的人追逐属于他们的命运。
非常幸运的人,则热衷让命运彻底支配他们。
小说成瘾,戒之不能。
我的人生编年史,非得用小说作品名称当时间轴不可。
我写完《语言》后,并没有依约好好准备研究所考试。我紧接着写了《阴茎》《影子》《冰箱》跟《异梦》。重考那年我一共写了三十万字,写到《异梦》结局时我坐在比核爆现场还吵的网咖里,敲着被无数陌生人菸垢渍黑的键盘,写到痛哭流涕。
“公公,你怎么哭了?”在一旁用电脑写作业的毛毛狗吓到了。
“……写得太感人了。”我不能自拔。
“你好怪喔。”毛毛狗哭笑不得。
那晚,全世界有在看我的小说的读者,不可能超过五十个人。
但那又怎样?我已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当一个小说家。
全职写作的话当然很棒,不能全职,至少也要在平常工作后挤出时间写小说。
杀手欧阳盆栽(编按∶九把刀《杀手系列》)常说:“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
前一年我在清大社研所的笔试里拿走超高分,但隔年实力下降的我碰上社会学理论一大题全部都不会写,完全没有办法旁征博引。
“死定了。”我傻眼。
最后,我连最基本的笔试都无法通过,差了录取分数二十几分。
所幸我对自己的不用功早有觉悟,今年采用乱枪打鸟策略,一共报名了七间研究所,报名费破万,最后录取了四间,也算是神迹。
四间学校里,我选了东海大学社会所就读。一方面离家近,二方面我竟然考了连我都吓一跳的第三名,比较有成就感,开始幻想自己疑似资优生。
“你也有上东吴啊,东吴不是离我比较近吗?”毛毛狗抱怨。
“东海附近的房租比较便宜呢。”我嗫嚅。
从此我跟毛毛狗的远距离恋爱,又从“台北到新竹”延展为“台北到台中”。
那一年真的惊奇连连。
非常认真的毛毛狗大有斩获,从师院毕业的她考上了缺额超少的代课抵实习,往教职踏出了一大步,月薪接近正式教师,我们都太兴奋了,用尖叫庆祝了整个夏天。
神真的存在。我那莫名其妙念了生药硕士的大哥,不仅顺利毕业,还再接再厉考进了北医的生药博士班。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全家总动员去参加我哥哥的硕士毕业典礼。
“博士班耶!”毛毛狗替我们开心。
“我哥耶。”我表情肯定很古怪:“想当初,我哥有高中可以念,还是靠我一马当先去教务处关说咧!”
真该叫我哥哥的国小、国中、高中老师都来看看他现在一路逆转胜的模样。
人啊,真的没有峰回路转就不叫人生啊!
第三十五章 菩萨保佑,父子相见
小孩子都很喜欢Puma。
有些邻居家的小鬼常常都跑到我们家看一下、摸一下、抱一下Puma也爽。有些上门买药的客人会带小孩,那些小孩在大人谈话时只要注意到Puma,常常忍不住过来逗弄一下。
Puma很有小孩子缘,算是我们家开店敦亲睦邻的一部分。
但它骨子里怕死了这些动作粗鲁的小鬼。
无视Puma的意愿,小孩子动不动就伸手强行将Puma从地上“拔”了起来,用力在Puma身上又揉又捏的,还用相当“疼惜”的力道紧紧抱着Puma。Puma常常被抱到翻脸,这时我就得出面,皱眉说:“那个……这样Puma会很不舒服喔。”然后将它从小鬼们的怀里“拔”了回来。
在一楼店里写小说,我习惯把Puma踩在脚下当踏垫,软软地好舒服,也会顺便用点力帮它按摩,Puma常常睡到肚子都翻了起来。
有时候我会很认真地看着它,说:“Puma,你死掉以后,二哥哥把你做成面纸盒好不好?这样以后二哥哥擤鼻涕的时候就会一直想到你了。”
刚好经过的妈妈会皱眉,说:“你怎么这么残忍啊,Puma死了你还要把它做成面纸盒!”
“做成面纸盒很可爱啊,不然要做成标本吗?”我不以为然。
“当然是好好埋起来就好啊!”妈敲了我的头一下。
回到那些Puma避之唯恐不及的邻居小鬼,只要是那些常常用力对待它的小魔星们来到店里,人还没到,声音跟气味远远先来,Puma就会全身发抖。
一直踩着Puma写小说的我早一步发现了,就会用脚趾性骚扰Puma,让它欲火焚身,抱着我的小腿抽插起来。
涉世未深的小魔星当然不懂,只是楞楞地看着这画面。
“它在干嘛啊?”小魔星甲困惑不已。
“不能讲。”我神秘地说。
“它的姿势好奇怪喔!”小魔星乙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总之Puma现在很忙,没有办法理你们。”我正色说道。
比起这些偶而来我们家折腾Puma的小魔星们,许多亲戚的小孩却得对Puma抱着逼近尊敬的心。
这得打开族谱。
我爸是长子,我妈是长女,两人连手早早生下我哥,我哥理所当然是两大家族里最早出生的超级大长孙,我跟我弟自然就是家里的超级二孙跟超级三孙,浅显一点说,就是我们家的孩子都很“大”!
Puma有九岁,比起一干堂弟堂妹表弟表妹的年纪都还要大,只要是那些小亲戚来我们家拜访,见到Puma想跟它玩的话,一定会有以下的状况。
例如我的小小表弟明彦,来我们家玩的时候跟我一起牵Puma去散步。
小巷子里,三岁的他小心翼翼牵着Puma,我在旁注意状况。
“明彦啊,你看到Puma怎么没叫?”我认真地纠正。
“我有叫Puma啊。”小表弟明彦不明究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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