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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她不要再参与其中,不要有丝毫的危险可能。转念又想,她从小就被灌输了深刻的动物保护理念,是无法改变的。
“你知不知道那个毒狗针的毒性多剧烈,你身手再好,万一针飞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向笃心有余悸。
“值得的是,齐队长答应出面澄清。再说,那种用卑劣手段毒狗的人,我怎么能熟视无睹。”岳仲桉的正义之气,从他少年读书时期,到现在成为品牌经理人,倒是一模一样。
“关于鸵鸟皮进口渠道,澳洲那边又在找我们了。”向笃催促。
“那家公司不能合作,从价格上看就明显有问题,虽然他们是当地较为庞大的集团,但我们得走正途。”
“如果合作,我们成本上能省去百分之二十,这百分之二十完 全可以用来品牌广告的投放……”
“向笃,你没有怀疑过澳洲那家集团涉及走私?”岳仲桉眼神有些失望。
“这是你的怀疑?”向笃呼吸局促。
“我在查,公司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我怀疑这其中有关联,别让我掌握到证据。”岳仲桉攥紧手心,目视前方,严阵以待的眼神。
向笃沉默,偏过头望着窗外,隐隐担忧。
林嘤其坐在客厅沙发上,菜已凉了。
电视正直播着走红毯。她也看不清谁是谁,有的明星能通过体态或者音色来辨认,有的连纪幻幻都能犯脸盲。
平时她看电视也少,只是今晚太难熬了。
这次她能确定,屏幕中走向红毯的是久宁。一袭烟蓝色露肩长纱裙,薄纱恰到好处地覆盖在锁骨处,若影若现,招牌微笑,优雅的小幅度挥手,还特意将米色的RARE包包Logo正面朝向镜头。
在红毯上从来没输过的久宁,并没有因为之前商场风波而有失光彩,照旧吸引摄影师们的厚爱。
久宁变换着姿势配合摄影师的快门。
林嘤其站在电视机前,跟着学久宁的姿势,掀起围裙一角,侧着身子,扬起下巴,脸泛油光。
“我可真是活脱脱东施效颦。”她惆怅地自言自语,想学化妆,想学唱歌,想学跳舞,想一下子特别耀眼地出现在他面前。
痴人做梦,她萎靡不振。哪里还有那种闲心,有时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个女孩,也有一颗 想要变美的心,想有喜欢的人。
“久宁今晚这一身仙气纱裙亮相,惊艳全场。果然是红毯时尚女王,永远不会穿错衣服。”主持人言词夸赞。
久宁对于盛赞从来都是骄傲地一概照收,不过今晚态度却客气道:“谢谢。”
主持人关注到久宁的包包,低头指向包说:“今晚这只包真出彩,仿佛专门为你而制,衬着裙子,是仙女本人了。”
“这款包目前仅此一只,是RARE定制限量款。”久宁甜甜笑着刚要走下红毯,主持人又追上来。
“不好意思,有请久宁先留步。因为消息来得有点突然,就在刚刚,有人给参加电视节的各个媒体发来一张照片,你要不要看一下?”
久宁一愣,随后淡定地点头。
主持人递过来手机。
久宁看一眼照片,照片上是久宁和一名男子前后走进酒店大堂的背影。
“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隐瞒,你可以把照片给各位摄影师来个特写。没错,照片上的一对背影,是我和RARE总经理岳仲桉,不过我们只是去酒店吃饭而已。”
紧接着,久宁说了一番暧昧的话,至于会被怎么解读,似乎并不在意。
“所以你们能理解我为什么代言RARE了,因为我了解岳仲桉对时尚设计的情怀和追求,他想实现的是创立属于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时尚品牌。我愿意陪他造梦。而我身上这款包,我给这个系列取了名字,叫造梦者 。希望每个女孩,能背上它,和你心爱的人,一起造梦。“久宁一双明眸,热泪盈眶。
傻子也能听出来,久宁喜欢岳仲桉,对于他们的关系,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原来这个系列的包,有这么浪漫的名字和意义。我想今天红毯之后,这款包会所向风靡,能不能先给我预定一只。” 主持人被感动到了,带头鼓掌。
久宁点头保持微笑,眼角微微泛着湿润。
连林嘤其莫名也被久宁给打动,这才是爱情的模样啊。她不禁想到一句话:“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她觉得自己,软磨硬泡缠着岳仲桉,真像一只妖怪。
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她的路灯又怎样,分明是久宁的太阳。
关掉电视,手机跳出一条微信,她还以为是他发来的,打开看,是纪幻幻发的,她有些失落。
“嘤儿,这下你捅下大篓子了,岳仲桉很可能要引咎辞职!照片的事要真是你干的,就赶紧来公司坦白错误,快!我冒着被开除的风险给你通风报信!”
她看得有些云里雾里,只感觉事情很严重。倚靠在墙壁上,闷热的天,仍背后发冷。
打开电脑,逐条搜索,看到那些扑面而来纷杂的舆论声时,才知道一张小鸵鸟照片令他的公司再度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她作为照片里的主人公,他甚至连过问她一声都没有。
但凡他将前后事情联系到一
起,都会怀疑与她有关吧,毕竟是她抱着那只小鸵鸟。
她以为他会向他兴师问罪,如同她因为弟弟画像的事向他兴师问罪那样。
而他并没有。
他相信她。
“一切寻找你的人,都想试探你。那些找到你的人,将会束缚你,用图画,用姿势。我却愿理解你,像大地理解你。”——里尔克。
后来,她和他分隔万重山时,偶然读得这段诗,想起他之于她,就是理解,理解她根植于阴暗土壤之下那部分顽强不屈,而非展露地面上开出的那些枝叶和花束。
唯有他的光亮可以照进来。
桌上菜一动未动,她也没吃过。望着他每次吃饭都坐的那个位置,从她坐沙发的视角上来看向餐桌,他应是背向她的。她脑中浮起他坐姿时宽阔的肩膀“,此刻,想必他正如此坐着的吧。
他一定有许多委屈、压力、责任……
尤为想他。
大概是白天冲他发泄脾气的缘故,再加无端成为舆论事件女主角而倍感忧虑。
心神不定的她,不停注册账户在小鸵鸟照片相关的新闻下留言,一条条解释那只小鸵鸟是被动保志愿者带来的,和RARE公司无关。
可真相的声音迅速淹没在不断跳出的骂声中,多数网友似乎被那句拟人化的“妈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洗脑了,更相信这就是真相。
天快亮了时,他给她打来电话。
起初她还装作在睡觉的口吻,但还是被他识破
了。
“怎么还不睡?”他关切道,声音听起来干涩嘶哑,她料定他也没休息过。他胃不好,不能这样熬夜。
“我已经睡了。”她嘟哝作答。
“好好睡一觉,别去回复那些骂声了,毫无意义,你也会很累,画像的细节是我出了点状况,晚点重新画一幅给你。”他温柔得不像话。
他竟知晓这一切。
她握着手机听他说话,只见电脑屏幕上,微博弹出来的一条已关注人的私信。是他的个人微博,给她的账户发来一条消息。
“想你了。”
紧接着,又跳出一句。
“很想你的麦仁饭。”
那一瞬间,她仿佛说不出话了,空气凝结般安静,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手指敲击写字桌的声响。
他似乎在等她的回应,回应他的那两句话。
“你怎么知道这个微博账户是我,你没有怀疑过我吗,之前因为弟弟画像的事我对你说了那些话,你没联想到一起吗?”
毕竟连好朋友纪幻幻都误以为是她做的。
“上次在商场电梯里对你误会,伤害了你。从那以后,我在心底发誓,我相信你,如同相信我自己。除了你,还会有谁会傻傻地一条条回复替我澄清,而且还那么了解情况。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而成为舆论焦点,受到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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