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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个人咖啡(出书版)(26)



现在我已经将行李放在脚边铺好床,在衣架上吊几件可爱迷死人的衣服,在书柜放几本让我闻起来有学问的村上春树。总算脱离跟哥共用房间、折损少女气质的惨状。

“哇,我们寝室人都到齐了,就缺一台电脑。”

新室友思婷是花莲人,花莲女中毕业,她说她有一半原住民血统,皮肤略微黝黑,眼睛大大很灵活,说话很有精神。

思婷的头脑很棒,念的是联考门槛最高的电子工程系。

她的名字跟我一样都有个思,所以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还缺一个全身镜?”

说话的是百佳,台北人,北一女中毕业,从她满桌子昂贵的保养品可以知道她家蛮有钱,人也出落得很漂亮,高高的,好像有一百七。

百佳身上总是香香的,但她没喷香水,我们问她,她都说大概是熊宝贝衣物柔软精吧?我却说她天生丽质。

百佳是我的同系同学,学号只差了一号。

“全身镜个屁。”

骂粗话的是将头发剃成刺猬的念成,念成她是我生平认识的第二个拉子,她将“我是拉子”四个字贴在她的书桌上一次出柜个够,免得我们一个个问她让她很烦。

念成不戴胸罩,总是性感的激突,T-shirt配上破烂牛仔裤、加上动不动就干粗话,都是她的标记。

念成是甄试进外文系的高材生,但我很少听她说英文,就连骂粗口也是非常本土有劲。

“电脑就交给我了,我这几天会约懂电脑的朋友跟我去挑。大家就先用我的吧!”我说,我打工一年存下来的钱可以让我买哥的野狼、学费一学期,当然还得要有一台交报告写程式用的电脑。

跟我约好的当然是阿拓。

那天晚上阿拓并没有带我去光复路上一长排的电脑用品店挑零件组电脑,而是直接了当收了我五千块,然后载了一台电脑给我。

“很简单啊,大家都有不要的旧零件,我一间寝室一间寝室去要,机壳啊、萤幕啊、硬碟啊、记忆体啊,加上用你五千块买的新CPU就凑了个大概,很够用了。如果你觉得机壳要新的,那我们就再去挑罗?”阿拓说,他真替我省了不少钱,于是我很高兴地请他吃了顿清大夜市的肥仔龙铁板烧。

我将电脑搬回女二舍时,室友们都围过来看我上网,那也是阿拓在网咖教我的。

【8.3】

刚开学,就是一连串的迎新活动,有系上的,有社团的,也有传说中家族的。

家族制,是许多大学共有的美好传统,不外乎学姊带学弟、学长照顾学妹,一个完整的家族至少有八人,但只有在女生众多的管科与外文才有从大一到大四都是男女各对的情况。而负责照顾我的大二直属学长,是一个总是穿拖鞋跟汗衫、头发自然卷得一塌糊涂的柯宇恒。

“想参加什么社团啊学妹?喏,鸡排跟珍奶,掰掰。”柯学长总是随便跟我哈拉两句、拿给我宵夜就想走人。

我一打听之后才知道他是个怪人,以前也参加过辩论社跟AIESEC等一大堆看起来很聪明很有前途的社团,但因为他迷上举办很没有前途的格斗活动而作罢。

坦白说柯学长不是一个很懂得好好照顾学妹的那种交大传统色胚学长,跟我讲话常常心不在焉,要不就是胡乱勉励我要好好读书孝顺父母把握青春好时光等,他对我做过最礼貌的事,就是邀请我去看他在管理一馆地下室偷偷举办的新生杯自由格斗赛,有一团鼻血喷到围观的我的脸上时,他大声喝斥朋友拿卫生纸帮我擦擦。

百佳就幸福多了,漂亮的她不只有来自系上学长的一大堆邀约,还有别系所学长的奶茶跟鸡排,慈悲胃口又小的她总是将堆积如山的鸡排跟奶茶送给我们吃,有时我们嗑不完还得劳烦其他寝室的学姐学妹行行好,或是拿去八舍外面给摇着尾巴的狗狗吃,养得它们看到鸡排就怕。

【8.4】

社团,那当然是辩论社莫属罗,谁叫泽于喜欢动不动就说对方辩友对方辩友的,多半喜欢伶牙俐齿的女生;也因为泽于有恋长发癖,所以我开始在一年前已将头发留长,开学一个礼拜还去弄了离子烫。

泽于对我考上交大倒没很惊讶,他说,他早说过我是个敏锐的女孩,敏锐的人尤其聪明,加上一点努力,做什么事都会成功。

对于我加入辩论社,泽于也是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机妙算样,丝毫不感惊讶。

他志愿担任管科队的新生杯指导,而同寝的百佳除了忙戏剧社的校长杯比赛,当然也被我拉进辩论队里并肩作战。

“迷死那些男生让他们分心的部分就交给我了,其他的,比赛真正的部份,嗯嗯,思萤、巅峰,你们可别偷懒。”百佳说得轻松自在。

说实话她可是各个社团竞相邀约的红牌,又要参加戏剧社的比赛,还要参加山服的迎新露营,真没什么时间讨论论点,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跟泽于很帅的份上,百佳完全不考虑尝试辩论赛。

新生杯初赛的题目是“我国应废除农业保护政策”,我们打反方主张维持现状。漂亮的百佳担任迷惑敌方的反一,很有小聪明的男生杨巅峰担任反二跟结辩,算是主将,我则担纲反三;在泽于的英明指导下,我们一路击败应数跟外文,顺利进入最后的四强复赛,题目换成“我国应明文禁止政治置入性广告”。

复赛这题目很神秘,光是要让我跟巅峰了解它到底在说些什么,泽于就花了三天,但担任诱敌先锋的百佳实在太混,导致正式上场跟弱队应化比赛时只能用语无伦次来形容百佳的惨状,我真后悔没干脆拟个讲稿给她去背。

所以我们输了,只能跟意外败给控工的历史强队土木争夺季军。

我当然不怪百佳,她本来就是热情赞助的救火员,但我还真的拟了一份声明稿跟答辩方针给她,让她在季军战中好整以暇地念完。

不过土木系有个建中辩论社的前社长坐镇,我可没敢指望会打败对方,我只是想让百佳好好把论点说完别让后面的人花时间尽收烂摊子。

但我们居然赢了,得到了季军跟六百块奖金。

“嘻嘻,因为我答应跟那个土木的主将去看电影啊,他当然不好意思赢我们罗!”百佳事后在寝室笑嘻嘻地说。

原来百佳一直对复赛第一轮的失败很内疚,于是打听对方主将的寝室电话,不惜使出美人计诱拐对方输诚。

难怪我一直觉得土木那位辩论经验丰富的主将怎么吞吞吐吐个没完,连论点都讲不清楚,一度还怀疑建中辩论社的水准。后来百佳约会回来还告诉我,第一强队土木队之所以输给控工队,也是因为那位土木主将先生。他前晚在社团中心玩梭哈输给控工的主将五百块,只好用战败来还。

“那个土木主将听起来很有自己的风格啊,是个有趣的家伙呢。”阿拓听完后哈哈大笑,跟我猜想的反应一样。

“所以百佳后来还跟他看了第二次电影、第三次跟第四次,果然胜负不能看一时,世事难料喔。”我也笑了,递给阿拓一杯爱尔兰咖啡。

忘了说,我还是在等一个人咖啡店里打工。

然而料想不到的是,看似海阔天空的大学生活比起压力重重的高三,课余可利用来打工的时间反而缩水许多,我不仅要参加社团、各式各样的联谊,还要适应一大叠原文书的课业,所以我只在周一、周三、周五到咖啡店工作。为了纾解阿不思的工作量,我跟一直在找家教机会的念成提议先去咖啡店打工吧。

“咖啡店个屁?时薪比起家教实在太低了。”念成爽快的拒绝,拿起飞镖掷向吊在木板门上的轮盘。

“你认识拉子传奇阿不思吗?”我试探性地问。

第二天念成就到店里打工了。

【8.5】

管科的女生很多,是交大所有系所中女生数量排行第二的,只输给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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