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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凌乱中,夕雪咬了咬牙,从床上坐起来。
这才发现,她的脚上,戴了重重的脚镣。
以前只有在电视中能看到的,戴在罪犯脚上的镣铐出现在她的腿上,牵扯着她本来受伤后没有好的脚踝,连挪动下床,都很疼。
可,再疼,总不能就像朱婷说的一直躺在床上吧?
但,这一挪,她才发现,脚铐的另外一头是栓在床边的一根铜柱上。
因为这一栓,她能活动的距离有限,甚至于,连走到窗的那边都不能够。
她看了脚铐,不是传统的锁式,而是最新的密码扣锁,意味着,她先前用过的开锁伎俩是无用的。
朱婷没有回答,却是间接印证了她的那一问。
她不清楚大鹰要什么,可,从朱婷的话语里,显然不是好意味。
这一刻,勉强站起来,外面的灯光很亮,因为房内的黑暗,能看到,窗上,同样有着粗粗的铁栅栏。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间囚室。
而她在这囚室中,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默澶——
不自禁地,她念起这个名字。
在埃及,哪怕被大鹰俘获,至少还有他,有他在,彼时的她,所以才不会无措。
再逞强,再倔强,她始终是个女子,希望得到的,是男人的庇护。
默澶,他会发现她不见了吗?
会寻到坞角这吗?
外面走廊上,脚步声渐渐地轻了下去。
而窗外,却热闹起来,她没有办法挪动更远,头疼,加上脚踝的疼痛,让她在不能走动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继续躺回床上,但,这一次的躺回,她尝试着把锁住她脚踝的铁链提了起来,蜷起身子,拉在胸口。
至少,也算是种武器吧。
纵然,效果不会很大。
她就这样蜷着,过了很久,房门才又响起开启的声音,戒备地望过去,是朱婷回来了。
外面走廊上,同时有很多的脚步声响起。
朱婷开了吸顶灯,似乎有些疲惫地走了进来。
朱婷脸上的妆容,由于是劣质的化妆品,有些晕开,眼圈黑黑的,唇膏则悉数不见,此时,她的身上,除了那些香水味,还弥着一种靡靡的味道。
现在,朱婷瞧了一眼她,递过来一个盒子:
“给。”
很简陋的便当盒,里面放着还算干净的拌面。
她没有接。
“没有毒,也不脏。”
看她还是不接,朱婷只将那盒子放在她旁边,接着,转过身去,走进一侧狭窄的厕所,能听到水声传来,该是在冲凉。
夕雪望了一眼旁边的食物,或许,再怎样讨厌一个人,并不该把自己的胃一并赔进去,而她也需要力气。
拿起盒子,她大口吃起面条来,面条已经冷却,可,这样吃下去,胃疼就不会和头疼一样来折磨她。
吃完面的时候,朱婷已经走了出来,看她吃完,递给她一条毛巾。
她不再拒绝,接过,擦了下脸。
这当口,朱婷已经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抽了起来,但,只抽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来,将烟头在一旁的床架子上拧灭:
“呵,不好意思,忘了夕大小姐肺不好。”
她肺不好,自然不会是她告诉朱婷的。
应该是哥哥说过吧。
哥哥——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哥哥最爱的女人,七年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是明显的。再不复当初的水灵,有的,是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怎么这么看我?呵呵,是不是想,我离开你哥哥后,才落到这个地步?”
夕雪沉默。
她是没有想到,朱婷会在这样的地方,并且,根据朱婷刚才的打扮和身上的味道,显而易见做的是什么生意。
“我其实也想不到,你会得罪大鹰。得罪他,后果怎样,我不说了,能吃一顿好的,就吃一顿吧,女人啊,想穿了,就能活下去。”
朱婷唏嘘地说出这句,站起身来。
她穿着廉价的睡袍,走到窗前,拉开那厚重的窗帘,由于睡袍不长,走动间,夕雪能清楚地看到,睡袍下,朱婷的腿上满是一些伤痕。
大部分更像是烟蒂烫出来的伤痕。
那些伤痕遍布在她的腿上,但,那不过是肌肤表面的伤痕罢了。
本以为,就这样到天亮,可没过一会,就响起很重的敲门声。
朱婷转身去开门,声音谦恭:
“大鹰哥。”
“嗯,那个婊子还老实?”
“刚醒来,给她吃了点面,看样子很老实。”朱婷说着,睨了一眼床上的夕雪。
此刻的夕雪手握紧那根铁链,蜷缩在小床上,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看着这样的夕雪,她不恨她,一点都不。
即便以前,夕雪对她是敌视的,但,她本来接近她哥哥,就不是有着单纯的目的。
她哥哥——
脑海中又想起那个男子,那个,不知觉中,烙进她心底的男子。
思绪在大鹰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收回。
原来,大鹰径直走到夕雪跟前,夕雪却试图用铁链砸他,他几下就把那铁链从夕雪手里提了出来,只这么一提,夕雪的腿反被他拖拽到地上。
没有愈合的伤口,经这一拉,生疼生疼,可夕雪没有吭一声,倔强如她,手撑爬在地上,蓄了些许力气,又想将手里的铁链砸向大鹰时,却被大鹰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还想砸我,婊子!”
这一扇,很疼,疼到,她眼冒金星,两耳嗡嗡做响。
头,也越来越疼起来,包括脚踝。
她连砸一下这个把百里楠撞落山崖的恶人都不可以,真的很没用,而冲动的后果是让自己多添一份痛苦。
其实,她很少这么冲动,现在,一看到大鹰,仅想到百里楠坠入山崖,只让她没有办法遏制自己的行为。
“大鹰哥,别为了一个不听话的女人扇疼您的手。”朱婷忙上前,娇媚地说。
夕雪没有吭声,趴在地板上的样子,是让人不忍的。
但,这份不忍,也局限在,还有人性的人身上。
至于大鹰,显然是和人性挂不上钩。
“别一副死样子,你男人竟然报警,当初那么在意你,还设个狗屁套子,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被他玩厌了,连区区十亿都不肯付。”大鹰一把扯起夕雪的头发,把她的脸拉得不得不抬起来,原本娇美的小脸被那记巴掌扇得嘴角都是鲜血,“你不是有钱,如果你能再付清这十亿,老子可以好好待你。”
心,很闷。
大鹰口中的男人是萧默澶吧。
想起当初在埃及,萧默澶刺伤了大鹰,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来说,又岂会不记恨呢?
只是,萧默澶没有付十亿,这句话落在她的耳中,为什么,会有些失望呢?
十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不付,其实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对于这群永远喂不饱的歹徒,她再有钱,恐怕都没用。
见她不答,大鹰恶狠狠地继续道:
“没钱,那就肉偿。你男人这么害老子,老子的兄弟都死在他手中,老子既然对付不了他,那就只能拿你补偿了。”
兄弟死在萧默澶手上?
这句话蹦进她的脑海,但头疼,让她没有办法继续想下去。
大鹰松开她的头发,将她拽回床上,夕雪浑身的肌肤绷紧,以为大鹰要做什么时,朱婷却走上前来:
“大鹰哥,看样子,她还是个雏,恐怕这么伺候您,您也不尽兴,不如让我来伺候您?”
“滚开!”大鹰唾骂道,“我把她交给你,从明晚开始,给老子接客,什么大总裁的女人,还不是给人做的货色!”
“是,大鹰哥。”朱婷应声中,大鹰骂骂咧咧走出门去。
走出门后,大鹰才摸了一把下身,曾经再怎样垂涎美色,自己这辈子,是和女人无缘了,这个仇和二鹰的仇,他既然暂时不能从 萧默澶身上讨回,那么,从他女人身上讨回,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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