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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医院内,百里楠被送入急救室。
皇甫奕陪着百里霆站在急救室外,在另一侧的走廊,则悄然站着明蓝。
她不能在急救室外等着,能做的,仅是在这祈祷百里楠平安。然后,间或,探出脸去,看一眼急救室的灯。
即便过了十二点,医院的家属会被清场离开,可站在这里,终究没有人会来赶她走。
一直站到翌日清晨,当医院的走廊中,开始有早班的护士走来走去时,急救室的灯总算是暗了。
她不知道,走出来的医生对百里霆说了什么,紧跟着,百里楠的病床被推出,那悬挂着的盐水瓶,却告诉她,总算是活了下来。
能活,总归是好的。
心下稍稍放开,她不能再长久留在这,只记下了,百里楠被送入的头等病房房号,便匆匆回去,陪伴母亲。
一路走去,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名女子夕雪。
昨天,当她往绵园去,询问夕雪是否回来时,她是忐忑的,而刘姐的答复,更是让她担心起来。
这份担心持续到了现在,可,她除了告诉刘姐,夕雪去看了她母亲,很早便离开了,她忘记预约下次教授菜式的时间,打夕雪电话时,却再打不通,所以担心夕雪,才过来看看,这句话,自然是引起了刘姐的注意,她相信,刘姐也很快会转告萧默澶。
而她,对夕雪能做的,没有更多的了。
不过,倘若夕雪出事,以萧默澶的能力,应该也能很快解决。
毕竟,匆匆几次见面,却是能看出,萧默澶对夕雪的在意。
是啊,那样的女子,或许除了容貌,其他的地方,都是让男人怦然心动的吧。
比如,善良,比如,娇憨,比如率直。
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记得,昨天第二次走出绵园的时候,从那甬道一路行去,竟觉得那纷纷落下的木棉花,就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有人醉在了雨里,醒了,才发现,终究是孑然的。
一如现在,她的孑然。
回到母亲的病房,经过前天的抢救,母亲的病情稍稍稳定了下来,可,情况仍是一天比一天不好。
只靠着普通药物的服用,对那些扩张迅猛的癌细胞,又有多少的延缓胜算呢?
她坐在母亲的床前,看着昏睡的母亲,将脸依靠在母亲的床旁,这样的姿势,能让她觉到稍稍的安定。
而,再过一个小时,她要去上班,虽然工资不算高,总算是能自己负担母亲的住院费用。
当保镖战战兢兢地把那礼盒端进书房时,萧默澶的目光凝在那根手指上,紧跟着,薄唇微启,语调是肃杀的:
“大卫,为什么会有警察出现?”
本来要交接的时候,却是警察突然出现,萧默澶并不愿接受警察的询问,于是,大卫被警察带走询问。
自然,因为这一变故,对方没有出现。
此刻,大卫的脸上满是紧张的汗水:
“萧总,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第三个人知道,但被带回警局后,我也没说携带这么多现金是为了夫人,只说属于公司的商务机密。”
萧默澶沉默。
“萧总,我绝对没有透露过一个字给警方,请您相信我。”
萧默澶要的是夕雪完好无损的回来,眼下,假如那根手指是夕雪的,那么就不再是完好无损。
作为萧默澶多年助理的大卫,深谙萧默澶说一不二的脾气,又岂能不紧张呢。
不用萧默澶再启唇,大卫立刻道:
“萧总,我已经让道上的人去寻夫人,一定会很快有夫人的讯息。”
“我要的是她完完整整的回来,而不是一根手指,或者其他什么部位被拆开了送回!”萧默澶的语调做不到往常的平和。
也在这时,手机继续响起,萧默澶接起,眉头是深锁的。
在接完这个电话后,他只把手机掷扔到地上,四分五裂:
“大卫,我限你一天之内,查到大鹰的下落,并且确保夫人无事,否则,你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萧总,我会尽力去办。”
大卫在转身出去书房前,方擦去额上不停渗出的汗水。
而萧默澶站在书房内,第一次,他能觉到自己的手,是在无力地颤抖,哪怕,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根手指不属于他的妻子,可,仍是无力的颤抖……
昏暗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好像是香水味,也好像是一些食物和廉价化妆品交杂的味道。
夕雪揉了一下疼痛的颈部,睁开眼睛时,能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周很暗,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
即便有些许壁灯的光芒,房间内还是暗得很。
记忆只到百里楠坠入悬崖下,接着,她能觉到思绪陷入黑暗时,有人给她注**什么东西,使得她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百里楠!
脑海里浮过这个名字,胸口揪紧的疼,但,一如,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坠入山崖,现在,即便能想起来,对于此刻,身处险境的她来说,又能如何呢?
一直不想牵连进百里楠,但——
百里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深深吸进一口气,强抑制住胸口的疼痛,目光移动,依稀辨清,在拉着暗色调的窗帘前,站着一个人。
从背影看,该是个女人。
这让她稍稍松懈了一下。
听到她的动静,女子的声音悠悠地飘来:
“你醒了?”
很熟悉的声音,但一时间,因为头很疼,她记不起是谁。
直到女子回身,打开房间的吸顶灯,然后,走向她,她才辨认出,竟是她!
“是你——”
“是我,没有想到吧,你最讨厌的人,又出现了。只是,我变了,你也变了。”女子的语音悠悠,手碰了一下夕雪的额头,却被夕雪厌恶地别过脸去避开。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名女子都还认得出她。
更何况,当初的皇甫奕呢?
但,这女子,也算是见过她不化妆的样子,源于,她就是哥哥的情妇。
哪怕,哥哥没有结婚,可,她始终给这个女子的定义,就是让哥哥不幸的情妇——朱婷。
“还这么恨我?”朱婷自嘲地问了这句,在此刻光线还算明亮的室内,她化着很浓的妆,这些妆使得她看起来,和当日,有些判若俩人。
夕雪没有应她的话,只想起身,却被她按在床上:
“别动,多休息会,指不定,接下来,他们要怎么折腾你呢。”
看到夕雪望向她的目光含了明显的恨意,她不在乎地一笑:
“别这么看我,在这里,你再恨我都没有用,能做的,只是像我一样,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哪里?”
“坞角。”
坞角,哪怕她没来过,可,都是知道这一处地方。
充斥着毒品,罪恶的地方,位于两国的边境,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两国政府鞭长莫及,属于三不管地带,也使得这里滋生着一切的丑陋。
她怎么会到这里?
是大鹰?
朱婷看出她的困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喝口水吧,昏迷了这么久,醒了就好。”
看她不接,她只把水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然后走到衣柜前,背对着夕雪,脱下身上脏脏的睡裙,换上性感低俗的裙装,然后梳好散乱的头发,对着镜子补上更浓的妆容。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看向夕雪:
“如果还觉得头疼,就再睡会,能多睡就多睡,趁他们现在暂时放过你的时候。”简单地说完这句,朱婷走到门前,“我走了,这门我会锁上,如果他们不来找你,你可以继续睡,但,别指望着逃跑,逃不出去的。”
“他们是不是大鹰?”夕雪问出这句。
朱婷没有回答,仅是开门,关了吸顶灯和壁灯。
房间复陷入一片黑暗中,朱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而后,外面能听到,有不少脚步声响起,很嘈杂,很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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