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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是从来不喜欢孩子的。因为,她母亲就是难产才致死的,纵然,她后来知道,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可,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弄人。在失去了这个孩子的第12天时,她会忽然毫无预兆地一想起就痛彻心屝。
那是种怎样地痛,直至窒息。
她拼命的呼吸,呼吸,然后,泪水就喷涌,无法抑制。
她的孩子,心脏还没有好好跳一下,就没有了。她曾给予他降生的希望,却又一手不得不将他毁灭。
她不可能原谅自己,或许,她将每日每夜活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无法拯救。
把眼泪流光,把感情掏空的感觉是什么?
鲜有文字的描述。
但,此刻,她,明白了三毛在《哭泣的骆驼》中倾注的绝望。
唯一不同的,荷西是去了天国。三毛可以缅怀。
她,是被阴谋的感情欺骗,无法缅怀。
所以,沉浸在仇恨中,是她唯一倚赖可以继续坚强下去的唯一理由。
在今晚,她清楚自己的这分坚强,终于伤到了门外的那个男子,那个本来,桀傲不驯的男子。
或许,他真的是爱她的,可又如何?
她回不了头,从失去孩子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擦干脸上的湿润,用卸妆液洗去脸上的浓妆,素脸朝天的她,依然有着干净透明的纯粹。
将一边的浴袍穿上,才走出浴室。
他已倚在床上,眸光深邃,见她出来,柔柔地笑:
“晚上只吃一块蛋糕,现在饿吗?”
她摇头,他看向她的目光,仍旧温和,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
她走过去,将身体蜷缩进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她能感到他的身子因她的动作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卷发。
弯弯绕绕中,仿佛她们之间牵缠的感情。
她抬起脸,望向他,眸底,有着一种哀伤。
他依然在笑,但这份笑,根本到不了彼此的心底。
是什么时候,必须要用伪装来面对呢?
是怕她伤心,还是怕她难受呢?
“睡吧。”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将一边的薄毯盖到她的身上。
她的眸华徊转,赫然看到,他的衬衫衣领边,有一抹淡淡的红色。
那么淡,却深深地烙进她的心底。
她从来不会将痕迹留到他衬衫上,也就是说,这个痕迹,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她的手瑟瑟地发抖,所以,方才,他对她的吻无动于衷。
grace以为蓝皓可以让他嫉妒,恰原来,真正嫉妒的人,反倒成了她。
她竟还是会嫉妒。
她的手,替他解开他的衬衫,他被她的举动怔了一下,随即覆上她的手:
“我自己来。”
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替他将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那道红色唇印,清晰明显地映在颈侧的位置,借着西服的遮掩不易察觉,可,当脱去西服这层伪装时,终于会让她看到。
那个女人,想要的,就是这样吧。
她把衬衫脱下,扔掷在床下,语音冰冷:
“原来,还是因为她!”
司徒霄这才惊觉什么,目光扫向掷在地上的衬衫。
“颜,我今天真的没和她单独在一起过!”
“难道,那是我弄上去的?”
“怀疑,猜测,只会让我们的信任消逝怠尽。”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的信任依然维系呢?”辰颜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仅是冷笑。
然后,她脱下浴袍,光洁的身体,展现他的面前。
“因为我没有履行妻子的义务,所以你才找她,对吗?”
“我说过,从巴黎之后,我再没有单独和她在一起。”
说完,他抓起她脱下的浴袍,披到她的身上:
“一个月内,我不会碰你!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不是我对你冷淡,是我只能这样,才不至于对你的身体造成更大的影响!”
辰颜的心底的某处柔软,因为这句话,突然,清晰起来。
女人把性和爱分得很开,而男人,却不是。
所以,当司徒霄说出这句话时,不管怎样,她明白,他对她,至少,并不是全然无情的利用。
她望着他,陡然发现,她离他的心,其实很近,但,这么近,却让她再再的惧怕起来……
第四季 爱恨恢恢(最终季) 89.我不爱你
辰颜凝着司徒霄,然后,一滴泪坠落下来,这滴泪,即便是带着此时的虚假,但或许,会有一点点的真心吧。
司徒霄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动容,他仅是轻柔地替她将剩下的泪水一并拭去:
“颜,我不希望,嫁给我,带给你的永远只是泪水。”
辰颜的手覆上他的手,鼻子微吸一口气,将哽咽尽量抑制住:
“我真的不想再哭,从八岁年前开始,我就不想流泪,可,这么多年,我发现,自己和一棵洋葱头没多大区别。”
司徒霄被她突然说出口的形容词逗得差点笑出声,他很难把辰颜脸上的悲伤和这个形容词联系起来。
“看似包裹得很严密,一层一层的剥开,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泪水。所以,当你发现,我就是一颗这样的洋葱头后,该会很失望,对吗?”
“颜,如果是我今晚的举动,让你产生这些联想,我真的很抱歉,太晚了,早点睡吧。”
她的手松开覆住他的手,他收回替她拭去泪水的手,带着一些冰冷的味道。
辰颜拢紧浴袍,不再说一句话,躺到床的另外一边。
气氛有些尴尬,这份尴尬,比她预想得要好多,本来,她以为她要费更多的力气去弥补今晚她的初露锋芒带来的缺漏,但实际情况,显然他虽不能做到完全不责怪她,但至少,他仍愿意,包容这一切。
这样,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少,冥远财团,不会利用合同上那条特殊的附属条例,来“回馈”今晚璃和地产的“杰出”表现。
从她晚上知道这项楚彤有意透给她听的条例开始,她就明白,司徒霄,不是她所能忽略的人,如同沈傲一样,也是她必须要小心应付的人,稍有不慎,全盘皆输。
在当年的真相更加抽茧剥丝的呈现之际,谁最先熬不住,就一定会第一个掉进这个套中。
其实,现在的她和他,何尝不象两只刺猬,一靠近,浑身的刺,就会将对方伤到最深。
所以,保持着看上去很近,实际上很远的距离,是不再受伤的保证,这点,他必定比她更早明白吧。
她把薄毯全部卷在自己身上,背对着他,他看到的,是她赌博气的表象,根本不会知道,她此刻的思绪是如此缜密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在他面前,她所能做的,就是继续保持几许的娇憨,几许的天真,如果他最初开始喜欢她,一定缘于这一部分的性格,这部分的性格是她区别于他身边以往女子的标志,而无关乎她背后所代表的沈氏或者叶氏。
司徒霄莫奈何地摇摇头,任她将薄毯掠夺去,他试着拉过一角,才搭在身上,辰颜突然再狠狠地一卷,将他刚拉过来的薄毯一并卷走,并且,把她的脑袋都顺势埋进薄毯中。
好象驼鸟一样,盖住头,但,两只玲珑的小脚却露了出来,脚上,还有药膏的痕迹。
是一只喜欢闻洋葱的驼鸟,司徒霄在心中给出这个评,侧过身,用手去拉开她蒙住头的薄毯:
“乖,这样睡,对呼吸不好。”
她吃准他的弱点,他越是拉,她越是不放。
他淡淡一笑,坐起身子,不再拉她的薄毯,而是伸手去呵她露在外面的脚底,这一呵,辰颜脚反射地一缩,拉住被子的手不觉松了开来,他趁势就把薄毯从她头顶拉下。
薄毯下,她的眼睛在台灯柔和的映照下,份外晶莹剔亮,她望着他,鼻子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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