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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霄望着她,脸上的阴暗,不复存在。
他宁愿看着这样的她,而并不是方才台上的她。
但,他的心底,担忧愈深。
或许,不久的将来,她所能呈现给他的,永远是辰小姐,而并不是司徒夫人吧。
她很快将蛋糕吃完,沈傲和楚彤更加亲密地在一边谈笑风生。
她的眉尖颦了一下,稍纵就舒展开来,她将碟子放在一边侍应生的空盘上,主动伸手拉住司徒霄的手:
“我突然好累,我们可以提前退场吗?”
“辰小姐,沧海新城的未来意向客户可都还在。”他提醒她,脸上是她不辨的神色。
“可我好累,反正苍和蓝总都在,交给他们好了,我不过是挂名总经理而已。”她突然有些惧怕这样的他,没有一点怒意的,静到波澜均无的他,是她所看不透的。
她低下脸,身子靠在他的肩上,jean patou
的joy的后味,增添了白檀香混合着麝香,透出的,除了优雅,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馥郁,这丝馥郁将她身上的栀子花清香一并掩去。
司徒霄的手,怔怔地拥住略带撒娇的她,但,揽得住此时,又能揽得多久呢?
或许,这样的场合,真的不适合他和她,从进入这个宴会厅开始,他就选择沉默,甚至在该他上台发言时,他都宁愿站在下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以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发展下去。
今晚,他的小妻子,所做的一切,除了让他惊讶之外,更多的,是让他觉到一种苦涩。
她,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褪变。
他揽着她,慢慢走出宴会厅。
坐在车内,辰颜靠在他的怀中,仿佛已经睡着。
车内的没有开空调,但,莫名其妙地让他觉得寒冷。
有多久,他没有这样感到冷了呢?
这种冷是从心底深处透出来,一丝一缕缠绕进彼时他的思绪中。
连揽住她的手,都一并冷却。
车缓缓驶入司徒大宅,他松开她的身子,她依然还闭着眼,呼吸均匀,神态静好。
他先下车,走到她的一侧,才要将她抱起,她却突然睁开眼睛,望着他:
“霄,我脚疼。”
他微微一笑,抱起她,象从前那样,经过容德身边时,吩咐:
“老爷会晚一点回来,给老爷准备夜宵。”
“我明白,先生。”
沈傲一直有用夜霄的习惯,所谓的夜霄,不过是一杯橙汁和一份三明治。
司徒霄十分清楚沈傲的所有喜好,他不知道,这样的刻意,真的因为沈氏企业,还是仅因为,他是辰颜的外公。
但,这些,在今晚,都不再重要了。
他抱着她,慢慢走到房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子,替她将脚上那双细高跟的鞋拖掉,她的脚上磨出几个血泡,没有想到,连柔软的羊皮其实都是可以将脚磨成这样,如同人心,哪怕柔软,也是会在日益的锤炼中,伤到最关心自己的人。
他把她的脚轻轻放到床上,并打开一边的医药箱,取出一些药膏,小心翼翼地替她涂抹在那些血泡上:
沉默不语,没有责怪她穿高跟鞋,也没有说其他任何话。
涂完药膏,他起身,放回药箱,淡淡道:
“早点休息,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辰颜的手在他将要离开时,骤然抓住他的西装边角:
“霄,你生气了?”
问出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带着几多的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情。
但,只是突然,她不想他就这样离开。
“我有些累,今天想早点休息。”
“你可以不去客房的。”
“我可能更习惯睡那边吧。”他还是移动步子,准备离开。
辰颜的手更紧地抓住他的衣服,然后,坐起身,将脸贴在他的腰部:
“霄,我只是想做得更好,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司徒霄的嘴边嚼过莫奈何的涩笑,她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这些,他都看得透,可,他不愿意去点破。
好不容易,她才能回到他身边,哪怕,再多的虚情假意,又如何呢?
他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原来,就会满足到不介意其他任何的事。
包括今晚,她的所做所为,纵然,伤到了他,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对她冷漠地拒绝。
原来,爱真的,可以让人,懂得宽容,懂得包容,更懂得退让。
他缓缓坐下来,声音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异常:
“洗漱后,早点休息吧,我抱你去浴室?”
“霄,你不喜欢浓妆的我,对吗?”
“不是,这样的你,同样很美。”
辰颜莞尔一笑,凝视着他,手,从他的衣服上,移到他的颈后,她抬起小脸,轻轻地,吻到他的唇上,他的唇,带着冰冷的温度,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
甚至,当她的温暖覆上他的时,他也没有一点的变化。
她吻着他,他仅仅是淡淡的回应,同样是并不深的浅吻。
他的手,甚至没有拥住她,只是保持距离的撑在床边。
她觉察到这点,慢慢离开他的唇:
“你真的生气了。”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她,仅是将目光投向别处。
“我知道,我没有和你商量,做出这样的事,你一定会生气,可是,霄,倘若我告诉你,你能保证,楚彤不会知道吗?我没有信心,去面对她和你的关系。我真的做不到充分信任你真的放下和她的过去。毕竟,她是那样的优秀,所以,我想证明自己,在商场上胜过她,这样,我才不是那个永远待在家里,一无是处的司徒夫人,我才能更有自信配得上你,你能理解我吗?”
“颜,之前你以私人名义替沧海东岸做保,今天,又能请到蓝皓做为沧海新城最大的投资方,你的能力,已经让我十分赞赏了,不用多长时间,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辰小姐,而并不是司徒夫人。”
“你介意我说的这句话?”
“我并没有介意,我只是觉得,有点累。”
“那你先休息吧。我把22号的企划书写出来再睡。”她的语音也转冷。
既然刻意讨好,反而让他疏远,那么,她或许还是该恢复以前的样子。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代你写。”
“不必,我想,我还有能力构思这个企划,当然,今天借着你的企划将沧海新城推出市场,是我的私心,因为,说到底,我还是没有办法真的置苍于不顾,我欠叶家的必须要有所偿还。”
“又何止你在偿还呢?”
司徒霄说出这句话,眸光落寞。
“你休息吧。”辰颜缓缓说完这句话,起身,才要下床,突然,被他从后面抱住,措不及防地,让她的身子有一丝的僵硬。
“颜,我们真的和好,好吗?我知道,你根本放不下巴黎的事,毕竟,是你亲眼目睹的,你不会因为我做的解释而轻易放下。”
“我可以放下巴黎的事,我在意的,不过是你和她至今仍保持的关系。”
“我和她真的不会再有什么,颜,我不想我们之间用猜忌,心计,言不由衷地去过每一天。”
“你多想了。”
司徒霄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拥住她,许久许久,她甚至快忘记时间的流逝时,他才松开手。
她回身,有那么瞬间,她看到他的眼中,有晶莹的东西闪过,但,再仔细看时,依然墨黑深黝。
她不再看他,站起身,独自,走进浴室,紧紧关上门的刹那,听到隐约他的声音传来:
“记得用温水。”
她打开笼头,换下红色套装。
下身,还是淋漓不尽的黑血。
她知道,是自己的原因。
12天了,她终于每天可以在凌晨睡去,却在半夜三点醒来,满枕泪水。然后,腹部就能感到隐隐的疼痛,就象孩子还在那里一样,可,她知道,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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