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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他现在的冲动表现,叶苍霆只看到他重视孩子甚至胜过辰颜,这样一个人,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沈傲,他根本不会放心把辰颜交给他。
“我没有资格指责你,但是,你关心过她吗?你想的不过是孩子,如果你能对颜颜多一点关心,恐怕今天,她不用这么痛苦地面临抉择!”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司徒霄挣开叶苍霆阻止他的手,语音恢复冷冽。
叶苍霆瑚珀色的眼眸望进眼前这个男子的眸底,他深深叹出一口气,这声叹息,空浮地将整个手术室周围的空气渲染得一并悲伤起来。
辰颜在这悲伤的氛围中,按照护士的指示,爬上很高的手术床,并将两只腿分开,搁在两边的支架上。
“再往下一点,对,往下。”护士的声音很温柔,但,这份温柔,除了让辰颜的动作僵硬外,并没有缓和她心中的恐惧。
这种恐惧源于,她将要失去这个孩子,这个,三个月不到,却不得不要失去的孩子!
“放松点,对,没事的。”
手术室外走进穿着绿色衣服的一名医生,她拿着盐水瓶走进来。
看着盐水,辰颜的心底仿佛被刀剐过一样地厉疼。
就是这吊水,让她失去这个孩子,她不可能忘记这个残酷的事实,尤其在此时,她离伤痛的记忆深处突然又那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内心深处的她,在无助的颤抖,每个颤抖的间隙,都是密密匝匝的疼痛。
“放松一点,不要紧张,不会疼的。”绿衣的医生同样温柔地嘱咐,然后将盐水挂起,针准确地戳进辰颜的静脉中。
“有感觉吗?”她温柔地继续问。
辰颜轻轻摇头,心底的疼痛随着她点滴的挂进,突然渐渐有所缓解,她看着那抹绿色,逐渐地扩大到整个视线范围,思绪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边上的绿衣医生已经不见,只有护士在她旁边,看她睁开眼睛,笑着:
“你醒了。”
“嗯,还没开始吗?”她的手没有任何力气,分开的双腿,也软软的似乎没有知觉一样。
“呵呵,已经结束了哦。”
结束了?孩子不在了?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冰冷中带着没有办法忽视的空落。
终于结束了,她,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没有任何知觉地,就这样失去了!
包括,此刻的心底,都麻木到,没有一点点的疼痛。
而至少手术前,她的心,还是可以感觉到疼痛的。
原来,真的,结束了!
护士笑着扶起她,问:
“是现在出去,还是再休息一会?”
“现在。”辰颜费力地将腿从冰冷的架上收回,踉跄地在护士的帮助下,走下病床。
脚踩到地上,好象踩到绵絮一样地不真实。
护士架起她的手,她虚软的,慢慢朝手术室外走去。
眼前的视线,十分地模糊,每走一步,她都很费劲,生怕下一步就再也没有力气迈出去。
突然,随着护士的惊唤,她的手猛地被一个人用力拉过去,她还没有反映过来怎么回事,身体的重心蓦地腾空,她被人打横抱起,快步向前走去。
朦胧中,她看到的,仅是一双墨如星辰的眼睛。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双眼睛,她心中安宁地没有任何惧怕,她伏在那个怀抱中,可以安心地放纵自己的思绪,继续陷入睡梦中。
司徒霄抱着辰颜,走到一边安放病床的房间,小心地将她放在最靠里的床上。
替她盖上薄薄的被子,她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犹如他之前来到医院前心中的阴影一样。
他的手柔柔地抚上她冰冷的脸颊,他所爱的女子,在今天,却宁愿独自一人承受这样的痛苦,都不寻求他的依靠,这是他此刻唯一心痛难耐的情绪。
如果不是叶苍霆刚才告诉他关于这个孩子的真相,他恐怕会在愤怒中,做出更深的,对她伤害的事。
即便他不相信叶苍霆,但罗医生的话,他无法不信,何况还有病历上,B超单为证。
更有他刚刚拨打电话回法国的仁心医院,那个主治辰颜的医生的话为证,当时,他就怀疑孩子可能会有问题,因为所用的药中,是含了抗生素的。
辰颜在里面的时候,他一直看着那张黑白的B超单,上面,一个小小的黑点,就是他素未谋面,已经不得不失去的孩子,他看着这张单子,心,被攫缩得,有一阵窒息的触动。
他没有办法去想,辰颜当时,知道这个残忍结果时的心情,他能确定的是,她所受的痛苦,一定不会现在他少一分一毫。
纵然失去第一个孩子,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悲痛,可,并不意味着,没有弥补的余地。
毕竟,他和她,还年轻,还可以拥有第二个健康的孩子,不是吗?
现在,他的心中,再没有任何的愤怒,仅剩的,是对她的爱,和对自己当初没有深思熟虑行为的后悔。
倘若不是法国之行,伤透她的心,让她终于病倒,这个孩子,可能还是可以留下吧。
他的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紧紧的将它放在自己的唇边,反复的吻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此时心中的愧疚。
辰颜的脸动了一下,随后,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但目光依然涣散。
“颜,你醒了?”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但却让辰颜骇了一下,她望向他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
“你才睡了十几分钟,再休息一会,然后,我们回家。”
家?她还有家吗?
辰颜挣了一下被他抓住的手,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所以,手仅是象征性的抽动一下,但这抽动,让他更紧得抓住她的手,一点都不愿松开。
“你走。”她缓缓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任何力气。
从进手术室前,他的言语,让她的心,冷到,再没有一点温暖。
对于他的感情,也随着这冰冷,彻底被封冻。
“我会走,带你一起走。我们回家。”他坚定地说。
辰颜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稍纵即逝的软弱。
“苍。”她故意喊出这个单音字,他该会放开她的手吧。
他握住她的手有丝的松动,但,旋即更紧的抓住:
“他走了。”
说出这三个字,他发现,他竟再次吃醋,这份醋意,甚至比塞班那次更加严重,严重到,他现在就想和她一起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这样,她就永远只能属于他。
“你也走。”
辰颜不依不饶继续说出这三个字,脸上带着一种厌恶的神色。
“既然,你可以说这么久的话,看来,不需要再多作休息。”他心底愈来愈深的醋意,让他没有办法听任她对他的冷淡,而提及其他男人姓名时带着的一些感情。
哪怕这分所谓的感情,仅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他松开她的手,辰颜才将手缩到他碰不到的地方,下一刻,身体突然被他再次霸道的不容反抗地抱起。
这么紧的拥抱,即便在以前她有体力时都挣不开,何况是现在。
她睁开眼睛,瞪向他,固执地道:
“放开!”
“你是我妻子,除了我可以抱你,别指望其他人会再抱你!”
“我要离婚!”她简短地说出这四个字,反咬住自己的唇。
他的唇边浮过一抹让女人没有办法拒绝的魅惑笑容,更紧地抱住她,俯低身,准确地嚼住她反咬的唇。
齿间有一些腥甜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属于她的芬芳。
将近半个多月没有吻他,他发现,他沉醉于吻她的感觉,哪怕她的唇,此刻有着血液的腥气,是他以前所不喜欢的味道。
辰颜没有料到他竟当着大庭广众,在医院内耍流氓,但,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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