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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只得一个而已。”
“有无试过失恋。”
“如果她拒绝,恐怕有此遭遇。”
琪锲而不舍,“有无向女子求过婚。”
“最近将来打算开口,又怕对方不应允。”
琪忽然张口咬他手臂,这一口咬得不轻,但吴家成没哼半句。
“琪,我们先到加州探访班氏家族。”
雷琪对父母说旅行。
琪爸叹口气,“女大不中留。”
雷琪觉得有趣,华裔对付任何情况都有现成的谚语,真是,五千年文化历史,什么没见过。
雷父叫吴家成见他,喃喃教训许久,再把女儿叫进书房。
琪父说:“家成是军人。”
琪答:“他将转文职。”
琪父吁口气,“军方何来文职。”
“咦,军校需要导师。”
“有紧急时,他仍然要武装起来。”
“爸,如有国家大事,凡民皆兵。”
“你自幼善辩,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人职业都有凶险之处,不如改为教书,正常安全得多。”
琪琪微笑,“是,找一间乡镇学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暑假陪爸妈旅游。”
琪父大喜过望,“正是。”
“但保不定一颗巨大陨星坠到地球,不偏不倚,压到这个乡镇。”
琪父气结。
吴家成暗暗好笑。
琪妈劝说:“你那里讲得过她。”
琪父哽咽,“宛如昨日,一岁大琪琪蚕豆般面孔,胖胖手脚,舞动着要抱。拥有三个词汇:爸、妈、狗??????”
琪过去握住父亲双手。
她还是跟着吴家成出发。
在飞机座琪琪仍然枕着家成手臂。
这是亲密女友特权。
在日本,有玩具商制成一只U型软胶大手臂,当枕头用,售予独身女子。
家成轻轻问琪琪:“问酒店要一间什么样房间?”
琪想一想,“一间两张单人床的双人房。”
家成笑出声。
琪瞪他一眼,“此刻自费,省一点好。”
“是,是。”
但是小型旅馆并无此设施。
服务员一本正经地说:“这间房有张双人床及一张长沙发。”
家成看着琪琪,她点点头。
他们放下行李便往班宅。
那像所有中等住宅区一般,双行线车路两旁种满树,一间间缺乏性格但十分舒适的小平房,唯一识别是大门颜色,班家是深绿色。
吴家成敲门。
因有预约,屋主立刻开门。
“吴少校请进。”
那是一个年轻的母亲,身型略胖,似刚生养不久,尚未恢复身段。
“我是约书亚班尼特的妻子珍妮。”
“约书亚在否?”
“他有事赶往工厂,稍后即返,他请你稍候,并且致歉。”琪这时看到会客室
吴家成说:“别客气,这位是法医雷琪。”
雷琪连忙问好。
珍妮端出茶点招待,“没想到军部特地派人来,我家十分感激,在英国,据说二次大战军人牺牲,英皇只予家属一封官式电报:“抱歉??????”。”
琪这时看到会客室外影子一闪。
她默不作声。
谁?是一只狗吗?
不,琪看到一个小男孩。
三两岁模样,穿工人裤,圆脸大眼,非常可爱,探头探脑朝客人张望。
琪朝他笑。
这时,楼上传来婴儿哼哼唧唧哭声。
主人说“对不起,我得上去看看。”
年轻的母亲上楼去。
琪向小男孩招手,“要吃饼干否?”
那小小人悄悄走近。
他不要糖果饼干,目光羞怯地落在雷琪腕上。
雷琪猛地想起她正戴着一只彩色大号米奇老鼠手表。
她伸出手给孩子看个仔细。
小男孩眼睛睁老大,额头因此堆起皱纹,那神情至为可爱,引雷琪发笑。
她蓦然想起,有一个同龄男孩,也喜欢米老鼠手表,琪不由得探近去看跟前小孩,果然,他也有同样褐绿色琥珀般眼珠。
啊。
琪轻轻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CZ”
“呵,你是西素。”
他笑嘻嘻。
雷琪把米奇表脱下,戴到西素腕上,并且教他按钮,一揿下去,手表忽然奏乐,唱出“小小世界”一曲。
西素开心得跳起来。
雷琪掏出手电他拍照,他把小脸趋近镜头。
轮到雷琪笑。
这时女主人抱着另一幼婴下楼,“喜欢孩子?这里还有一名,你可要抱回家?不过,每个半小时哭一次,而且臭不可当。”
吴家成哈哈大笑。
男主人也回来了。
致歉、交换身份。
约书亚班尼特长得粗壮,是个须眉男子,直爽坦诚,他老老实实说:“那么遥远历史,我知之甚少,家父也不甚了了。”
“他仍健在?”
“家母病故后,他住老人宿舍,今年六十七?六十八?”
“六十七。”他妻子提醒。
“身体相当好,我们常接他回家度假。”
雷琪走近。
约书亚也有同色虹膜。
他说:“这是老人院地址。”
纸上写着彼得班尼特的名字。
“他并无见过生父,他是遗腹子,先祖遗物,可交予他。”
“明白,那么,我们告辞了。”
约书亚抱着幼婴送他们到门口。
雷琪与吴家成离去。
西素追出摆手。
雷琪低声说:“看到没有,与毛狗一个印子,头大脸圆,表情成熟。”
“约书亚好似不甚关心——”
“他有两个幼儿,忙起来连如厕功夫也无。”
“唉,生活把人类情感磨灭。
雷琪也嗒然。
“我想回旅馆梳洗。”
这时,雷琪看到第一片落叶。
她弯腰拾起,那是一片榛叶,秋季终于来临。
热了像有一辈子的样子。
这时,他们忽然听见班氏邻居传出叮叮琴声,还有颤抖稚嫩的小孩高歌:“Plaisird’amournedurequ’unmoment.Chagrind’amourduretoutelavie.Tantquecetteeaucouleradoucementversceruisseauquibordelaprairie,Plaisird’amournedurequ’unmoment.Chagrind’amourduretoutelavie.”
雷琪怔住。
他在唱:爱人离去,如梦在晨曦消逝,但爱之苦楚,却一生滞留??????
雷琪泪盈于睫,她赶快上车离去。
“明天大早,我们去找老彼得班尼特。”
琪点头。
回到旅馆,家成先淋浴,琪与大学实验室联络,她把毛狗与西素的照片传去,“用核对恐怖分子面型之四十二点法分析,看有多少相似,把结论用手电作初步交代。”
同事取到照片,“哇呀”一声,“肉眼都看得到两个幼儿几乎是同一人,必是亲属无异,遗传这件事真正奇妙。”
家成穿着汗衫短裤自浴室出来,看到雷琪专注工作,不禁钦佩。
琪抬起头,看到家成裸胸,他近咽喉处有一撮汗毛,好似杯盖那么大十分有趣,她真想去摸一摸,不由得脸红。
不一会,答案传至,她让家成看。
“噫。”
共有三十二点相似,两人耳朵及眼睛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琪说:“我们明日再收集老彼得的照片,那么,西半球的四代写真都齐全了。”
“按照地球生物遗传能力,我们的朋友班氏的传宗接代本事,非同小可。”
两个年轻人笑出声。
那班氏在地球东西两大洲都播下种子,共传四代,全部健存,厉害。
琪放下工作淋浴。
抹身时才发觉浴室门留一条缝子。
她一怔,明明记得已经关紧锁实,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大方抓过大毛巾抹身,一边轻问:“你在偷窥?”
她拉开门,看到他站在门边。
他对着镜子,镜子反映浴缸。
“你的确是名阿兵哥。”
家成笑答:“我内心也经过挣扎。”
“是我不好,我没关好门。”
她伸一个懒腰,套上内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