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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连忙同年轻英俊的医生讲英语。
医生立即到寝室看视那少女。
他讶异,“这是怎么一回事,耍性子发脾气,叫家人痛心,太自私啦。”
这话说到管家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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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闭着眼睛不出声。
两头小狗依偎在房角,呜呜作响。
医生替陆月注射,逼她喝水,“不然,你要吊盐水针,打在静脉,十分炙痛。”
又叫管家拿营养奶粉,他亲手调制至非常浓稠,用吸管吩咐陆月服用。
女孩心灰地别转头,医生忽然轻轻说:“去年我在苏丹达福担任无国界医生,一到那里,扔下行李,便跟着同事奔向一辆破旧货车,那辆货车每星期到难民营一次,把死尸载走,有时,幼儿尚未断气,也丢进车斗,我们连手套及口罩都来不及穿上,便跳进车斗寻找尚有气息的婴儿,浑身是汗与泪,盼望救一个是一个,你这算是什么?”
陆月听的分明,半响,把牛奶吸进。
医生让她服药。
他走到室外,管家叫住他:“朴医生请留步,陆先生问化验报告出来了没有?”
朴医生转头,“已经经快做,下星期可以准备好。”
“谢谢你。”
朴医生离去。
这时,女佣走近报告:“明官回转,司机已去飞机场接他。”
管家叹口气,“把他房间整理妥当。”
“明白。”
过两日,陆月愿意起床,她已浑身霉味,沐浴更衣,她要求见祖父。
秘书告诉她:“陆先生正开会。”
她不管,一手推开门,陆先生一看是她,立刻同两名律师说:“休息十分钟。”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陆月,那天,他穿着西服,结上领带,精神不错。
“朱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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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走近,站在他对面,冷冷地说:“你答应过,让我嫁我喜欢的人。”
陆儒不由得生气,“这是你要说的话?”
“你的承诺!”
“你到廿一岁了吗,你已届结婚年龄?”
管家接到通报,连忙赶到。
她恳求:“朱因,不要讲你会后悔的话。”
陆先生举手阻止管家拉开少女,他说“你喜欢汤吉森,你要与他结婚?只是汤吉森已有妻室,且有两个极小的孩子,你要抢走他们父亲,叫他们也做孤儿,可是这样?”
陆月倔强地答:“你把我送返釜山孤儿院吧。”
此言一出,梅管家大惊失色,“朱因!”
陆儒脸上变色。
半晌他低声说:“到了廿一岁。你去找他好了,我不会阻止你,管家,叫律师回来开会。”
可是他突然不适,伸手松掉领带,靠在椅背。
管家瞪着陆月,“你还不出去!”
陆月只得退下。
两只小狗迎上,她一左一右抱在怀里。
年轻残酷的她丝毫不觉歉意内疚,他叫她不开心,她也可以伤害他。他以为为她付出,她却觉得对他补偿已经超倍。
陆明出现挡住她的去路。
她看也不看他,她一向当他透明。她厌憎陆明,因为他自小就喜欢侮辱欺侮她。
这次也不例外,“哟,发脾气?老祖一向对你言听计从:‘快,快把月亮摘下来给朱因我的宝贝’今天是怎么了。”
陆月往前走,不去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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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然伸出手,拉住她左臂,小狗突吠,吓他一跳,他松手,管家的声音传来:“明官。”
陆明忍不住气,一把抓住小狗,把它摔到墙角。
陆月头也不回走进房间。
她伤透心,伏在床上。
她忘记锁门。
下午,女仆经过,忽然听见自陆月房间出小狗尖叫,她疑心,大着胆子推开房间,看到房间内情景,魂飞魄散,她大声高叫:“来人,救命!”
只见陆明骑在少女身上,用领带勒住她脖子,越抽越紧,另一手撕她衣裳,陆月已无挣扎力气。
女佣扑到陆明身上,“明官,你疯了,这是你妹妹。”
两只狗咬住陆明的裤管拉扯。
陆明这时像狂人一般,大声喝骂:“勒死你这杂种,你是我妹妹?你甚至不是华裔,你是韩国釜山一个孤儿,领养的奴婢——”
孔武有力的司机冲上把他拉开按倒地上,管家连忙扶起陆月,“唤朴医生,快。”一边解开勒带。
陆月发紫面孔这才渐渐恢复本色,她喉咙有明显血指印与勒痕,她喉咙已不能出声。
管家连忙用毯子裹住她,这时,陆先生的轮椅也到了。
他沉声说:“把陆明送往飞机场,立刻返回英国,即时!”
司机把他揪出。
他一边骂:“这小婊子代替我长孙位置——”
稍后朴医生一进门,脸上表情便是“又浪费我时间”。
但这次不同。
少女分明受到强暴袭击,浑身青紫,指痕处处,脸上都是微丝血管爆裂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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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医生抬头,“管家,这必须报知警方。”
管家低声说:“这不可能。”她细声解释原委。
她那么坦率,倒叫朴医生踌躇。
“这等于纵容对方再犯。”
“他将离开本市。”
傍晚,陆明被押到飞机场。
家里两只金毛寻回犬忽然失踪,遍寻不获。
一日之后,在厨房垃圾箱找到,已被勒毙。
这件事失踪挑战陆宅上下的忍耐力,“如此残暴没有良知的少年真正罕见。”
陆月却比往日镇定,“不要再养宠物,我决定赴美升学。“
她也到外国去读书。
再回一百号的时候,已是两年之后,被陆先生召返。他患恶性肿瘤,需要做大手术,希望她在跟前。
陆月蹲在他面前,听他吩咐。
陆老的气色同从前不能比,他轻轻说:“是非成败转成空,几度夕阳红。”
众人不敢出声。
老人问:“陆明呢。”
“没叫他回来。”
“陆明父母陆伟章夫妇呢。”
“陆先生你没通知他们。”
陆儒扬扬手,“朱因,别穿沉色衣饰,看着叫人沮丧,烦管家在时装杂志找些鲜艳衣裳,天天换新装。”
“陆先生喜欢什么颜色?”
“朱因皮子雪白,穿翠绿会好看,还有玫瑰红,明黄,银紫,青莲,金色……全好看,照她小时候那样打扮,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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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轻轻问:“有去探望湯吉森否?”
谁知陆月茫然反问:“谁?”
就算是假装,装得那样像,已算是真的,叫老先生满意,梅管家也十分佩服,呵……长进了。
老人又问:“功课可以转到本市来做否?”
陆月答:“已经办妥转校手续。”
“在学堂里可有男朋友?”
陆月微笑。
“可有十来个?”
陆月回答:“近百名体育健将。”
老人大笑,“哗,那么多。”
“不算多,全校约两万个男生。”
这时朴医生走进,看到陆月,他一怔,少女长高许多,两年前的小圆脸今日变得下巴尖尖,表情也沉着得多。
他同陆先生说:“手术时间明天早上八时。”
这时女仆与管家低声说几句,管家抬头报告:“明官忽然回来见祖父。”
陆先生想一想,“叫他进来,朱因,你不用怕。”
朱因看到医生走出,她跟着他。
她在医生身后讲一堆话:“祖父这次手术,听说风险甚大,如此高龄,他还愿意冒险——唉,拜托你医生。”
朴医生转过头,微笑:“我不愔华语,不过,我有把握手术会得成功。”
陆月怔住。
“我叫朴正恩。”
她立即说:“我是陆月,家人都唤我朱因。”
两个年轻人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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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月问:“你也是我的医生吧。”
朴医生欠欠身,“你情绪大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