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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泥轻轻拍打他的背脊。
“枣姐,我最爱你。”大牛哽咽。
枣泥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人按铃。
她站起来,“呵,是他来了,我介绍给你认识。”
枣泥去开门。
一个同午牛一样高大魁梧的男子走近。
他比午牛年长,可是比枣泥小一点点,正是在旧屋见过那人。
他看到午牛,满脸笑容,“大弟,你长高了。”
岂有此理,把他当小孩看待。
枣泥说:“阿牛,这是你姊夫孔祥。”
午牛瞪着他,“你做什么生意?”
没想到孔氏愉快畅顺回答:“我经营二手车,枣泥在我处工作多年。”
“你租我们房间囤积什么?”
“车辆注册文件,公司万一有水火意外,文件也安全。”
嘿,都有答案。
“你要对她好。”
孔祥笑,“你比豆泥斯文,阿豆一边挥舞菜刀,一边咆哮,效果惊人。”
枣泥只是眉开眼花地笑。
午牛黯然。
快要从珍珠变鱼眼了,还那么高兴,女人就是女人。
“阿姐,”孔祥这样叫未婚妻,“你可是决定不请客?”
“我俩蜜月旅行就好,不必劳师动众。”
午牛再笨,也知道应该告辞。
枣泥送到门口,“大牛,你千万想仔细。”
午牛点头。
“玛瑙会暂住我这里,你可要接飞机?”
大牛低头,“我想想。”
要想,即是不愿,否则,赴汤蹈火那样仆着去。
洪枣似乎已经明白七八分,不知怎地,心里高兴,面子上只是不露出来。
孔祥松一口气,“唏,你的兄弟们真不简单。”
枣泥靠到他腋下,斜斜睨着他。“你小心。”
孔祥轻轻说:“你看你这双眼睛,我永远离不开那样迷人的眼神。”
那晚红宝下班回到家中,一开门,发觉玄关里两双属于午牛的帆布鞋已经不在。
她一怔,小圆脸沉下,啊,终于被她赶走了,他叫她疯妇,大眼睛眨一眨,泪光隐现。
她为自己委屈,这样患得患失究竟为着什么,这个男人,到底——
这时,忽然有人自厨房出来。
“小姐,一位?请坐这边小枱子。”
是嬉皮笑脸的午牛,光着上身,穿一件围裙。
他说:“今晚主菜是海鲜炒粗面。”
红宝惊喜交集,泪盈于睫。
她轻轻坐下,心中有多种滋味。
午牛捧出色香味三全的炒面,又开一瓶白酒,两人在小枱子晚餐。
忽然红宝想:天天这样就好了,白天工作尽管辛劳,也有个寄望。
午牛看着她苹果似的脸颊,却这样想:这颗红宝不出声时还可相处。
吃完红宝说:“我来洗碗。”
“不忙,请坐,我斟咖啡,对,枣姐结婚,总得送礼。”
“真不知如何报答。”
“她不在乎,意思即可,明日周末,我与你去选件首饰。”
红宝轻轻说:“我升级了。”
大牛欢喜,“那真恭喜你。”
“百货公司,货品价格时有上落,用电枪更改价格,时有出错,遭顾客投诉,我上工三个月,零错失,故上头升我做组长,下月起加薪二百。”
“羡煞旁人。”
红宝微笑,从前,在酒吧,一晚小账不止二百。
但是,她已不稀罕那时生活。
现在回到家,除掉制服,洗脸淋浴,即可休息。
从前那些冶艳行头可不便宜,客人的轻薄无礼,都叫她性情言语暴躁。
她一早睡着。
轮到午牛站在房门看她,红宝仰着脸,正做好梦,睡得像小动物,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午牛静静看好一会儿,红宝那8字形美妙身段,不知哪个有福气男人可以独享。
正在遐想,红宝忽然扯起颇为响亮鼻鼾,大牛意外,这个秘密,相信知道的人不多,哈。
他终于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红宝比他早起,两人喝杯咖啡便到商业区选购礼物。
看到著名的T店,红宝建议入内,“挑一件可以长远珍惜礼物。”
午牛点头。
只见众多亚裔女客着迷似围住柜台。
店员满脸笑容招呼午牛,丝毫没有轻视之意。
大牛说明意思,并且轻轻说:“我的预算是千元左右。”
店员十分有礼,“那是很合理的数目。”
(三十一)
她取出三五件银器,指着其中一条项链说:“这个经典款式,遭摹仿者抄袭过千百次,可是你请看,真品的制作与素质的确高人一等。”
红宝见那简单项链下只有一枚心形坠子,简洁秀丽,不禁伸手触摸。
店员笑着替她戴上,“白天用也美观,不太隆重,充满朝气,佩戴适当饰物表示重视生活。”
红宝照着镜子左顾右盼。
她毫不掩饰,天真直爽的表现吸引其他顾客注意。
午牛点点头,“就这一项吧。”
店员微笑,“八百五十元。”
红宝依依不舍把项链除下。
午牛走到另一边付款,忽然心血来潮,轻轻在店员耳边说一句话。
店员意外地看他一眼,“是,先生。”
大牛附近站着两名女客,其中一个低语:“看到那穿白T恤短裙的少女没有,圆大双眼身段凹凸鬈短发,活脱像漫画人物Betty Boop!多么娇俏。”
“呵,那才叫青春。”
“那个洋男店员像一只狗般瞪视她,哈。”
大牛心想,她们在说红宝?一留神,果然,那洋男看得几乎连眼珠与舌头都快脱出。
红宝并非穿着低领上杉,但是垂头看柜台里饰物,丰满身段难以控制。
大牛取过礼品,一个箭步上前,拉住红宝的手,狠狠瞪那洋男一眼,一声不发离开首饰店。
他握着红宝的手过马路。
这还是他们夫妻俩头一次手拉手。
红宝觉得他的手很大很暖,握着很舒服。
他们到小馆子吃意大利菜。
红宝点一个蚬炒天使发。
大牛轻轻说:“这天使发,就是马可波罗自我国带回家的银丝面。”
“发如银丝,一般意思。”
大牛微笑。
他们一起回家,邻居招呼:“午先生,午太太。”
红宝觉得很顺耳。
那天下午,生意伙伴张亮与大牛用电邮联络:“有无兴趣参与‘人道居室’计划?”
“我听说过。”
“详细情形请查阅他们网页,大约是该慈善机构征求建筑业志愿工,即无偿啦,往灾区义建居室,期限由两个星期到终生都行,将来,我们可以把这项成绩写进公司宣传单,会有帮助。”
“我读完网页与你联络。”
“先警告你,那些灾区,多数在南亚或是南美。”
“明白。”
这时红宝走入房间,看到枕头上放着刚才在T店购买的礼物盒子。
咦,为什么他把它放在这里?
她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是让我交给枣姐吗?”
大牛抬起头,声音比她更轻,“这是你的,她那份,我会拿去。”
“给我?”
“我见你戴上好看,多买一份。”
红宝打开盒子,连忙取出戴上。
大牛微笑。
红宝几乎哽咽,“大牛——”
她靠近大牛,双手抱住他的腰。
大牛只觉全身麻痒,膝头发软。
“大牛,我想说——”
两个年轻人凝视对方,彼此都讶异:以前怎么没看到,好大好晶莹的眼睛!就在这时候,电话不识相响起。
大牛乏力,不想去听。
洪枣的声音自录音机传来:“大牛,在家吗,快来听电话,急事——”
大牛只得走近,取过听筒。
“大牛,玛瑙到了,我已把她接回家,她问我要人,见你没去接,已经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