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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不是朋友(19)



终于把两个孩子安顿妥当,那女子笑向午牛道谢。

幼儿忽然伸出胖短手臂,要求午牛抱抱。

午牛蹲下,让四只小手抚摸他的脸颊,那感觉奇妙温馨,他呵呵笑,幼儿也哈哈回应。

正在享受,忽然身后传来娇吆,“午牛,你给我站起来,他们是什么人?”

是红宝,她下班出来了。

只见她睁圆双眼,一见午牛站起,立刻用手臂紧紧圈在他臂弯,把他拉开,“对别人的孩子那么起劲干什么?”

那女子不好意思,连忙推着婴儿车走开。

红宝还在她身后叫嚷:“你自己的丈夫呢。”

大牛讶异,好久不见红宝这刁蛮无礼一面,可见她是康复了。

她气鼓鼓地涨红两腮,十分有趣。

“怎么了?”

“你喜欢幼儿?”

大牛微笑,“我还没有资格喜或不喜。”

红宝的手一直绕着他的臂弯直至回家,丰满胸脯贴大牛半边身上,叫大牛浑身酥痒。

进屋她取出手袋里新买化妆品。

午牛大惊,“不,不要再化妆。”

红宝反问:“不妆扮如何上班?”

“你已经那么漂亮,不用描绘七彩,至多抹些口红。”

他旋开她新置口红,不是银色就是黑色,索性丢开,“连胭脂也不用。”

红宝呆呆看着他。

大牛不好意思解释:“那些颜色,勾引狂蜂浪蝶。”

红宝心想,是,又怎样。

渐渐走近

大牛把那些化妆品都收起,松口气,到厨房做蛤蜊炖蛋给红宝吃。

那是一味极疙瘩的菜,可是味清鲜,可引得胃口大开。

红宝也在厨房另一头忙做她的拿手云吞面。

大牛说:“豆泥在东岸开面店。”

“他是我教的。”

“是吗,”大牛意外,“怪不得那么美味。”

他们在小小饭桌饱餐一顿。

大牛问她:“适才你为何对婴儿无理取闹?”

红宝嘟起嘴,哭丧脸,“我头上伤痕又痛又痒。”

大牛信以为真,连忙查看。

只见缝针之处结疤再也长不出头发,有一个五分硬币大小秃斑,可怜。

红宝忽然紧紧抱住他腰身。

“咦,你这干什么?”

红宝不出声。

“今晚轮到你洗碗,我累极了,先漱口休息。”

他推开她,回房间掩上门。

大牛坐下,他仍然记得红宝投诉他是个洗厕所的粗人,他不生气,但也不忘记,人家已经痊愈,又可重新展翅,他岂可有非份念头。

况且,他也不喜欢她那样雄爽的女子,他心中仍然只有精次的柔情。

他不会因利乘便:什么,你就在邻房,不搭白不搭,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比较寂寞。

他翻一个身,大字那样在小小床上睡着。

已经顺利获得蓝卡,夫复何求。

红宝洗妥碗碟,走出厨房。

她本不是那样邋遢,适巧在母亲重病,心情最坏、时间最不够用之际遇见午牛,纯属不幸。

她一抬头便看到大牛躺着憩睡,裸上身,只穿一条小小内裤,提高手臂,露出腋窝,他双肩宽阔,臂肌发达,腰身细,最好玩是十只足趾圆圆,还像小孩。

她被吸引,轻轻走近,靠在门框看他。

一向只有满街男人谗痨地瞪着她看,但红宝甫见午牛就偷偷看他。

开头觉得他说不出特别。

此刻又觉得他好看。

这大半年发生许多事,结婚后两人都沉着不少,也发掘了对方的优点,假使她也有些许好处的话,他应知道。

大牛呼噜呼噜。

怪不得枣泥那样喜欢他,他爽直光明,虽无修养学养,却自然懂得守则,他强壮有力,愿意承担,热心助人,不图回报,这不是优质男人?

呵还有,他全身散发强烈男性气息。

红宝渐渐走近一点。

恍如隔世

大牛爱吃,全身肉肉,看样子到中年,一定会有个肚圈,不知大家都三十岁之际,还是否有缘相会。

红宝蹲到他身边,凝视他,大牛丰厚嘴唇鼓鼓,曲线奇佳,下颚方整,百分百男子线条,今时今日,男人就是要像男人。

红宝想看得更多,但是踌躇,一向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她忽然发挥自制,他已获得蓝卡,不日将申请离婚,恢复自由之身,他们有缘无份。

红宝看他腋下纹身:生……天……

她认识华文有限,看不懂,但觉花纹造型美妙。

红宝恋恋不舍回到自己房间。

她听见小小声音:喜欢他,就挤到他身边睡。

不行,她也有自尊。

小小声音又问:你在等他自动过来?

红宝没有回答。

不用想,那小子不知多骄傲。

过几天,午牛在课室答试卷,虽觉题目不难,但他怕英语水平不足,幸亏有三分一是选择题,正忐忑,交卷时限已届。

出到门外,恍如隔世,有电话找他。

“午牛,速来我家,精次。”

精次!午牛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他凄然按住胸口,喂,镇定我心。

他叫部车子赶往精次家。

只见门口结着无数深浅粉红色气球,大开中门,宾客携礼物进出,咦什么事?有人生日?

只见管家迎出,满脸笑容:“午先生,欢迎,等你呢。”

“精次在哪里?”

“在里边,跟我来。”

午牛匆匆入内,大厅也到处布置粉红色缎带,七彩大字:庆贺琪琪与安蜜到世上。

27

大牛一想,莫非是----

“哎唷,我没带礼物。”

管家笑答:“人来了就好,大家都牵记你。”

大牛忍不住大声叫喊:“胜利,胜利。”

他奔入书房,看到精次坐书桌前,他鼻子一酸,上前凝视精次,呵,她秀丽精致如昔,笑脸欣欣,午牛实在忍不住,紧紧拥抱她。

“我做梦了?你回来了?”

精次没头没脑亲吻他,埋在他脖子嗅他气息,“想坏我了,大牛。”

大牛含泪欢笑,“今日为谁庆祝生日?”

有人在身后答:“我们两个女儿。”

果然是英俊的庄生与米兰诺,他们一人抱一个女婴走近。

大牛拉着精次过去细看,只见两个幼婴似洋娃娃般可爱,苹果脸胖嘟嘟,见人懂得欢笑。

“抱抱?”

“不不。”大牛不敢。

真没想到两个男人那样会打扮幼婴,小小女孩头上戴着蝴蝶结,身穿大方美观水手服,人客围拢,争相逗弄。

庄生笑,“午牛,你与精次小姐真心相爱,也该结婚。”

午牛抱住精次不出声。

精次低声咕哝:“他不愿娶我。”

“那么,你娶他好了。”

对于谁娶谁嫁谁,庄生不觉有任何问题。

庄说下去:“我与阿米经过几许艰难,才有今日,这一分钟还有人想用石头掷死我俩,你们又有何难处?”

精次与午牛无言。

庄生说:“我与米带着孩子们将前往英伦生活,与精次小姐同一架飞机。欧洲人心比较宽厚,希望大家有好日子过,午牛,你也一起来,我们组织装修公司。”

精次看着午牛,午牛还是没有回应。

连庄生都气恼:“牛!”

大牛把这个牛字提升到另一境界。

人客告辞。

无比欢愉

精次轻轻问他:“你走,还是不走?”

那温柔媚糜的声音似一线丝线般缠住年轻男子,他把下颚搁在她肩上,“今天无论如何不走。”

精次只得轻叹一声,他仍有保留。

午牛说:“我是来看你,不是你的身体。”

精次笑答:“糟糕,我即是我身体。”

午牛把脸钻进她颈窝,像猎犬寻找黑松露菌般专注,“我想你。”

精次再次感动,虽然这年轻人尚有保留,但感觉得到他的情意比她认识的所有男子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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