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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葱问:“谁写得最好?”
周富微笑不答。
“我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总算讲完。
“我累了,岁月不饶人,我想打个中觉。”
“到我房间休息。”
“怎好打扰,旅社有空房,我租一个下午,待会一起出去吃晚餐。”
陈葱做事真是妥帖。
周富一个人愣愣地看着那些照片。
甄虹不是不漂亮,她很懂修饰,头发化妆指甲都做得时髦,但装扮这件事认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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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得越多,越叫人肃然起敬,好看与否,是另外一个问题。
甄虹在这方面自然吃亏。
十年来,她有抱怨吗?
爱一个人那么久,可有后悔的时候。
他呢,天天是那套客饭,可有懊恼。
原来,陈葱在很年轻的时候,也曾约会演员。
周富做了些资料工作,黄昏,忠诚的华真找她。
她说:“想你。”
周富说:“要不要过来?我替你预备房间。”
“邀请我?可见是一个人。”
周富沮丧,“我一个人已经很久。”
“快点回来准备一年一度签名会。”
“也许。”
“你在冥想什么?”
“女性在得到经济独立与人身自由之后又该争取什么?”
华真叮一声挂断电话。
琼斯太太这时进来说:“你姐夫带着孩子来找她。”
“啊,你快去唤她。”
“我这就去。”
周富连忙迎出。
那个外国人比她想象中老得多,他有六十岁了,也许这正是医科教授最有经验的年纪。
“我是哀默生。”
周富与他握手。
哀默生头发稀薄灰白,但尚算清癯。
“这是我女儿域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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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胜利儿,才十一二岁已是个美人儿。
陈葱下楼,“亲爱的,你怎么来接,女儿,过来见阿姨。”
“我挂念你。”
他怕娇妻一去不还,抑或来探测一番?
陈葱说:“阿姨是个作家。”
域多利问:“你的作品,出版没有?很多人都自称作家。”
她父亲阻止:“域多利,不得无礼。”
周富坦白回答:“托赖,每个字都得以出版。”
大家都笑。
哀默生说:“我来请作家吃饭。”
周富崇敬外科医生,他们双手不知救回多少生命。他们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
哀默生很快察觉这种尊重,他很窝心。
他们吃印度菜。
陈葱说:“吃中国菜大家会很挑剔,可是印度菜只要香辣鲜,即感满足。”
周富吃很多也喝很多。
哀默生笑,“美丽的华裔女性好像不大节食。”
陈葱答:“周富用脑,脑只占人体重量二十分之一,却消耗百分之二十总热量。”
周富正在吃芒果布甸,只笑不答。
哀默生称赞说:“周小姐也不多话。”
域多利忽然说:“有话对读者说,可是?”
周富回答:“是。”
他们是由衷享受该次欢聚。
散席时陈葱握住周富的手,“有空来看我。”
“你的选择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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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那样想。”
“美妈生美女,你与域多利都是美人。”
“周作家,你才俊秀,哀默生说你的故事都在你双眼里。”
周富但笑不语,老医生的一颗心看样子还未老。
回到旅舍,周富解衣休息。
结婚有结婚的好处,有人接回家,不相爱也有不相爱的好处,可以任由他称赞别人的眼睛。
第二天蒙蒙亮,周富穿上登山靴出门步行运动,走过小店,仍然忘记带钱,店东说:“琼斯太太吩咐过,随便你要什么。”
周富只要一杯热可可。
身后忽然有人叫:“富姐姐,富姐姐。”
薄雾里奔出一个小仙子,头脸都叫雾水沾湿,纤丽秀美如画中人。
连店主那样的莽汉都张大嘴:哗,一个比一个好看。
周富停睛一看,比见到陈葱更意外。
“小王绢。”
她过来紧紧抱住周富,“华真把你行踪告诉我,说这是你的作家养生假期。”
“这么早。”
“我习惯白天睡觉。”
“回旅舍吃早餐。”
“富姐,我不是一个人。”
周富看着她,“季方已给你许多麻烦。”
“不,我给他添乱才真。”
“他在旅舍?”
身后有声音说:“我在这里。”
周富转过头,看到那忧郁而英伟的身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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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方,你好,工作完成无?”
“我那部份已经完工。”
王绢说:“富姐,原来我才是《微笑》主角,人人都说,那是新人万中无一的机缘,我比季方多一半戏份。”
季方走近,她又搂紧他。
周富看见季方爱怜无比地低头凝视小女友的脸,又轻轻握住她的手亲吻。
陈葱说得对,大至从不这样对待女友,他不拒绝亦不闪避,可是他没有热烈反应。
季方说:“记者群追得很紧。”
“你不会动手打记者吧。”
季方笑,“王绢踢他们。”
“王绢。”
“那天我喝多两杯。”
周富承认:“我们都太爱喝。”
“富姐真懂享受,季方,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在此生活。”
季方苦笑。
“记者会追上来。”
小王绢似幼儿般哈哈笑,跳到季方背上,叫魁梧的他背着她。
季方心甘情愿负重,转过头去吻她小脸。
周富只有羡慕不觉肉麻。
王绢说:“我知道富姐会同情我们。”
周富答:“我没有意见。”
“导演说,绯闻不会影响票房,戏拍得不好才会影响生意。”
周富由衷说:“大新真聪明,不过,小王绢,你也别闹得太过份。”
“我一句话也没吭过,此刻只有季太太一人发言。”
说完这一句,三个人都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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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周富终于发表意见:“她讲几句也是应该的。”
季方抬起眼,深意地看周富一眼,这女子公道。
回到旅舍,他们一起吃早餐。
季方每杯咖啡都放两颗糖,叫周富吃惊。
王绢微笑,“男人肉肉的比较可爱。”
季方伸手去拧女友面颊,气氛旖旎。
“我去梳洗。”
小王绢看着他走开,轻轻说:“我每天看着他淋浴,他六尺二寸高的身段比例无懈可击,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子。”
少女口吻像一个好色男子,呵,周富电光火石间明白,女子在读好书做好事业后,要追求的是快乐。
她发呆。
之前女性以别人的赐予为快乐:慈爱的父母、关怀她的兄弟、体贴的丈夫、听话的子女……
小王绢告诉她:女子可以主动寻求快乐。
只听得王绢声音陶醉着迷:“他十分英伟,对我特别温柔。”
周富吁出一口气。
王绢忽然笑,“我读过科学报告:人类雄性器官,属灵长类中最可观,因为数万年来,雌性都有所选择,渐渐弱者受到淘汰,变成今日这样。”
周富答:“我也读过该医学报告,据说,与其他动物,照比例,只需----”
王绢啊哈一声,掩嘴大笑,从椅子摔到地上,雪雪呼痛。
周富去扶起她,也笑得挺不起腰,滚成一堆。
琼斯太太闻声赶来看视,也不禁笑。
这时,周富完全明白季方怎么会为这个少女抛弃妻子。
季方奔出扶起王绢。
“啊季方,季方。”她深深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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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方连忙拉周富,周富闪开,坐椅上喘息。
“什么事那样好笑?”
王绢在他身边说几个字,“轮到我淋浴。”
周富站起。
季方叫住她,“可以与你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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