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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所有女孩(25)



这是一个好例子,即使如此,红荔还需像蒲公英种子,飘洋过海,飞到远处繁殖下一代。

接着,朱致也要走了。

她告诉大文,她在新加坡找到一份优差,签两年合约,吸收经验,同时,听说那边男子比较老实,她想顺便找个对象。

大文不出声,静静聆听。

朱致唏嘘地说:“到处为家,处处为家,我是愈走愈远了。”

大文轻轻安慰:“地球没有那个角落不是半日飞机可以到达。”

朱致微笑,“这倒也是,千里若比邻。”

“常回家来看看。”

“我哪里有家,一只皮箧三本书,四处流浪,这里不好,便别处去,有时看到女友家中三个孩子两个佣人,开饭时整整一桌人,家里数千平方英尺,家具杂物满坑满谷,挤得密不透风,真是妒忌。”

“祝你不久也有一个那样的家。”

朱致笑,“谢谢你。”

大文想一想,“那人与那项手续,办妥没有?”

“我委托一个能干的律师把一切都清楚完结。”

“那才好。”

“我双肩如卸千斤重担,现在可以重新开始,这次,挑对象,会比较重视他的人格,虽然,内心还是比较向往魁梧的肩膀,以及迷人笑脸。”

大文微笑,他曾经听过一首法语歌,叫《换你的微笑》,一个女子迷醉的倾诉:一天阳光,换你的微笑,我所有的盼望,换你的微笑……

女子最好美色,这是她们的致命伤。

”朱致,祝你幸福。“

“我会的,大文,经过那么多磨难,我一定会抓紧幸福。”

她是坏例子,但是朱致竭力在沙漠经营,终究也会种出鲜花。

第三十章:

资料室生涯开始寂寞,人类是群居动物,再孤僻也想与同类接触。

他发觉五楼开始大事装修,不知可要改建什么,大批装修工人出入,时时闻到焦味,又有浓烟飘出。

火警钟不时响起,骚扰清静,终于人事部说:“叫保安部关掉警钟吧。”

有人说:“可是洒水器连接警钟。”

“不怕,上班时间大家都警惕一点。”

就如此决定一宗大事。

过两日张医生找大文:“下星期一到大学面试。”

大文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面试?”

“届时我会来接你前往。”

“张医生,怎敢劳驾你......”

电话已经挂断。

原来她带了司徒医生一起来,她手里还提了一套深色西装。

司徒押着大文沐浴刮胡髭,换上西服,结好领带,走出房间,张医生一看就呆住。

她缓缓低头,半晌才说:“我们早些出门。”

由司徒驾车,把大文押送到大学医学院。

一路上大文也不出声,只看着路人熙来攘往,争着上班赚取生活费用,很多人这样就是一生。

到了大学堂,由两位师长一左一右夹着大文到会议室门外轮候,他们怕大文逃逸。

轮到大文,他们在门外等他。

大文走进会议室,两位面试讲师一见他便怔住。

其中一个说:“你终于来了。”

大文莫名其妙。

“大文是吗?你同大武长的一模一样,我们好想念大武。”

大文这才明白刚才张医生看他发呆的原因,在外人眼中,兄弟也许就是那么相像。

另一个也感触地说:“大文,由你来承继兄长的遗愿吧,他是我们最怀念的朋友。”

什么都不问,决定录取大文。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取文件,一眼看到大文,也是一怔,“你是陈大武什么人?”

“邱医生,这是大武弟弟大文。”

“大文吗,欢迎到医学院,九月五日入学日见。”

大文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学位。

他鞠躬道别,退出会议室。不见司徒与张医生,但是端木却在门外等他。

“成功吗?”

大文点点头。

“刚才一照脸,我还以为是大武呢,真没想到你们两兄弟那么相像。”

大文自问没有那么成功,他也没有那么多朋友。

端木把他送回中申大厦。

事到如今,只得走一步算一步,根本就如此:一日的忧虑一日担当已经足够。

回到公司,正好午饭时分。

他打开抽屉,取出苹果,打算吃他当午餐。

忽然莺莺燕燕成群结队推开资料室门进来找他。

“大文,我们需要你公平客观的意见。”

她们手中捧着厚厚的婚纱样板书。大文大吃一惊,连忙摆手“我不懂这些。” 

但是伊们坚持,“大文你只需说好看或难看即行,我们相信你眼光。”

“谁要结婚?”

“咏红及可琪,一先一后,五月及九月。”

她们掀开图片,用手指给大文看,大文具实回答:“丑,丑,最丑,俗,很俗,恶俗,太夸张,象一座银幕。”

大家讶异,“什么,大文,你一袭都不喜欢?”

大文批评:“大部分都光着膀子,有些似衬裙,睡袍,都结婚了,还那么暴露。”

大家笑得打跌,“大文,再给些意见。”

“为什么在礼服上花费?”

众女生“呜”地一声,“大文不明白。”

大文说:“婚礼不是婚姻,结了婚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有人轻轻说:“大文,女孩子一生只有一次。”她声音有点凄婉,“在家,父母是小职员,兄弟姐妹众多,什么都需忍让,在外,成绩普通,找到一份平凡工作已算大幸,婚礼是一生唯一做主角的一天,希望风光一些。”

大文不再出声。 

过一会他说:“这件不错。”读出说明:“香蒂宜花边与山东丝礼服,售价五千美元。”

“不贵不贵,一点都不贵,准新娘请即刻电邮询问。”

大文不想扫她们的兴,其实,照统计,在北美,每三对夫妇,有一对离婚,当然,她们都属于那白头偕老的两对。

她们叽叽喳喳正在开会议,忽然,大文站了起来。

真静,外头为什么一片静寂。

他有第六感,于是搁下女同事们,推开小小资料室门,走到走廊探望。

走廊空无一人。

大文更觉不妥,他看看手表,十二时三十分,午餐时间,可是,职员也该陆续回来了。

这时,他闻到一阵焦味,他走到防烟门前,想推开门,一触手,门把滚烫,他哎呀一声退后,手心已经烫起水泡。

大文顾不得痛,从防烟门玻璃缝里看过去,只见救生楼梯已经火舌乱窜,生路已经堵住。

大文如置身恶梦,这事可是怎么发生?

啊,五楼装修出了事,一定是该处留下火种,四周都是易燃物体,一触即发,引爆火警。

火警钟及洒水器均已关熄,他们被困六楼,一点办法也无。

大文退后,试图用电话报警,可是线路不通。

不止他一人成为困兽,资料室里还有六个,不,七个女孩,其中两人还是准新娘。

这时大文知道唯有自救。

他听到消防车呜呜声已经响起,在中申大厦楼下集合。

大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必须让救火员知道他们在六楼哪个角落。 

他走进资料室,那几个女孩子挤在小窗前亦已满脸惊惶:“大文,什么事?有救火车!”

大文强做镇静,但是他满头大汗一颗心要跃出喉咙。

他取起椅子,撞向小窗,一连数下,才把强化玻璃撞碎,他双手挥舞大声喊叫,可是平台上无人注意。

女孩子们开始呛咳哭泣,大声惊叫。

大文转过头去,“静一静!”他吆喝:“这不是演习,这是真事。”

女孩子们手拉手,脸色灰白,刹时间都静了下来。

大文抹一抹汗,“救火车就在楼下,他们不知我们困在资料室,快,脱下内衣给我。”

女孩子们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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