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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她高兴还来不及,立刻除下,双手奉上。
那女客爱不释手,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她想我转让,我老远向圣琪点头。
我低头翻阅店内目录。
忽然有人走近,“这位小姐--”
我抬头,呵,他就是那个千依百顺的男朋友,我会心微笑。
他说下去:“谢谢你割爱。”
我连忙答:“不客气。”
他付了账,被女伴拉着出门。
圣琪也向我道谢:“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现在,我看中什么,就可以取走,可是这样?”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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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吁出一口气,“那娇纵女看也不看我们。”
“有人爱的女人,都是小世界里的皇后。”
她斟出咖啡给我,“你看,小亮,我安顿下来了。”
“他们似欣赏你的作品。”
“他们即将结婚,想选择特别一点的礼物给伴娘伴郎,伴郎们说要我的作品。”
“我代你高兴。”
“你喜欢哪一件?我补还给你。”
“我喜欢达利用蓝宝及碎钻镶的眼睛。”
“太怪异了。”
“圣琪,不会比骷髅骨更怪吧。”
“我送你一颗红心。”
“我不要,那多俗。”
她给我一条项链,可不是一颗珐琅制瘀红色心,当中一条细碎斜裂纹,我低呼:“破碎的心。”
“我还有滴血的心,你要哪一颗?”
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不,我的心很坚强很好,谢谢你。”
我在柜枱浏览一会,“就这一条项链吧。”
坠子是铁丝网上小小一个扣刺。
“你心中有条刺。”
我瞪圣琪一眼,“不要了。”
她与我拥抱一下,这时,又有客人进门。
我说:“改天见。”
她把一只耳环交我手中,我一看,一枚钉子,只一只,我顺手戴上。
那个摇摆歌手模样的男客走近细看,“太漂亮了,可否让我?”
我只得再次除下,空手离去。
天下毛毛雨,我在对街小档买了一只热狗吃,什么再咸顿大厦,如此自由自在到老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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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家,我睡得很好,知道圣琪生活妥当,是我至大安慰。
过些日子我与王旭去看那所房子,真奇怪,却一见钟情,原来原先它不是一幢住宅,它是一座驿站,对,让马车停下给马匹及旅客休息进食的地方。
我问:“空地面积有多大?”
王先生回答:“七英亩,十分宽敞幽静,将来土地用途更改的话,你会赚大钱。”
我说:“温哥华有一座对牢湖泊的葡萄园,也占地七英亩。”
“我不是酒农,你呢?”
我不出声,屋子只剩一座壳子,一切设施需要全部修复。
本来,妈妈最能干做这个,可是,她的品味多少过份女性化。
“我请了一位设计师,你可与她谈谈,咦,他来了。”
我看到一辆路华车飞驰而来,停在石子路上,一个年轻人下车。
王旭迎上去,“邓志一你好,这是余家亮,屋子归她所有,你与她沟通便行。”
那年轻人抬起头来,我一怔。
他便是先前在圣琪店中偶遇那个千依百顺的男伴。
我笑出来,“幸会。”
他忽然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什么事似,他说:“设计图都带来了。”
这时王旭去听了一个电话,他说:“家亮,我有事回酒店,车子留你用。”
我只得点点头,“不过,你叫司机送你,我可乘取先生车。”
王旭挥手匆匆忙忙离去。
“余小姐,这边。”
我轻轻说:“叫我家亮便可。”
他找到一张木搭的临时工具桌,把图样与手提电脑放上,问:“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设计。”
我正在想,他到路华车去取来一只暖壶,为我斟出一杯牛奶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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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喝边说:“木地板,经滚跌处理裂纹大理石,白色墙壁,隐蔽天花板,如果用灯,请替我找天然晶石吊灯,家俱需简单舒适,两个人住,两张椅子即够。”
“客人呢?”他微笑。
我说:“我已经讲完,你请自由发挥。”
“我猜想墙上也不必挂画?”
我答:“如果有蒙纳的荷花池,谁会介意,否则,就留白好了。”
他说:“你喜欢空间,我明白了。”
我点点头。
“不怕寂寞?”
“我自幼学会自处。”
“悠然自处是一种艺术,有何秘决?”
“时时孤独,便自然学会。”
他感慨,“很少有你这样宽容的年轻女子,涵养有时随年纪增长,有时不。”
“你太夸奖了。”
“我知道有些太太可以对丈夫外遇不问不闻,你将来,可能是那种大方的妻子。”
我忽然大笑,“是,我会一声不响办妥离婚。”
邓志一道歉:“对不起,我太放肆了。”
“你的未婚妻似乎还得严加管教呢。”
他不作声,过了一会,他说:“我已解除婚约。”
什么?伴郎伴娘都已选妥,可见贴子已经发出,到了这个地步才悔婚,多么尴尬!
“现在,她兄弟要追斩我。”
我轻轻说:“这是最低限度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停一停,忍不住好奇,“发生什么事?”
“性格上有不可谅解的分歧。”
“怎么会到最后阶段才发觉?”
“临崖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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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贴怎么办?”
“我会派人一张一张收回。”
“一共多少张?”
“不很多,百多人。”
“以后,那位刁蛮小姐可能做人。”
“我对她不起。”
“对于这种奇耻大辱,她如何应付?”
“她回亚洲探亲,可能一年半载不回来。”
我想她会尽快同另外一个条件优秀的男人结婚,平息话柄。
咖啡凉了。
“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我尚未回应,王旭的电话找我:“家亮,你自己吃饭吧,我被一班日本人缠住。”
邓志一问:“到舍下便饭可好?”
我意外,“你会烹饪?”
“现代男子,非得会煮几个菜,才讨得异性欢喜。”
我哈哈笑,“别说得那么可怜,我也会入厨。”
他用车把我载到附近大学区,指一指公寓:“三楼。”
公寓用旧货仓改建,保存原有木梁、红砖,进门有个天井,巨型瓦盆里种着高达七八尺的仙人掌。
此外,玄关还搁着一辆摩托车与爬山脚踏车。
没有家具,只有工作台与一张椅子。
“你睡什么地方?”我诧异。
“睡袋。”他指一指角落。
“坐呢?”我忍不住笑。
地板角落有一张大沙发对牢大电视及音响设备。
我呵哈大笑,王旭找对了设计师。
不过他的厨房设备齐全,竟拥有三十多种香料,我自告奋勇,“我做芙蓉蛋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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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奄列?”
我在冰箱找到海鲜材料,取过大虾切段加火腿粒和些许芹菜、若干葱花,加蛋炒了起来。
我故意把蛋皮煎焦,又加上几滴老抽酱油,香气扑鼻。
我说:“可以送饭或净吃。”
填饱肚子,容易说话。
他捧着一只青花大碗吃得碗脚朝天,见我在冲普洱茶,又连声叫好。
“你怎么知道该喝这个茶?”
“你厨房货色齐全。”
他前未婚妻应当十分满意才是,但是,那刁蛮女可能长期节食,只靠梳打水与梳打饼干维生。
他没有再提他的前头人,这是优点,丢下她,已经十恶不赦,再振振有词诉说她不是,就当凌迟处死。
我们谈一会设计细节,我始终没告诉他我是半个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