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家父，我几乎被你推开。”

他把面孔埋在她手里不放，“我永远不会放你走，但愿我不会伤害你。”

“一定会有伤害。”

“甚么？”

二十二

“王治山，我爱你太多，闲时已经刺痛，与人无尤，咎由自取，我一天见不到你坐立不安，精神不能集中，日子久了，一定会有创伤。”

他忽然说：“杏子，我们结婚吧。”

杏子低呼：“是，我们飞往拉斯维加斯那座廿四少时服务白色小教堂结婚，回来以后，正式为窗廉颜色争吵，为双方邋遢小习惯烦恼，那就不再会又伤亡事件。”

他笑得不能停止，“我也爱你，杏子。”

杏子说：“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一些变态杀手会把情人切成一块块吃掉，只有那样，他吸收了养分，变成他的细胞，永不分离。”

“杏子你的想法何等可怕。”

“爱你爱得吃掉你。“

杏子把手缓缓探进他衬衫。

他按住她，”杏子，你当我身体如你的游乐场。“

她靠近他胸口，”你是我的发现电视台，你是我的国家地理网址。“

他忍不住说：”少女你心蓄满性欲，为什么？“

”我年轻，荷尔蒙作崇，我情不自禁，有些自己也惊骇。“

”多么危险。“

杏子叹气，”也只有对你如此，平时我规规矩矩。“

他微笑，”我猜想终有一日你会怪责我。“

杏子不能解释，她只想猴到他身上，与他肌肤接触。

她问：”你与家母在一起多久？“

当然没有回答。

”你想念她否？“

他也不会回应。

渐渐他们每天不能不见。

有时王治山只有一点点空间，他会开车到她家，她开门出来，他会拥抱打一下，”我想你杏子“，又匆匆赶返警局工作。

这种举止叫他害怕，他竟像十多岁初次恋爱的少年一般：半夜站雨里一个小时，只想伊人出来见一面。

现在他只有她。

又时正在工作，脑海忽然掠过杏子淘气调皮音影，他会微笑。

这有个称呼，叫做着魔。

他光是逗留在她身旁看她做功课已觉享受。

书本字体细小，杏子喜用一只古老的放大镜照阅，那种专注忙我神情，独一无二地可爱。

在家，杏子时时衣冠不整，一件小背心，一条超短裤，她们叫 short shorts，少女四肢相当纤细，她坐殿围也不太发达，可是杏子胸脯却不合比例地丰满，她体形像日本动画人物：小女孩天真脸形神情，可是诱人无比身分怨段，她似一个 Avatar 化身。

当然，他认识她母亲，只有那样的美妈，才会生出那样的美女。

有事走出大门，杏子才会披上外套。那种清一色有帽斗的夹克，其中一件背后用银线绣着”我已将灵魂售予摇滚乐“，还有一件说”爱情慢慢杀死你“，图案有一颗红色滴血的心上插着把尖刀... ...

杏子说：”一旦毕业离开学校就不能再穿了。”恋恋不舍的样子。

他但愿可爱不羁天真的她永远不要长大。

一日下午，系主任不杏子那组同学叫到办公室。

“奖章寄到了。”

他们打开盒子一看，只见银章比想像中还要漂亮，各人欢呼，取出褂在脖子上。

杏子吻了奖章一下，她心里说：“王治山，我会送给你。”

主任又每人派送一本精美小册子，“这是下次参选章程，请细阅，并且到下列网址查询 --“

杏子举手，”呃，我－－“她站起来。

富利沙与金巴莉一左一右拉回座椅上。

”各位，勉励。“

他们离开系主任办公室。

”我们到杏子家详谈。“

杏子说：”我愿意提供任何资助，但恕我不能奉献时间。“

同学们不去睬她。

他们沿途买了意大利薄饼及饮料，到了杏子家，大吃大喝大笑大讲，一边读章程研究功课。

”啊，嗯，奇怪“，”哗，原来如此“，”妙不可言“。

”杏子，你一定要参与。“

”我不感兴趣。“

”杏子，“富利沙说，”我们就得这几年好时光可以不计工本投入设计，赚取名利。“

”我对名利没有兴趣。“

富利沙说，”我见过不少七老八十的前辈一事无成，潦倒终生，气愤之余，专事指责挑剔批评比他们有成绩的晚辈，你要成为他们一份子吗？“

杏子笑嘻嘻：”我会乐意看到别人成功，至于我本人，学以致用，能够为普罗大众盖公寓房子，已经心足。“

金巴莉忽然站起来，”杏子，你猜猜这次东道主来自什么国家？”

杏子问：“谁？”

“英国富商原籍也门的阿法耶。”

“又怎样呢？”

“又猜猜他打算在甚么地方建一座大商场？”

“多大？”

“整个娱乐中心商场戏院兼办公大楼，八百公顷。”

原本在翻裸女杂志的慎一放下彩图，“那么庞大。”

杏子抬头，“世上各大城市哪里还有地皮。”

佐卫好奇，“在什么地方？”

“你们猜也猜不到，是阿联酋的杜拜。”

佐卫意外，“超乎想像。”

杏子说：“你见过杜拜最新发展没有？恶俗无比，可与拉斯维加斯媲美。”

“他们喜欢新颖好奇，听说他们专门邀请学生参加比赛，争取新鲜主意。”

杏子在网上寻找资料，“阿拉伯联盟回族国家由六个省份组成，以盛产石油的杜拜最富庶，人口只两百五十多万，依赖外劳工作。”

“嗯，是穆斯林国家。”

杏子说：“我不会去那里。“

”杏子，这组建筑物将建造在一座位于奥马开湾的人造岛屿上。“

慎一完全着迷，”我们可以设计一座香格里拉宫殿。“

金巴莉说：”我前些时候看过一辑新闻实录，杜拜实由两个人控制：酋长默罕默德以及他的叔父阿默王子，行政非常简单，只要此二人点头便行，根本不用开会。“

这时门铃响起，杏子去开门。

金巴莉忽然叫苦：”看看谁来了。“

那是王治山。

他未停车已看到门口有陌生小跑车及一辆爬山脚踏车，他猜想是杏子的同学所有。

果然，一开门，他看到上次酒吧里那几个少年同学紧紧挤在一张沙发上。

二十三

真像一队旅鼠，衣裳冠不整，形容憔悴。

王治山不大友善，他们也瞪着王治山。

“这人是谁？”金巴莉说，“表情苦恼，如丧考妣。“

慎一问：“什么叫考妣？”

“考是父，妣是母。”

富利沙说：“他像有一百岁了。”

“大白天他为什么穿西服？而且不是十分登样的西服，款式剪裁太普通。”

金巴莉吃惊：“他是否杏子的男友？你看杏子那小鸟依人陶醉的样子。”

慎一急痛攻心：“这人还戴着结婚指环。”

“他讲话为何似低语？”

“他们在说些什么，他面色好难看，我爸骂时也这样子。”

他们没听到王治山对杏子说：“石小姐你穿得似流莺。”

杏子扬起一条眉毛。

“我知你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曾在风化组工作两年，我知道妓女穿什么，请你更衣。”

因他面色铁青，杏子只得上楼在背心短裙外加衬衫长裤。

金巴莉惊骇：“他叫她换衣服，他控制她。”

“我们要警告杏子。”

这时王治山赶时间要离去，临出门时瞪这班年轻人一眼，他们也不甘服雌，恶眼相看。

杏子追随者上，把一壶咖啡递给他。

王治山上车，杏子像流莺兜客那样伏在车窗上，故意展露胸脯，嗲声说：“先生，我送你一件奖品。”

王治山没好气，可是整个人像喝了一杯不知年拔半地似，暖洋洋，胸口有点软，他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