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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想回家,但是你让她无法离开,」契斯特摇头晃脑地说。「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她有多恨你,就表示她有多爱你呀!」
「真复杂。」欧多摇头道。
「总之,现在你能不能留下她,就看你愿不愿意冒个险。」契斯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成功的话……」
「什么险?」
没耐心听他的长篇大论,威廉中途便岔进去问,但契斯特好像没听见他的问题似的自顾自说个不停。
「……她就会留下来了,但若是失败的话……」
「到底是什么险?」
「……你就会非常非常难看,所以你必须好好考虑清楚,不然……」
「到底要我冒什么险?」口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到时候若是留不住南丝又抹上一脸灰,那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契斯特,请你先告诉我要冒什么险?」咬牙切齿。
「……后果我可不负责,因为那是你自己决定要……」
「契斯特!」威廉骤然爆出怒吼。「少啰唆,到底要我冒什么险?」
契斯特吓了一大跳。「老天,威廉,请你不要一提起她的事就失控好不好?」
「契斯特……」威吓的语气。
「好好好,我说、我说!」契斯特哀声叹气。「真是,你的耐心和冷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契斯特!」
眼见某人的手臂已经举起来了,契斯特连忙一溜烟逃到威廉手臂范围之外。
「我说嘛,我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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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一脸深思地离开自己的卧室,他不后悔作那种决定,也不害怕计划失败时会有多难看,他只担心失败之后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她,在这种时候,他最痛恨有人来打扰他,偏偏有人就是那么不识相。
「威廉大公,我们大公想请您去聊聊。」
他想一拳捶扁那人的脸,也想叫阿奎丹大公自己去坐便盆,幸好他那有名的冷静及时发挥功能,使他能按捺下脾气跟随那人来到阿奎丹大公的房间。
一见到阿奎丹大公,他就猜想得到对方想「聊」些什么,冷静级数霎时又爬升好几阶,对方是个老狐狸,这场仗不会很容易打,幸好对方太贪心而失去优势,否则要甩脱他们父女俩恐怕不简单。
婚约既已当众取消,谁也强迫不了他。
「……威廉,记得吗?当年你父亲……」
没错,是父亲的建议,认为以梅蒂的身分背景以及陪嫁过来的嫁妆,她会是最适合他的对象,但这并不表示他非娶她不可。
「……也许梅蒂的条件是苛了一点……」
不只一点,那女人的野心实在太可怕了,居然想作女王!
依她开出来的条件,她根本不适宜作任何男人的妻子,也不会有任何男人敢娶她,除非不怕死,否则和她结婚之后,很有可能在新婚不久的某天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提早上天堂。
「……所以她愿意退让一步……」
唉!这个老头子,他该如何让他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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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南丝闲闲没事坐在壁炉前发呆,联袂而来的威廉三人不禁讶异不已,威廉想上前去询问有什么不对,却被契斯特阻止了,他对其他两人比了几下手势,然后把他们推出去,关上门,再拖了一条凳子到她旁边坐下,凝视她片刻。
「南丝,在想什么?」
南丝没精打采地瞟他一眼。「我想回家。」
「一定要现在吗?」
南丝沮丧地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我只能选择一个,回去了就不能再来,若是留在这里就不能回去,我非得选择一个不可!」
「这个……」契斯特困惑地搔搔耳朵。「老实说,不明白。」
「来去太多回会在两个宇宙空间中造成通道,然后两个宇宙空间就会开始相互影响,那很可能会是一场可怕的大灾难,我绝对不能做那种事。」南丝喃喃道。
「但最重要的是,倘若我回去了,而这边又没有讯号让我追踪,就算我想回来也回不来,天知道下回我会跑到哪个宇宙空间去,光是时间对了又有什么用!l
愈听愈是迷糊,契斯特满眼茫然。「很抱歉,妳在说什么我全然不懂。」
他会懂才怪!
南丝懊恼地瞪他一眼。「总之,我只能选择一个,回去,或待在这里。」
契斯特怔愣地注视她好半晌,然后爬了一下头发。
「好吧!那我们这么想,女人总是要结婚的,结婚之后再也不能回娘家的人占大部分,所以……」
「那是你们这里才这样,我们那里随时都可以回娘家的。」南丝闷闷地嘟囔。
「咦?真的吗?」契斯特惊讶地道。
南丝没吭声。
「哦……」契斯特又抓头发。「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吧?」
「就算不是,我们也可以打电话。」
「电话?」什么东西?
南丝扁着嘴,又瞪他一眼。「反正可以很方便的联络到对方就是了。」
「那……」契斯特再抓头发,有愈抓愈用力的趋势。「妳也可以写信啊!」
「这边的信送不到那边去。」
「啊……」契斯特继续猛抓头发,突然觉得头皮有点痛,拿下手来一看,居然满手头发,再这样下去,待会儿他就会变成光头了。「妳跟家人有那么亲密,亲密到这么不愿意离开他们吗?」
南丝沉默了,好半天后才慢吞吞地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亲密啦!我跟他们多少有点距离……」
「为什么?」
因为她是天才。
「不管为什么,他们关心我是事实。」
「这样……」契斯特思索片刻,决定冒个险试探一下。「那妳就只好回去啰!」
效果出奇的好,他话一出口,南丝立刻暴吼过来,着实让他吓了好大一跳。
「该死的你!」南丝满嘴口水乱喷。「要是这么容易离开,我还用得着这么为难吗?」
天哪!她想吃人吗?
瞧她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契斯特忽然明白他是无法说服得了她的,唯一能说服她的人只有威廉,而且最好的「说服」方式是……
他悄然起身到门外向威廉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把威廉推进去,如同他所猜想的,南丝一见到威廉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又踢又抓又捶打,疯狂也似的发泄满怀怨气和怒意。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这么为难!全都怪你!全都怪你!」
契斯特微笑着悄悄阖上门,欧多狐疑地看看门,再看回他。
「为什么你要威廉不能反抗地任由她发泄?」
「因为她是女人,」契斯特拉着欧多脚步轻快地离开。「女人通常都很矛盾,她爱你又恨你,但如果你愿意让她在你身上尽情发泄出她的恨意,剩下的就只有爱了。」
「原来如此,」欧多恍然大悟。「难怪每一回我出远门回去,我老婆老是喜欢一边抱怨一边打我。」
「那么你有乖乖让她发泄吗?」
「没有,我把她抓起来狠揍一顿!」
「……」
「不过现在我懂了,以后我会乖乖让她打,免得她送顶绿帽子给我戴。」
「即使她要杀你,你也会乖乖让她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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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冕典礼前一天--
南丝匆匆爬下楼梯,经过大厅,走向厨房,准备从后门出去找木匠。
她终于决定要送什么给威廉作礼物了,不过时间太匆促,可能要耗费一整晚去完成,希望能赶上明天的加冕典礼。
但在马厩旁,她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听到威廉的声音,就在马厩门口,他好像在跟人家吵架……不,是人家在跟他吵架,而他始终维持那种冷静得让人想砍他一刀的语气。
「对不起,我已经和勃艮第大公与安茹伯爵、香槟伯爵约好要一起去打猎,我想他们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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