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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亲爱的(3)



这话题转换的实在好,刷一下,文飏的脸又爆红,慌慌张张用手遮住画本上那个大胸脯细腰的「司琪」,还张开五指,却依然挡不住全部。

「司琪」的胸脯实在太大了。

「那……那只是我……呃,我很好奇,」他一脸尴尬,结结巴巴的解释。「在这里义务教舞的都是阿婆、阿嬷,或者三十岁以上的阿婶、阿姨,但你……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为什么情愿花时间每天早上到这里来教那些老阿嬷跳舞?」

原来不只她对他感到好奇,他也对她感到好奇呢!

「你很好奇,所以才盯著我看?」司琪歪著脑袋问。

「对,好奇,我只是好奇!」文飏慌忙道,没注意到自己承认一直在盯著人家看。

这个人肯定不适合做特务,要是被敌方捉到了,不必用刑他就会自动招供了。

司琪暗笑不已,「其实以前是我妈妈在教的,寒暑假时她总是带著我来,从小看到大,不会也会了,大家也对我很熟,后来我妈妈……」顿一下。「在一年前车祸去世,我才代替她来教舞。」

「真羡慕。」文飏轻轻叹息。

「羡慕跳舞?」

「不,是羡慕你们能彼此交谈交友。」

「你没什么朋友?」司琪问,心里一点也不奇怪,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内向得不知如何交友的木头。

「没有,过去我太专注于工作了。」

「那就一起来跳啊!」司琪热心的鼓励他来做她的学生。「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话,也有不少年轻人跟我们一起跳舞喔!」

文飏露出苦笑。「你教的舞步动作太激烈了,我没办法应付。」

司琪狐疑的挑一下眉。「干嘛?难不成你有病?」

「不是病,是……」文飏迟疑一下。「呃,总之,对我而言,动作太激烈的运动一律列为禁忌。」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注视他片刻,忽地拍拍他的肩。「不用羡慕。」

「呃?」

「没什么。对了,我好像从三个月前才开始看到你?」话头一转,讲到别的地方去了。

「一个月前我才搬到台北来。」

「原来如此。」司琪恍然大悟。「你住哪里?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住,住在……」文飏唇畔微漾起沉静的笑。「你家住十一号一楼,我住十二号二楼。」

司琪呆了呆。「欸?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厝边!

「你总是那么精力充沛的忙忙碌碌,当然不会注意到我。」文飏淡淡道。「我倒是常常在阳台上看著你出门回家。」

「啊……」司琪搔搔头发,不好意思的打了个哈哈。「我是知道十二号二楼都是租给人家的啦,不过没注意到房客是不是换人了,哈哈,原来三个月前换你了,歹势、歹势,没去跟你打个招呼!」

「不,应该是我主动跟邻居们打招呼,可是……」文飏轻语。

「你不好意思?」

文飏赧然颔首,模样就像不好意思跟男生说话的小女生。

司琪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帮你跟邻居们讲一声,我们那一区都是二、三十年的老厝边,大家都熟得很,有事情都会互相帮忙,有好康嘛A到烧报,认识了包你有好处!」

「呃,谢谢。」

见他愈来愈不好意思,双颊竟又泛出两抹淡淡的红晕,司琪忍不住又失声笑出来。

「拜托,这样也要脸红?你是不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周到了?」

文飏沉默一下,悄然抬眸,双瞳中竟又浮现那沉重得教人难以忍受的寂寞。

「我的父母早就过世了,不过我叔叔和姑姑都非常疼爱我,就如你所说的,他们非常保护我,生活上的每一项细节,他们都尽可能为我设想到尽善尽美。还有我那些堂表兄弟姊妹们……」

他轻轻叹息。

「他们简直是把我捧在手心上呵护,宠到令人难以相信的程度,害我差点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刚开始自己生活时,真是有点手忙脚乱,幸好我还不算太笨,慢慢总算习惯了。」

既然亲人都那么疼爱他,他又为何如此寂寞?

司琪差点脱口问出来,幸好及时吞回去,他们才刚认识,并不适宜问这种太深入的问题。「快九点了,你不用上班吗?」再一次,她很突兀的把话题转开,下意识想抹除他眼中的寂寞。

「不用,」文飏摇头。「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是到台北来休养的。」

原来他是从南部上来的,不过,到台北来休养身体……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头?

司琪困惑地甩甩头。「所以你就每天闲闲无事到处乱晃?」

「我没有到处乱晃,」文飏轻声辩驳。「早上我都在这里画画,中午回公寓,看书或者看电视,很少出门。」

「好『丰富』的生活,请问你是在品尝不食人间烟火的滋味,还是在闭关修练绝世武功?」司琪嘲讽的喃喃道。「真是废人!」

文飏瑟缩一下。「不然要我怎样?」

「怎样啊?」司琪若有所思的盯住他半晌,两眼逐渐发亮,忽地猛跳起来,还顺手拉他,使他不得不跟著她起身。「我们走!」

「到哪里?」文飏手忙脚乱的把画本和画笔放进袋子里。

司琪没有回应他,也没再继续催促他,文飏不禁疑惑的低头看她,却见她以十分夸张的表情,慢慢的把视线从下徐徐往上拉。

「shit,光看你这张比女孩子还清秀的脸,我还以为你应该跟我差不多高,搞不好比我还矮,没想到……」司琪瞪著大大的眼仰视他。「先生,以女孩子而言,一七四公分并不算矮,而你居然高我一个头!」

「我堂哥比我更高!」文飏自卫似的冲口而出,把另一个更该死的人供出来,要杀就去杀那个家伙吧!

「是你『高高在上』的站在我面前,又不是你堂哥!」司琪没好气的说。

「我……我……」

「你到底有多高?」

「一九四,又不是我自己愿意长这么高的,我家的人都很高啊!」文飏委屈的呐呐道。「我三堂哥一九六,九表弟一八七,连五堂姊都有一八三,最矮的是一七八,可是他还在成长期,天知道会长到多高……」

「够了!」司琪呻吟。「我二哥才一八一,还在那边得意说这附近没有人比他更高,现在我马上抬一个比他更高的人给他看!」

文飏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司琪摇摇头,「算了,走吧!」拉住他的手——他马上又脸红了,快步走。

「到哪里?」

「你租过漫画书吗?」

「没有。」

「我就知道,所以啦,我要带你去租漫画呀!」

文飏依然每天比司琪更早到福和桥下,不过他不再带画本,反而带著一整袋的少年漫画,司琪教舞,他就靠在墙边看得津津有味,运动结束,司琪就会过来和他一起闲聊五四三。

这样十多天过去,司琪注意到文飏不再动不动就脸红了。

于是,这日教舞结束后,司琪并没有立刻收拾伴唱机,反而放了另一首柔和的轻音乐,文飏讶异的抬眼看是怎么一回事,恰好见到司琪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经的邀请他。

「请问先生能陪我跳支舞吗?」

啪哒,漫画掉了,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文飏顿时手足无措的涨红了脸。

「我……我跳得不是很好。」

真是的,以为他不会脸红了说!

「这种舞无所谓跳得好不好,只要会跟著音乐动就行了。」劝诱。

「可……可是……」犹豫。

「拒绝女性的邀舞是不礼貌的喔!」恐吓。

「我……我……好吧!」屈服。

在司琪半哄诱半威吓的邀请三部曲之下,文飏只好硬起头皮牵起她的柔荑,另一手扶上她的腰,和她一起随著音乐缓慢的摇动。

「哇,你的手是冰的耶,你很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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