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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慕容勿离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悄然陷入回忆之中——
“你何时要嫁给我?”
“待你功成名就之时。”
“功成名就?我以为你愿意与我共度那种一亩薄田、几畦菜圃,三两只鸡,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不,那种生活太无聊了。”
“那么倘若我愿意携你与我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千山绿水间遨游,是否就能令你满意了呢?”
“不,我还是不满意。”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
“那你呢?你就不够爱我到愿意让我以你为傲、因夫而荣吗?”
“……好吧!为了你,我会尽力去做,但你该知道,我并不适合考功名做状元。”
“可你有一身好武功啊!这会儿临淄王正缺人呢!你就上他那儿为我博得一个将军之名吧!届时,我就会嫁给你了!”
“九师兄?”
“嗯?啊!”慕容勿离蓦然回神,旋即甩甩头甩去那一段教人懊悔莫及的回忆。“不,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为了她而特意把正室的位置空下来,只是我不愿随意找个女人就让她做我的妻子,如此而已。”
“可是九师兄你还是没有忘怀她不是吗?”惠少渔不死心地再追问。
慕容勿离泛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如果你真爱过,你就会知道忘怀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
“但你总有一天会完全淡忘她的吧?”
深沉的目光在惠少渔脸上停留片刻,慕容勿离可以体会到小师弟对他的关注。
“放心吧!即使我尚未完全忘怀她,可也早就不让那份感情左右我的生命了。”他拍拍小师弟的肩。“相信九师兄,只要真能再碰上一个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九师兄便会正正式式娶她进门;但若没有,你也不能勉强我一定要随便找个女人凑合吧?”
“是这样没错,但……”倘若慕容勿离不能完全忘怀过去那个女人,即使真给他碰上另外一个好女人了,他也不会注意到呀!
“行了,你不是想和九师兄我好好喝两杯吗?那就别再罗唆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他便迳自先行上马。
“啊!等等,我还有话……咦咦咦?我的马呢?该死,我的马跑到哪里去了?”
或许是因为又被掀起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这晚,饮酒一向相当自制的慕容勿离与惠少渔的一番畅饮几近于毫无节制,待他踬簸着脚步回寝室时至少也有七、八分醉了,在他离去前只留下两句话。
“仇总管,扶小师弟回房休息:瑞荷,待会儿过来我房里。”对这两位伯父硬塞过来的妾室,慕容勿离并不特别喜爱谁,对她俩也很公平,前一回是这一个,下一回必定是另一位。
真幸运,没想到这么顺利,酒面尚未有机会用着,将军就醉了,看样子连上天也要帮她。暗自窃喜不已的瑞荷立即使眼色向荷花示意——
在这同一时刻,瑞荷美好计画中最不可缺少的人物正在房里紧张兮兮地拚命来回踱步,好似打算把脚底的地磨亮似的。
早些时,荷花姊便来通知过她就是今夜了,为免误事,她实在不应该这么紧张,人只要一紧张就很容易出错的,所以她绝对不能紧张,绝对不能……
天哪!她哪能不紧张?
虽然她成过亲,却也跟没成过亲一样,男女间之事,她只听过这五个字,却完全不仅是啥事,更别提孩子究竟是如何跑到她肚子里的,她更是毫无概念,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必须和某个陌生男人躺在一起睡觉,而且让那个男人“为所欲为”!
好嘛、好嘛!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困难,凡事只要忍耐就好,六年多的虐待折磨她不都熬过来了,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呢?也不过就是和个男人睡在一起嘛!但……
“为所欲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弱柳苦恼地猛啃指甲,一根啃完不够再啃另一根。
虽然她已经非常努力地不去在意它,但听起来实在很可怕,好似要她效法死猪肉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她怎可能真的不在意?
好好好,宰割就宰割,最惨也不过权当又被婆婆毒打一顿,咬紧牙根憋两口气也就撑过去了,何况她也没听过哪个女人和男人睡一觉之后就会死翘翘或者断手断脚的,所以绝对不会如同她想像中那般可怕的,没错,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猝然止住脚步,并对自己苦笑,
想像?
她哪有什么想像?她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想起,又能像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这件事她若是做不好便没有机会达成愿望,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完成它。只要她忍耐过这一段,待产下孩子之后,她就可以出家去归佛祖管了,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了,对,就是这……
就在她欲待下定决心的同时,冷不防地荷花突然闯了进来,吓了她好大一跳。
“荷……荷花姊!”差点被吓死了,她认识的人好像都不懂得敲门是什么意思。
“快,将军回寝室了,你可以去了!”一把捞住弱柳的手便往外走,荷花一面不厌其烦地再次交代。“记住,不准昏倒,也不准尖叫,将军要你干嘛你就干嘛,千万别给我穿帮呀!”
咦?矮~等等、等等,她还没准备好呀!
“如果将军问你什么事……不,不会,夫人说将军在床上几乎是不说话的,所以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
可……可是……
“……总之,将军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只要乖乖躺着让将军做他想做的事就可以了。不过夫人说将军一旦喝过酒之后总会多要几次,所以,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因为太累而睡着了……”
多要几次……要什么呢?
片刻后——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喔!哪——快去吧!”
荷花一把推得弱柳往前颠蹼了好几步,甫稳住脚步,她便忍不住回头瞧了一下,但见荷花拚命挥手要她继续,她只好吞了口口水再往前,拖着脚迟迟疑疑回头看了好几次之后,她终于来到将军寝室门前。
瞪着自己发抖的手,弱柳可以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那颗心好似就快从嘴巴里头逃出来了。
又犹豫了好半天,弱柳才咬紧下唇鼓足勇气敲了两下门。
“瑞荷吗?进来吧!”有点口齿不清的低沉声音。
按照瑞荷夫人的吩咐,她没有回答便自行推门进入,并先行去吹灭了烛火,待习惯了黑暗之后才碎步进入内室来到床边,在一片乌黑中,她仅能隐约瞧见床上伏着一条高大的人影,然后,一只有力的大手骤然攫住她,在她尚未来得及惊恐之前便被扯翻到床上去,下一刻,一副强劲有力的身躯已然覆上她……
XXXXXXXXXXXX
他醉了。
醉到懒得去怀疑瑞荷为何要特意去熄灭烛火,也醉得连身下的瑞荷似乎缩水了很多都忽略过去了,更醉得没有脑筋去计较瑞荷的反应与往常大不相同——平常的瑞荷是个很容易陷于激情的女人,但刚刚的瑞荷却显得如此羞赧青涩。
他的确是醉了。
但还没有醉到会轻忽适才睡过的女人是个处子的事实!
一连串可疑的状况,加上长年培养出来的警觉性,便足以使慕容勿离辗转难以安然入睡,仅眯了一下眼便自动清醒了过来,睁大灼灼的两眼略一思索,随即又阖上双目让脑袋里因为酒精而显得相当混乱的思绪回复正常运作,再将可疑的蛛丝马迹逐一归纳统一。
片刻后,他悄然下床去套上长裤,再点燃烛火瞧向床铺上熟睡的女人……
果然不是瑞荷!
大手一撩掀开被子……
果然是处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勿离默默伫立在床前,眯眼凝住床上的女人更认真地思索着,神情自然流露出面对敌军思考战策时的冷峻严酷之态。不过半晌工夫,他已循着所有的线索整理出几个可能的目的,于是,他便吹熄了蜡烛再爬回床上,而且刻意睡到里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