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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人多作怪(45)



由于族人们的热切,虽然相处不到十天,琥珀对夫婿的了解却几乎有十年那么多,即使分别将近两个月,她却时时刻刻都感觉得到他仿佛依然留在村寨里个个角落,也许她并不是特别想念他,却很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因为她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他。

因此,相隔多时再聚首,她并不觉得有多陌生,特别是在又一次见面时,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那副扎实诱人的光屁屁,差点吓掉她的眼珠子──场面够震撼;然后还要忙着解释为什么她不认得他的光屁屁,以至于会有「勾结奸夫谋杀亲夫」的举动出现──场面够可笑。

解释完毕之后,她立刻想到有好多好多囤积在心中的问题急着想问明白,头一个就是──

「嘉珲夫君,你怎么会想到要让族人安定下来?」

嘉珲瞟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挪到她身后,拥她入怀。「我去关内一趟回来,见识到汉人的生活之后,发现只有安定的日子才是最适合人类的生活,也才能如同汉人那般有各方面的进步。」

「很不容易吧!要说服大家改变生活方式?」

「确实,不过这对族人有好处,再困难也要想办法克服。」

「难怪族人们这么信服你。」

「应该要做的事就得去做,这是我的责任。」

琥珀习惯性地躺入他的臂弯里,如同他们共乘一骑时,因为他的怀抱就如同被窝那般温暖舒适,而她的手则无意识地覆上他脸上的疤痕,仿佛爱抚似的轻轻摩挲着。

「如果他们一直不肯听你的,你会逼他们吗?」

「有必要时,但我宁愿是他们自愿,毕竟这是改变整个生活状态的大事,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话,反倒会让他们陷于困苦的境地。」

手指头溜下来贴在他的脸颊上,琥珀唇畔勾起喜爱的浅笑。他的酒窝非常深,比她爹爹更深,不仅笑时会出现,抿唇或说话时也不时会冒出来,她真是爱看啊!

如果说这两个月来她有非常想念他的地方,那必然是他的酒窝。

「你有没有想过为族里请位汉人大夫来?虽然我有书,但实在不是很懂,几次侥幸能医好族人是我运气好,下一回恐怕就没有这种运气了。」

她柔腻的小手贴在他脸上的感觉真是好!

嘉珲心想,眼神逐渐蒙上一层热雾。「有,但是没有汉人大夫肯来。」

「或许你应该多给他点好处。」

「他们一看到我的样子就不敢来了。」

「怎么会呢?」她惊异地睁大眼,无法理解。「你这么好看!」

他好看?

一抹慵懒性感的笑容徐徐荡漾开来,将他冷峻的脸融化成无比吸引人,令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种笑容,这可比他的酒窝更有魔力,她爱看他的酒窝,但他这种笑容却深深迷住了她,使她整个脑海里只剩下他的笑容。

「只有……」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移至他唇上的笑纹,「只有什么?」顺着他的口气,她喃喃地问,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你会……」握开她的手,他的唇缓缓低下,「觉得我好看。」充满占有欲地覆上她的唇。

「哦……」她不觉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你在……干什么?」

「吻妳。」

「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想……想问你……」

「那你就问吧!」

「……呃……问什么?」

琥珀最后一个清楚的意念是,她的夫婿真会亲吻,或许她应该先问问他究竟是打哪儿学来的?

☆ ☆ ☆ ☆ ☆ ☆

翌日,就如阿克敦所说的,雪停了,苏勒陪同嘉珲在村寨各处巡视一圈,检查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整修的。而后当两人一起回到嘉珲的木屋,一边讨论如何应付正月里的问题,他蓦然噤声并停住脚步,愕然目注木屋左侧的仓库。

「我的仓库……」他斜睨向苏勒。「为什么又多了一间?」

「你出发去打猎后两日,夫人的嫁妆便送来了,不加盖的话就放不下。」苏勒轻描淡写地说,把兴奋隐藏在淡然的面具底下。

「琥珀的嫁妆为什么要放仓库?」嘉珲更是狐疑。「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竟然需要占用到两间仓库?」

苏勒咳了咳,掩下险些忍不住的笑意。「要不要进去看看?」

「当然要,如果可以放进屋里的就放进屋里,不要占用仓库。」

「好啊!我陪你,顺便……」苏勒又咳了咳。「为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夫人的嫁妆一定要占用仓库。」

一刻钟后,嘉珲快步进入自己的寝室,双眼深深凝住炕上那一团毛毡毯──琥珀老是把自己包裹成一团蛹,深郁的眸底是深刻的感动──她的嫁妆没有一样不是为了他的族人而要求的,他慢慢地在炕边落坐,阖眼强自压下心中翻腾的激动,再徐徐打开,将那团蛹拥入怀中又过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恢复平静的心情。

「琥珀!琥珀!近午了,快吃午膳了,你还不起来吗?」

「唔……嗯……吵死了!」

「琥珀……」嘉珲带笑打开蛹茧。「要吃午膳啰!」

「不要吵嘛!人家还要……午膳?!!」

凄厉的尖叫,琥珀蓦然跳出来,如果不是嘉珲抱紧了她,她早就摔到炕下去了,而且还是光溜溜的摔下去。

「完蛋了!完蛋了!」手忙脚乱的挣开他的怀抱,琥珀跳着脚去拿衣服穿,一边喊冷,一边气急败坏地嘀咕,「我答应过那些小家伙们说今天早上要做酥糖给他们吃的说,现在一定来不及了,怎么办?呜呜,都是你害的啦!」

「的确。」嘉珲大言不惭地承认是他昨晚需索过度让她太累了,害她今天睡到近午还爬不起来,而他则是一大早就精神奕奕地到处去巡视。「抱歉。」再加一个言不由衷的道歉。

「过来!」一穿好衣服,琥珀一把拖住他便往灶房里跑去。「过来帮我!」

「我?帮你做酥糖?」嘉珲不可思议地指住自己的鼻子,随即决定她是急疯了才会叫他帮忙,于是指向早已在灶房里准备午膳的格佛荷和哈季兰,提醒她她们才是她应该点名的人。「叫她们帮你!」

琥珀两手扠腰,气势汹汹。「是你害我的,自然要由你来帮忙嘛!」

嘉珲坚决地摇头。「不可能,我不做那种事。」她又企图要随心所欲的指使他了吗?

不,他绝不会让她得逞!

虽然他为她展现温柔,更为她深深感动,但绝不会任由她爬到他头上撒野,这是有关全体涅剌古族男人的尊严,他绝不会轻易屈服!

「但明明是你……」

「我不帮!」更斩钉截铁的语气。

琥珀怒视他片刻,蓦然回过身去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忙起来了。

嘉珲双手抱胸盯住她僵硬的背影,好半晌过后,他看得出她依然很愤怒,于是决定她应该已经更了解到想要随心所欲吃定他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现在他可以稍微表现一下自己其实也是很体贴的了。

「我可以替你拿东西。」

琥珀的背影立时软化,笑咪咪的回过头来……

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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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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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的塞外,漫长而寒冷的冬,冰雪连天,纷纷飞飞的大雪漫无止尽的下,将大地铺上一层又一层的雪毡,那厚度足以将整个人淹没,那冰冷的程度更不是普通的冷,而是彻底冷到骨子里头去的冷,一个不小心,鼻子耳朵都会冻「掉」,男人到外头去撒个尿,不拿石头去敲,「尿棒」还下不来,再一个不小心,连命根子也要敲下来了。

这种时候最好窝在屋子里,爬在温热的火炕上,窝在暖暖的毡毯里,再来上一锅热呼呼的羊肉杂,这才是最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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