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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松撇了下嘴:“你刚才收到林雾送的键盘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陈江潮严谨地接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之一。”
一群人围在镜头前,陈妈妈也在其中,许湄不习惯被这么人这么盯着,跟陈妈妈问了声好就说自己家里还有事,挂了视频通话。
许湄送给陈江潮诗歌是有原因的。
她记得自己刚转学过来不久,吴清扬找他们几个参加作文竞赛,那时候她跟班里的很多人都不熟。
除了同桌和后桌的两个男生,也就跟竞赛组的吱吱同学、陈江潮熟悉一点。
有一次,吴清扬在上作文课,题目是,“记一件美好的事”。
陈江潮迟到了,站在门口喊报告,吴清扬随口问了他一句:“学委同学,你来说说,让你感到美好的事是什么。”
陈江潮的声音落落大方,热情友好:“我一进教室,看见许湄同学笑了一下,这就是让我觉得美好的事。”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吴清扬赞扬了陈江潮,说他的答案像诗歌一样美好。
少年时代的同学情谊,简单纯粹,弥足珍贵。
许湄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幕,那是班里的同学和老师对一个转学生的善意和欢迎。
“出息了,我家傻儿子居然也能收收到小姑娘送的诗歌,”陈妈妈拍了下陈江潮的后脑勺,差点真把他拍傻,“那小姑娘是你同学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陈江潮:“前段时间刚转学过来的。”
陈妈妈对许湄很欣赏:“长得漂亮,懂礼貌,又很有才气。”
陈江潮晃了晃手上的本子,觉得这是值得珍藏一辈子的东西,不为其他,只为这段美好的同学友谊。
以及别人都没有,就他一个人有的这份嘚瑟。
一屋子的人都在争抢陈江潮的破本子,想看许湄写的诗歌。
尤其是几个男生,把陈江潮追得屋子躲。
陈江潮故意吊人胃口,不给看,于是一群人闹得更厉害了,把陈江潮压在沙发上抢。
一片吵吵闹闹中,只有林雾一个人无动于衷。
他靠在沙发扶手边,缓缓拿起一旁柜子上的保温杯,拧开,喝了几口。
秦嘉妮看见:“学委,你家保温杯好漂亮,上面的星星被灯光照得一闪一闪的。”
众人往林雾手上看了一眼,陈江潮说道:“那不是我家的杯子,五哥你带来的?”
众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林雾,保温杯,这两个词根本不可能划上等号。
学校有接水的地方,班里也有饮水机,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带保温杯,尤其是冬天,人手标配。
除了林雾,他夏天喝冰水,冬天运动完还喝冰水,偶尔喝常温的矿水泉,别说保温杯了,就是一般的水杯都没见他带过。
秦嘉妮一脸担忧地盯着林雾:“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雾:“没。”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有点感冒,刘婶给他冲了一包感冒冲剂逼他喝进去。他嫌味道怪,又赶着出门,不愿意喝,刘婶就给他装进了保温杯里,塞他手里,让他带着慢慢喝。
他出门就把药倒掉了,保温杯揣在手里拿了一路。
陈江潮:“没生病,那就是老了,老干部出门才会带保温杯。”
周松:“这是从五哥进化成五爷了,五大爷。”
林雾:“乖孙。”
“太过分了,你居然侮辱人,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周松勃然大怒,“除非明天考试你给我传答案!”
秦嘉妮等几个女生的注意力都在林雾的保温杯的颜值上:“这个深蓝好漂亮,在哪买的?”
林雾状似随意地把保温杯放在一旁:“学校旁边的大商场。”
赵晨不愧是林雾的好基友,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劲。林雾这种家境,就算是顶级进口的东西,在他眼里也是很平常的。
他家里很有钱,但他从来不炫耀。
赵晨问道:“这是昨天晚上跟许湄一块买的?”
林雾低调地嗯了声:“她非要给我买。”
“商场四楼。”
“八十块钱。”
“这还是打过折的价格,不打折的话要一百块。”
“她给我挑的。”
“说这个适合我。”
“这让我感觉到非常美好。”
秦嘉妮不是很能理解:“一个八十块钱的保温杯值得这么炫耀,你家破产了?”
“没炫耀,一个八十块钱的保温杯有什么好炫耀的,”又不是三块五的破本子,林雾拿起空了的保温杯,“水没了,我去给我的保温杯倒点水。”
陈江潮随手指了下餐厅的方向:“那边,我妈刚烧好一壶热水。”
林雾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电热水壶,站在一旁迟迟没动:“水会不会太烫,把我的保温杯烫坏?”
众人:“......”热水是烫不坏您的保温杯的,五大爷!
作者有话说:
林雾:《记一件美好的事》,许湄同学带我去大商场。
吴清扬:这个作文已经写过了。
林雾:......花了八十块钱给我买了一个保温杯。
吴清扬:不用再写了。
林雾:......她还夸我低调帅气。
吴清扬:真的不用再写了!
林雾:这个保温杯非常的牛逼,滚烫的热水都烫不坏。
吴清扬:你够了!
第26章 懊恼
◎又甜又可爱。◎
许湄吃好午饭, 拿出一叠卷子和摘错本,继续复习功课,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许青林还没给她回电话。
今天他们还要回县城的墓地给她妈妈烧纸,再晚的话来回的时间会很赶,在县城待不了多久就得走。
许湄拿出手机, 给许青林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听见了许青林压低声音说话的声音:“喂, 妹妹。”
紧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许湄根据手机里的背景音判断出来,许青林正在公司开会。
“爸, 你什么时候能忙好?”
许青林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项目出了点问题,一时半会估计不行, 今天晚上可能还要睡公司。你在家吗,怎么没去找同学玩?”
许湄握着手机, 轻轻皱着眉。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许青林好像完全忘了,不然不会说让她去找同学玩这种话。
今天的日子这么重要,她以为她不说他也知道,以为他忙完工作就会带她去墓地见妈妈。
许湄张了下嘴,想提醒许青林,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带低声出声:“知道了。”
说完挂了电话。
她就是想看看,许青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今天是她的妈妈、他的妻子的忌日。
她从小脾气就倔, 平时装得乖巧, 骨子里那股倔劲其实一点都没变过。她在生气, 也在赌气,她偏不说,看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倘若连她妈妈的忌日都需要她提醒,说明许青林心里在渐渐遗忘。
许湄在书桌前坐了一整个下午,不时看向手机,等许青林给她打电话,等他想起来,今天是她妈妈的忌日。
从市里到县城有专线直达,一个小时就能到地方,再转一趟公交车就到墓地,一共需要一个半小时,来回是三个小时。
她自己也能去,但她不想自己去,许青林也得去,他们是一家人。
冬天的下午五点,房间里已经有点黑了。
许湄起身打开灯,走到阳台,往楼下看了看,没见许青林的半点影子。
她不禁想起前段时间许青林身上的异常,他那个半夜生病的女同事,以及林雾请他们吃火锅那次,许青林半路推掉的约会。
她刚才给许青林打过电话了,他的确在加班,没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她又想,许青林忙成那样,一定是为了早点把工作做完,好陪她回去。
再等一会,许青林肯定会回来的,就算时间不够,哪怕去墓地待上几分钟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