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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栀(79)



他起身,将她衣领提起,这才淡淡道:“气我没能力。”

“什么没能——”路栀低头一看,立马坐正,要问什么也忘了,“你刚怎么不拉?”

“刚没看到。”

“……”

让他烦心的多半是工作,路栀还奇怪,什么工作居然能让他觉得自己没能力?

正琢磨着要不要安慰一下他,但又不知道安慰什么——你还挺有能力的,起码我找不到跟你一样忙的人。

落在他眼里,就是一副标标准准的欲言又止。

她总能忍,悬崖玻璃前被他耐着性子磨的时候也能忍,忍到受不了就会换一副有点委屈怨怼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声音不被他催一把也是出不来的,就像现在,马上要过生日了,居然可以一个字都不和他说。

她是打算跟谁过?

已经不剩几天。

想到这里就会有一股无名的烦闷裹挟,他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这才道:“路栀。”

“干嘛?”

“你今年生日过不过。”

她惊了一下,抬头问:“你知道啊?”

“我知道。”

他说:“如果不是傅老板喊你回来,你打算在安城住到几号?”

“25。”

“……”

他还有话要说,只看到她蒙着被子打了个呵欠,问:“很困?”

“你说呢?”她眼睛几乎快睁不开,思绪也停摆,“你昨晚那样弄来弄去,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她说:“你最近的恶趣味是越来越重。”

*

要说的话被她的困意打回,在这晚短暂搁置,但已经给了几天逃避时间,总不能不面对。

否则问题如果滚雪球式越滚越大,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空缺但又找到归属的那张音乐会门票,再度空缺。

次日下午,他在公司处理完需要亲自出面的工作,又返还回枕月湾。

三楼没人。

他下到一楼,问陈姨:“太太出去了么?”

“没有啊,”陈姨回忆,“太太找我要了些冰块,应该去顶楼的调酒室了。”

酒。

这个关键字让他联想到一些较为危险的情节,傅言商没等电梯,大步上了二楼,好在人这时候还算清醒。

她面前正放着一大桶碎冰,给手机那头发消息:“为什么这个冰总滑下来呢,沾不上去啊。”

路栀将高脚杯重新塞回冰桶,抽出时没有一缕碎冰挂壁,正一筹莫展时,听到背后声音。

傅言商:“要干什么?”

她回头,吓了一跳:“你怎么提前回了?”

又想起自己的酒杯:“我想做那个勇敢之心的调酒,第一步就出师不利,我的冰都没办法像她们的一样沾在杯子上。”

“我看看。”

原因不用问了,估计又是游戏或者什么过程需要,她得亲自体验一把。

把视频看完,顿了顿,他道:“75度,你能喝?”

路栀:“75是什么概念?”

“你喝完起码醉三天。”

“……”

路栀:“那我就喝一半。”

“一点。”

一半的一点?

……也行。

傅言商:“酒买了么?”

“都买了。”

他摸了下玻璃杯,这才道:“杯子温度太低,要热一点,才能沾上。”

路栀:“为什么?”

“跟冬天舔电线杆,舌头会粘住一个原理,”他说,“冰霜遇到热源会蒸发导致吸热,热源上的水被快速蒸发,就会粘在一起。”

一听也有道理,果不其然,他用热水泡过一遍杯子,很快沾满碎冰。

各个度数的烈酒被混合在一起,奇异地调出冰蓝色调,像修过图的冰湖,在碎冰中朦胧透出,颜值冠军名不虚传。

他没尝,但大概能估出来味道,柠檬的酸、烈酒的涩,再夹杂稍许甜味,她应该会喜欢。

递过去给她尝了一点,他把杯子收回,将酒收回柜子里怕她打翻的功夫,再回来时,酒杯里水位线已经下降不少。

路栀咚一声咽下一口,被呛得微微皱眉。

“喝了多少?”

“不是你说的吗,可以喝一点。”

“我说的一点,是我手上的一点,不是杯子里的一点。”

果不其然,高浓度的烈酒在她身上只需要十多分钟就上头,他清晰目睹了她目光逐渐朦胧的全过程,路栀抱着抱枕,斜躺在沙发上:“头晕。”

“……”

“你的酒量是多少,”路栀问,“全喝光会醉吗?”

“不会。”

她撇嘴,忽然听到他说:“路栀。”

“嗯?”

“你原本生日打算和谁过?”

喝醉的人毫无防备,一点在被套话的感觉都没有,眨着眼认真答:“自己过啊。”

“为什么?”

她不高兴:“你管我呢。”

“……”

脑袋晕晕,但四肢还灵活,她拿起杯子准备灌给他,不想一个人喝醉,递出去到了一半,忽然又一停:“不行,不能灌你。”

“为什么不能灌我?”

她有点晕,为了防止自己栽倒,只好暂时靠在他身上,脸颊已经开始升温,忽然一瞬间和他靠得极近,小声说:“我们去车上吧。”

喉结无法自控地滚了滚,他不合时宜地开口。

“去车上……干什么?”

五分钟后。

路栀坐在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心满意足地欢呼一声:“飙车!”

主驾驶的傅言商:“…………”

“我要飙车你会难受,”他道,“而且这里是公路,不是赛道,开不了。”

“那出去玩吧,”她顺着窗户看出去,“想听live。”

“哪个乐队?”他说,“明天可以请他们来家里表演。”

“我不要,”路栀后仰,“live就是要听氛围啊,人多才有意思,你往前面开开,我记得那里有场馆的。”

他把从家里拿的未雨绸缪的盒子扔进储物箱,低叹一声,点了火。

“不舒服跟我说。”

他速度开得慢,唯恐她胃难受,但路栀已经摇下了车窗,在惬意地吹晚风。

前面就有Live House,她虽然头晕,但居然奇异地也算清醒,在手机上买了两张票,然后跟他说:“就进这个吧,荧光棒要去现场买。”

天色已经暗下来,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脸被月色沉静地照亮。

傅言商先下了车,她迟迟没动,拉开副驾驶车门,他道:“还不下来?要迟到了。”

“安全带,解不开。”

给她把安全带打开,路栀表情使劲几次,但身体半晌没动,她抬头,懵懵道:“我好像没什么力气了。”

他好笑:“那你怎么下来?”

纯白的内饰里,她茫然地偏一偏头,因醉酒而愈显水色的眼眨了一眨,然后张开手,朝他说:

“抱。”

作者有话说:

这下老婆投怀送抱了吧(指指点点)

明天八点更。后天有双嗷

依然200红包~

第44章 沾满

◎舒服。◎

傅言商眉尖微不可查地一挑。

“什么?”

她还维持着双臂张开的动作,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下微微泛红,分不清是不是因为喝醉。

他呼吸错了拍, 为她这第一次向他提出的亲密举动。

——虽然只是因为喝醉。

他上前, 弓身压进副驾驶, 揽住她后背和腿窝,将人打横抱起, 她使不上力, 胳膊软绵绵勾着他脖颈。

傅言商颠了一下。

路栀仰头,脑袋往下垂:“这个摇摇车好晃。”

“……”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引人遐想, 他进了对面商场的VCA, 买了两只对戒。

路栀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地睡, 忽然,无名指被推进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有些迟钝地睁眼:“怎么了?”

“戒指戴着, 免得有人误会我把你怎么了。”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牌子的戒指,”她说,“我喜欢Tiffany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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