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扫过萤火虫的刀纹，落到对方脸上，萤丸喘着粗气，状似有热烟穿插骨面，红眸被模糊一瞬。

空助津津乐道： “你看，楠雄。这么容易就被控制，早点除掉这些付丧神的话，你不至于每天都被叨扰。”

先前在付丧神们面前未说完的话语，空助在此刻缓缓补上。

扭头看向被寒光围攻的齐木： “我说过吧？仁慈之心和平静的生活，对于你来说，只能选一样。”

齐木身前的能量罩猛然变强，将周围聚集在一起的刀剑震开，抬手，将手心正对空助。

手心能量汇聚成光，照亮齐木略带厉色的眼眸，也将空助的波澜不惊照得明晰。

空助面不改色，指着狐之助道。

“就算你杀掉我，倒计时也不会停止哦！这是单方面的传输通道，一但切断了，就算是我也续不上。”

状似苦恼地歪头： “毕竟我只是个科学家而已。”

狐之助： “27分43秒……”

齐木面色阴沉，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座初始本丸负责灵力的运转，就像本丸设置的刀解池和锻刀室一样。

被刀解的灵力汇聚到02本丸的付丧神体内，由赤剑运用权柄压制并消灭刀子精体内不洁的力量，通过两座本丸之间的传输通道，输送到01本丸的付丧神体内，青剑利用权柄控制灵力及各个本丸分灵的显现召唤。

时之政府的运转，完完全全脱离刀剑付丧神的本灵，转由控制最接近本灵的两座分灵本丸。

这么做的优点明显：两座本丸各司其职，完美的达到时之政府的目的，成功“净化”灵力并完成循环，将所有分灵链接在一起。

可弊端也同样明显：如果切断两座本丸的灵力运输通道，就会导致02本丸被污染的灵力堆积， 01本丸的灵力被只有输出，没有输入，逐渐亏空。

而现今空助又加大了传输力度，如果不尽快制止，届时，整座……

知道齐木在想什么，空助适时地接到： “没错。整座时之政府的系统都会崩溃。”

抬手指指天上已经被黑雾包裹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空助缓缓补充未尽的话语。

“达摩克利斯之剑坠剑，未净化完全的灵力就会倾斜而出，一但01本丸的灵力被完全榨干，时之政府链接各座本丸的运输装置，就会自动汲取灵力维系时之政府。”

把玩着手中的控制器，空助漫不经心地道： “离01本丸最近，且灵力丰盈的02本丸，就是最好的选择。”

齐木：……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全部本丸的付丧神，都会变成……

前方群魔乱舞，视线落到骨甲下面，露出的黑红衣角，齐木一言不发。

这已经不止牵扯到整座时之政府了，就连现世都会波及影响。

如果就此放任时之政府崩溃，这群堕神会顺应本能的执念，逃亡自己郁结之时，改变历史，必须在这里解决掉一切。

呀嘞呀嘞，他果然讨厌空助。

齐木微微蹙眉。

说是游戏，但空助将齐木能够改变战局的路已经完全堵死。

现今这幅场面，齐木现有的能力，并不足以得到一个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最直接当的方法，就是将整座时之政府的付丧神全部控制住，碎刀，或者石化。

可是……

齐木眼眸微动，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善意的笑容，将这个念头打散。

或许可以用【时间回溯】一下状态。

但空助这么肆无忌惮，说明对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做，做了相应的措施。

在回溯后，对方还能再次将这场战局摆在自己面前。

齐木心里不禁缠上一丝沉郁，空助明显不是刚来时之政府，自己竟然半点没有察觉。

不过空助是享誉世界的天才，会引起时之政府注意，得到邀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真难得，很少能见到你有这幅神情。”

端详着齐木略显沉凝的眉头，空助语气稀奇，但面上却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意味，微勾的嘴角拉直。

“我只是砍断两座本丸的链接，又加大各座本丸之间的通道罢了，除此以外，我可什么都没做。”

空助神色淡淡，似乎不理解齐木犹豫的原因。

“一群猴子组成的名利场，自食其果而已，毁了也就毁了。你已经赢了这么多次，输一次也没什么的吧？”

[……]

空助倏地粲然一笑，略带期待地说： “这么纠结的话，不如叫我一声哥哥怎么样？哥哥会答应弟弟的所有要求哦！哪怕将得手的胜利拱手相让。”

[……滚。]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纵然空助有100种方法堵住自己的后路，但齐木总能找到第101种。

让齐木纠结的原因并不是没有应对方法，而是这些方法都并不能称之为最佳。

“哼，犹豫徘徊者……一无所获。”

此时，赤剑突然说话了，依旧盘腿而坐，整个人汗淋淋，因为身上有业障的气息，所以并没有成为付丧神们的攻击对象，周围空荡。

赤剑懒懒地抬眼，但太过于缓慢而迟钝，显得吃力，赤剑仰视齐木： “本大爷可没有请求你些什么。”

赤剑一顿，盯着能量罩外面的黑幕，晶莹的红眸难得平静： “他们身上的能量都由本大爷提供，算得上是本大爷的氏族。”

“嘁！总是自顾自在本大爷面前饮酒欢歌，来许下莫名其妙的愿望……吵死了。”

微微阖眼，赤剑再抬眼时，眼中已经布满往日的狂野，满不在乎地道： “作为王，本大爷有掌控他们生死的权利。”

赤剑逐字逐句道： “动手吧，杀掉他们。”

“只要杀掉他们，巨大的灵力冲击将会唤醒本灵，并且打破对方的记忆封印。”

如果不想清除所有分灵，只能在初始本丸身上下手。

初始本丸控制分灵，但同样的，初始本丸也是分灵。

只要将灵力循环导向本体，唤醒本灵，打破现有循环，这些萦绕分灵的业障，在已经拿回记忆的本灵那里，顶多，只能算是刀身路上的一点小石子。

他们可是独自在历史长河中修行千年，维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

其中环节因果，齐木知道，空助自然也知道。

空助没有阻止赤剑的原因，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哪怕每日生活在杀意下，齐木依旧会因为偶尔的温情而心软，自动担下烂摊子。

站在世界远所不及的高度，却甘愿落入凡尘的神明。

他的弟弟——齐木楠雄，就是这样让人心生向往的存在。

空助嘴角微勾，这场游戏真正的目的，并不在于是否解救时之政府，而是……

“不仅如此，你还能回收石板碎片，顺道分离两个世界哦！”

双唇微微上翘，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眸弯成弯月状，笑容宛如阳光般温暖，空助轻声询问道： “那么，你要杀了他们吗？”

“楠雄。”

狐之助倒计时的声音适时响起： “25分23秒。”

空助笑意渐深，带着几分冷意，他真正的目的——是逼迫齐木亲手斩断这段孽缘。

未露出的眼眸深处，冷意划过。

一群自欺欺人的破烂，也配妄想得到神明谅解，从此心安理得地获得平静的生活。

空助就是要亲手掐灭渐燃的烛火。

伤害楠雄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空助：啊啊啊你们这群猴子竟然敢暗鲨我亲爱的欧豆豆，西内西内！！(彻底疯狂！！！)

齐木：……

第83章

推导出来的最优解，但齐木并不认为它是最优解。

02本丸的付丧神对齐木并没有善意，自己没有必要考虑对方。

这是齐木的第一个念头。

齐木眉头紧蹙，但第二个念头，便是诸多投喂的场景，细想下来，小白和栗子也算是受过对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