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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乖乖!别乱动,当心牵扯到伤口。”
凌妃忍着笑,刚要向前照看林知言,却见霍述先一步抬手,握住了林知言不安分乱动的手掌。
他拇指安抚似的揉了揉林知言的手背,神情自然地对医护人员说:“植入体型号确认无误,后续有需要家属配合的地方,直接和我沟通。”
凌妃坐在床边,默默看着霍述发号施令,凉飕飕说:“别仗着林知言不清醒,就给自己抬身份,你什么时候成为她家属了?”
“只要我想,总有一天能做她的家属。倒是凌小姐你……”
霍述单手接过下属送来的签字笔,在一份确认书上签字,慢条斯理的语气不怒自威,“骆家那边,已经对你下手了吧?”
凌妃被戳中痛处,登时竖起两条眉毛:“你威胁我?”
“威胁?”
霍述轻笑一声,睥睨尘世的傲气,“你高估你自己了。我想威胁一个人,从来不会让他有机会站在这儿废话。”
“……”
凌妃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心里打怵,嘴上却不肯服软,“你也就现在能呈呈威风。当初是你亲手毁了成为林知言亲属的机会,现在又趁机揩油,等她清醒过来,还不知道要恶心成什么样呢!”
一语中的。
半小时后,林知言的意识逐渐清明,感知回笼。
手指被什么东西箍住,她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只明显属于男人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霍述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一手滑动着腿上搁置的iPad,一手正紧紧地握着她的指节,不时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林知言怔了怔,反应过来,忙不迭抽回手。
霍述掌心一空,半垂的眼睫明显顿了顿。然后他整理好情绪,若无其事地抬头问:“头痛不痛?”
林知言极慢地眨了下眼睫,尚有些迟钝。
霍述换了手语,又问了一遍。
林知言看懂了,点点头,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麻药的余劲儿尚在,痛觉已经慢慢苏醒,脑袋有些酸痛沉重,但不至于太难受。
凌妃看着某人默默收回空落落的掌心,没忍住扬眉吐气,大笑出声。
她故意当着霍述的面,拉住林知言的手,还挑衅似的在她白皙细腻的手背上搓了搓,揉了揉,用色-眯眯的夸张语气问:“言宝宝,你渴不渴?我喂水给你喝好不好呀?”
林知言现在还不能喝水,因为吞咽功能还未完全恢复。
医生说她最好六个小时内别吃喝,也不要睡觉,所以凌妃就肩负起了陪她唠嗑的重任。
两人手语兼顾口语,从大一的手语社团聊到隔壁动漫社的帅气学长,从只有两人知道的万年老梗聊到工作室线上网店的进度,说到兴奋之处,两人手拉着手笑成一团。
林知言按了按太阳穴,比划手语:【不要再逗我笑啦,头都要裂开。】
时光飞逝,霍述一开始在旁边监视,板着脸,偶尔蹙眉。
后来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骆一鸣。
骆一鸣一出现,病房里的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虽然凌妃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林知言还是从她明显回避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几分尴尬气息。
【妃妃,你是不是要赶飞机回去了?】
林知言看了眼垂头丧气站在霍述身边的骆一鸣,问道。
凌妃“哦”了声,拿出手机看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不着急。】
【下班高峰会很挤,早点出发。】
林知言微微一笑,双掌合拢枕在脸颊边,【我也有点累了。】
凌妃这才磨磨蹭蹭起身,骆一鸣走过来帮她拎包,被她不着痕迹地躲过去。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养。】
凌妃吸吸鼻子打手语,【无聊时和我聊天,我都在线的。】
林知言点头:【一路平安。】
骆一鸣带着凌妃走了,病房里霎时空荡不少,思绪一旦抽离,刀口的疼痛就密密麻麻涌了上来。
林知言躺了会儿,窗外的天色已然全黑了。
霍述走过去拉开百叶帘,没过多久,就有人送了晚餐过来,两只三层的保温桶拆开,满满当当摆了一餐桌。
林知言甚至在里头看到了一小罐类似银耳羹的东西,用勺子搅了搅,才认出来是燕窝。
“我问过医生,你现在可以适当吃点流食。”
霍述将椅子拖近些,端起那碗燕窝粥。
林知言的脑袋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舌头仍有些发麻,便用手语问他:【别的志愿者,也有这么好的伙食待遇吗?】
霍述搅弄粥水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眸一笑,吩咐送餐的助理:“照着这个餐标,给其他受试者每人送一份过去。”
“……”
行嘞,您有钱,您最大。
【我自己吃。】
林知言试图争取“进食自主权”。
“你刚手术完,手没力气,拿不稳东西。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算违约。”
“可以叫护工来。”
“我就是你的护工。”
霍述端着那只巴掌大的小碗,将瓷勺往她唇上轻轻一碰,挑眉说,“快点吃,不然我要换别的法子喂了。”
“……”
林知言怀疑霍述是在趁虚而入,兼得寸进尺。
怎奈她现在是虚弱的病人,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吃了两口粥和半碗鸡汤,痛感越发强烈。
林知言怕再吃下去会吐出来,只得摆摆手作罢。
她就着霍述递来的温水吞服了一片布洛芬,趁着药效还没上来,决定找点事分神。
林知言:【妃妃,上飞机了吗?】
凌妃:【刚上。你吃饭了没有?痛不痛?】
林知言:【吃了两口,有点恶心。】
凌妃:【麻药效果退了,正常的。我听朋友说,如果手术后实在恶心得厉害,可以喝杯咖啡止吐,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听说很管用。】
林知言默默记下:【好的,明天我试试。】
又问:【你和骆一鸣,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凌妃才回复:【你要手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影响你心情。我和他分手了,一周前的事。】
……一周前?
林知言推演时间线,原来在她担心影响凌妃和骆一鸣的感情,而选择隐瞒自己放弃人工耳蜗植入手术的原因时,凌妃也在害怕影响她手术的心情,而隐瞒她与骆一鸣分手的事实。
都够傻的!
林知言叹气:【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凌妃:【他家知道我的存在了,派他大姐来找我谈话。】
她没有细说,但林知言已经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副暗含杀机的场面,担心问:【她为难你了?】
凌妃:【也不算吧……她们那种身份的人都很注重颜面,不会将话说得很难听,但确实不太舒服就是了。】
林知言看得心都快揪作一团,回复:【这是骆家的家事,交给骆一鸣自己去处理。】
【我也是这样想的,随他们去吧,老娘不陪玩了!】
凌妃发来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转移话题道,【飞机要起飞啦,先不聊~对啦,明天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凌妃的惊喜,总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林知言放下手机,喝了粥又打着点滴,难免内急。
她刚艰难坐起身,霍述就从椅子中站起来,放下文件夹问:“怎么了?”
“……”
林知言指着床头的按铃,不太自然地打手语,【我要叫护士。】
霍述皱眉:“哪里不舒服?”
行行好,别问了!
林知言与他对视几秒,最终生无可恋地比划:【内急。】
霍述怔神片刻,眼底晕开笑意。
他刚要抬手去取输液架上的吊瓶,林知言便按住他的胳膊,抿唇瞪他。
病人不需要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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