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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言摇摇头。
她虽然学过护理心理学,但那些大多是针对病患心理创伤的修复,还未涉及到社会人性观的深度。
“结果就是,因为‘狱警’完全失控的施虐行为导致‘囚犯’精神崩溃,这场实验不得不提前两周终止。”
霍述平静地说着,眼神捉摸不透,“要知道这群志愿者可都是心智健康的斯坦福优秀大学生,可一旦剥离文明的外皮,再温文儒雅的绅士也会变成暴虐嗜血的恶魔。”
低沉的男音颇为蛊惑,林知言仿佛身临其境。
她惊讶,又有些不解,许久才打字道:【霍先生好像对人性观很有研究?】
霍述给她的感觉一向是温柔知礼的全能型天才,整个人如同眼下融融的暖阳一般,完美又耀目,怎么偶尔也会有这般消极……甚至是偏执的想法?
“算不上研究吧,有兴趣而已。可能是我从小所处的环境如此,没有遇到像林老师这样的好人。”
霍述极轻地眨了下眼睫,换了话题,“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
林知言问:【你没吃饭吗?】
霍述颔首:“临时从公司赶过来。”
林知言看了眼手机,时钟显示下午三点。
这个时间有点尴尬,食堂饭点已经过去,而街上夜市还未开门。林知言想了想,问道:【你吃蹄花吗?街道口倒是有一家老字号的蹄花汤,味道非常不错。】
霍述迟疑了一秒,林知言便猜他肯定吃不惯,听说国外很多人都不习惯吃动物的爪蹄与内脏。
【要不去我的公寓,给你煮碗小馄饨?】
反应过来,邀约的话已经送达。
霍述眼底漾开笑意,说:“好。”
第14章
租住的公寓就在福利院后, 走路五分钟就到。
清醒过来,林知言难免懊恼自己的冒昧。她一向公私分明,很看重工作之余的私人空间, 从不带异性来家里,更何况霍述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她的老板。
坐电梯上五楼, 楼道的感应灯昏昏亮起。
林知言停在501门口,回头看着年轻挺拔的客人,竟难得有一丝的赧然:【霍先生稍等, 房间很小, 我去收拾一下。】
霍述自然是客随主便, 表现得相当乖顺。
林知言拧开门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将桌上摊开的资料合拢码齐, 转身扯平被褥上的褶皱,再将阳台上晾晒的贴身衣物收起藏入衣柜中。
她本身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收拾起来并不费劲,前后不过一分钟, 便再次打开门, 笑着递上一双酒店式一次性拖鞋——她家中并不常来客人, 一次性拖鞋还是上次凌妃来时用剩下的。
霍述换上拖鞋, 有点儿小,勉强凑合着用。
这是间一室一厅的公寓,左右不过四十多平,却收拾得很温馨整洁。进门是狭小的厨房和卫生间, 客厅摆一张两人位的布艺沙发,圆几上的玻璃瓶中插着一束仿真小雏菊, 再往前就是同色的悬空书桌并一张1.5米宽的双人床,蓬松轻柔的奶绿色棉被顺着床沿垂下, 上面却只放了一个抱枕,一只枕头,房屋主人的情感状态不言而喻。
午后的阳光透过白窗纱洒入,整个空间一览无余。
林知言示意霍述坐沙发上,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果汁,一瓶速溶咖啡,问他要哪个。
霍述拉过一旁的折叠椅坐下,出色的身高在小房间里显得格外局促,微笑说:“白开水就好。”
林知言取一次性杯子接了温水,打了个简单的手势让霍述自便,随即转身去了厨房。
开灶,架锅,她有条不紊地忙着手上的活计,不用看时间,哪一步改干什么已是驾轻就熟。
霍述起身,松散倚靠在门外,静静审视。
厨房中热气氤氲,像是一层轻纱笼罩笼罩着她恬静柔美的面容,很奇妙的感觉。
叮咚,口袋里手机震动。
霍述敛目,摸出手机一瞧,不由失笑。
林知言:【忘了问,你能吃辣吗?】
霍述抬头,林知言正站在厨房朝他笑,举起手机晃了晃。
两人相隔不过两步远,却要用手机沟通,也是新奇。
【不太能吃。】他回复。
【葱花呢?】
【能接受。】
一来一回,林知言信心满满地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不到五分钟,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鲜汤馄饨被她端上书桌——圆几太矮太小,霍述那么高,俯下身吃东西会很不方便。
霍述很配合地挪了过去,反正房间就这么点大,两步路而已。
日式的面碗,里头汤清葱香,柔软的紫菜丝间躺着一只只浑圆饱满的手工馄饨,用料极足,半透明的薄皮下隐约可见鲜虾仁的影子。
霍述先尝一小口汤,咸淡适宜,轻轻一咬鲜味便溢满了唇舌。
“这馄饨,比张姨做得还好吃。”
林知言坐在床上看他的反应,听到这句话,眉眼间顿时绽开浅柔的笑意。
【我自己动手包的馄饨,汤里放了松茸鲜。】
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打字,奶绿的布料将她的手掌称得纤白无比,【松茸是夏天时福利院远足活动,我带学生去山林里采的,晒干后打磨成粉,放汤里会特别特别鲜。】
“原来有林老师的独门秘诀。”
霍述用瓷勺慢慢搅动汤水,像是话家常,“尝过林老师手艺的人,多吗?”
林知言心尖动了一下,侧首回想,除了凌妃和几个学生之外,还真没有别人尝过她的手艺。
霍述看懂了,眸底笑意递染,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好巧,林老师也是除了厨师和保姆以外,第一个为我煮小馄饨的人。”
林知言将信将疑:【你家人没给你做过饭吗?】
“白女士……我的母亲很不擅长厨艺,她的手保养得很美,沾上油盐酱醋未免可惜。”
【那你爸爸呢?】
霍述垂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常年在京北,不和我们住。”
林知言没有刻意打听别人家世背景的习惯,但从霍述居住的别墅和不凡的言谈举止大概能猜出,霍父一定不是等闲的商贾之流,常年奔波在外顾不上妻子儿女也是有的。
林知言换了话题:【我能不能问问,你妹妹的腿……是怎么回事?】
关倩只和她提过一嘴,说是在M国出的车祸。林知言怕引起霍依娜反感,便也没追问细节。
霍述咽下嘴里的食物,才慢条斯理地说:“她十二年级时和家里人闹脾气,偷开母亲的车和学长出门约会,失控撞上护栏。她捡回一条命,另一个,没救回来。”
林知言听得心惊胆战,所有的困惑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难怪霍依娜的性子会变成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遇到这事,得造成多大心理阴影?
林知言还没有过帮助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经验,回头得好好研究研究。
霍述的吃相很斯文优雅,薄唇被烫出微微的红,平添几分艳色。一抹夕阳镀在他的眉骨处,顺着挺拔的鼻梁和唇线往下,喉结吞咽滚动,勾勒出完美流畅的线条。
玻璃窗像是一副画框,少年人学不来他从容不迫的气度,浸淫商场的成年人又没有的他干净明朗。林知言竟看得技痒,不知什么颜料才能描摹出眼前之人的风华。
吃完了,霍述主动将碗勺拿去厨房。
他个子很高,进狭小的厨房时还需微微低头,林知言忙接过碗勺,示意出去坐着。
哪有让客人刷碗的道理?何况他那身质感极佳的衣料,怕也是沾不了水的。
林知言洗完碗才发现圆几上的抽纸用完了,她抬着湿淋淋的双手,在屋内转了一圈,就见倚站在书桌旁的霍述低笑一声,从书桌上抽出两张新的。
林知言伸手去接,霍述却顺其自然地包住她的手掌,亲自用纸巾替她擦干水渍。
抽纸包裹着男人的指腹在掌心划过,动作很轻,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平常,林知言竟一时忘了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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