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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与我俱未眠(52)

作者:史今朝 阅读记录


但这话,不是他想出来的。

是司韫还是许知意来着?

哦,对,是许知意,让他写下了这一句:

[你已亭亭,无忧亦无惧。]

这是她读中学时,流传挺广的一句祝福语,其实这句祝福语就是由席慕蓉这首诗演变而来。

枕风眠觉得这话挺好的,便写上了。

[你已亭亭,无忧亦无惧。]

人称一转换,祝福与信任便跃然纸上。

清灵盈动,却又饱含力量。

“我跟你说句实话,”看他那眼神,应该是想起了这句话,陶醉便来了句,“但你不准生气。”

“你说。”

“这是唯一一句,你没有写到我心坎儿里的话。”

“为什么?”

“因为太过理想化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无忧亦无惧。”

“怎么不可能?”枕风眠不解。

“一个人不管多优秀,还是会有忧愁和恐惧,不会没有的。”陶醉举例论证地跟他解释,“就像你,从小到大都这么优秀,但你敢说,你没有任何忧愁和恐惧的事情吗?”

枕风眠没想到她是这么解读这句话的,问她:“你觉得这句话中的‘无’,是什么意思?”

陶醉理所当然地答:“没有啊。”

无忧亦无惧。

没有忧愁,亦没有恐惧。

回答完,看他一直不说话,陶醉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枕风眠低笑一声,逗她:“你这理解水准怎么当上的主持人?”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牵着的小姑娘瞬间就炸毛了,不服气地问:“枕风眠!你竟然敢质疑我的专业!”

看她被自己逗得脸红,枕风眠眸光一定,顺带着想到刚才陆医生与陆太太的那一幕,在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可能真的是撒娇男人最好命,于是,眸光一转,违心地逗她:“嗯,我就是质疑了,你想怎么着?”

本以为她也会像陆太太一样,捂住她的嘴,这样他就可以顺势要个吻。

结果,人家根本不接招,不仅不接招,而且脑子都不往那方面想,反倒是贼有骨气地来了句:“那我……我就去主持人大赛拿个第一名给你看看!”

枕风眠:“.......”

算了吧。

追梦之路,近在眼前。

调情之路,任重道远。

看他还没给出正确答案,陶醉忍不住好奇问:“不是没有,那是什么意思啊?”

枕风眠淡淡看了她一眼,甩给她一句:“自己悟去吧你!”

陶醉:“......”

被一个理工男嘲笑自己的文学素养了!

咱们就是说!

真的很气!

现在的天气预报确实很准,他们走了还没一会儿,就真的下起了雨。

校外车辆没办法入内,只能停在校外,再加上京溪的雨向来是说大就大,根本就不打招呼,因此不管两个人跑得再快,最终还是淋了半身。

于是,回到家之后,两个人先去冲了个澡。

男人洗澡速度肯定是要比女人要快一点的,但枕风眠洗完澡正好接了个工作电话,以至于出来的比她要晚。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陶醉正在厨房里做晚饭。

他这次把她接回来,是想让她安安生生准备考试,结果没想到每次他下班回来,桌上都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厨房的灯光温柔清浅,她穿着柔和熨帖的家居服,头发松松挽着,在灯下为他忙前忙后。

枕风眠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思忽然一点点放软。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温情,有踏实,更有飘飘然。

他确实是飘飘然。

追到她了,能不飘飘然么。

“我来吧。”他走近,搂着她的腰,把她抱离了操作台。

陶醉重新凑上去:“不用,很快就好。”

“去歇着,”他语气很坚决,“今天我来。”

陶醉没再上前,而是问他:“你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

“那我用一下你的电脑,录个音可以吗?”

“录什么音?”

“就一个广播剧。”

枕风眠听了,笑着问:“有吻戏吗?”

陶醉:“没有!就是录一段朗诵的干音,连感情戏都没有。”

枕风眠听着她上扬的语调,笑她:“我就问问,你急什么。”

陶醉:“......”

还能为什么!

因为你总调戏我!

-

陶醉确实录得很快,可以说是一遍过。

录完之后,她把干音发给了策划,关上录音软体,正想优化一下主持人大赛的报名函,枕风眠便推门进来了。

晚饭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就差一道汤,正小火煲着。

“录完了?”他走到她身边问。

陶醉点头。

“那过来,加段戏。”说着,他便搂着她的腰,把人抱在了自己大腿上。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低沉紊乱的呼吸声落在她耳畔,望向她的那双眼,漆黑深邃,穿透力极强,被灯光一曝光,仿佛写满了征服欲。

陶醉猜出他意图,却不敢确定,有些心慌慌地抿了抿唇,长睫轻颤着问他:“什么戏......”

他很直接:“吻戏。”

说完,手掌一紧,便无缝无隙地箍住了她的腰。

她的身体随他的动作凑近,纤纤玉手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

他托住她的后颈,含着她的红唇,轻柔舔舐。

其实,刚才在厨房的时候,他就已经心猿意马了,要不是知道她要录音,他那时候就不会放她走。

她整个人被他的两双手紧紧掌控,忍不住在他步步为营的亲吻里,嘤咛出声。

这声音太娇太俏。

再加上,春天到来,气温回升。

两个人春衫渐薄,更是无端让人发燥。

枕风眠最后松开她,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对自己的定力没那么自信。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趁着暧昧旖旎的气氛,静静对视了好一瞬。

他刚从情潮脱身,望向她的眼神,浓烈又温润。

就是这种反差感,很是迷人。

陶醉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着他比当年更清晰凌厉的五官轮廓,看着看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峰,忽然很想问问他: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但她知道,回忆过去,尤其是不太好的过去,那是一种刀刀致命的经历。

她自己亲历过,就绝对不忍心让他再经历。

于是,鼓起勇气,颤着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她不问,但不代表她没办法一探究竟。

察觉到她的动作,枕风眠眸光骤然一凛,拽住她的手,问她:“手往哪儿摸呢。”

偷袭美色被抓包的醉:“......”

枕风眠音色一冷,像是警告:“老实点儿。”

陶醉:“......”

“那你也摸我了。”她不服气,凭什么我就不能摸你。

“我解你衣服了?”

“......我就是想看看,没想做别的。”

“你要是敢解开,那就不可能让你看看就甘休。”

“......”

“瞧把你吓得,就这点儿胆,没练好就别招我。”

陶醉哪经历过这阵仗啊,妙语连珠的她此刻根本想不出应对的话,红着脸,以“饿了要吃饭”的藉口跑出去了。

枕风眠看着她的背影,没立刻追上去。

有那么一刻,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是笑。

心想:两次死里逃生。

没白逃。

就是......

唉。

这道疤,真怕吓着她。

吃过饭,两个人又各自忙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然后才上床睡觉。

“你在这边的工作什么时候能忙完啊?”陶醉枕在他怀里,问。

“怎么了?”

“我想明天回去一趟。”陶醉说,“我那边还有学生,总不能一直让别的老师帮我带,还有就是......”

她想回去跟张彻道个歉。

“我这边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完事,那我明天送你去机场。”

“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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