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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每天想贴贴(2)

作者:红枣小米粥 阅读记录


小粉团子奶声奶气的又问:“那你给了我,你不就赢不了吗?”

“我不用,好的都给你。”小怀生扬起小脑袋一脸认真的保证:“不止是这个草根,以后好的东西我都给你。”

小依依不解的眨巴眼睛:“为什么?”

作为小孩子的怀生,那个时候就知道如何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他笑得灿烂,说得真诚:“因为我喜欢你啊。”

小依依闻言却沉思了一会儿,颇带了几分大人的哲学理念:“我阿娘说了,小孩子的喜欢总是很多变的,我们现在都是小孩子,以后就不喜欢了。”

“我不会的,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

小依依皱起浅色的眉头,嘟起小嘴“em......”了半天。

见她半晌都没说出下一句,小怀生便问:“你不相信?”

小依依通过切身体会的如实回答:“等我阿娘做出新的布娃娃了,我还是会喜欢新的布娃娃的。”

小怀生挠挠小脑袋,还在想着怎么证明自己就听到了大人的呼喊。

祭祀要开始了。

幽黎族乃远古遗族,天生灵脉强劲,以姬氏尤甚。

因能人者居之,姬氏一脉世代袭承族长之位。

姬怀生是现任族长膝下唯一留存的血脉,便也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族长。

所以他得代表族人去上供,祈求仙神庇佑。

祭祀中,族里的老人会象征性的问:“怀生啊,你所愿为何啊?”

开始前,家中大人必定会有叮嘱,也会告知他标准答案。

无外乎祈求风调雨顺,世泰民安,族中人丁兴旺等等等等。

可那日,小怀生先是许久未答,而后语出惊人。

“我要娶姜依依为妻。”

问话的老人梗住,半天接不住话。

族长看着自家逆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顾及祭祀不能打断,忍得险些将一口牙咬碎。

围观的长老和大人们也都被这回答震得呆住。

本是一句小儿戏言,若放在平时,大家不过哄堂大笑一场,可偏偏发生在这隆重严肃又盛大的场面之上。

他们笑不出来,更是无端担忧起幽黎族人的未来。

最后还是问话的老人最先稳住讶色,以玩笑带过,又引导出正确的话,才让祭祀顺利进行下去。

祭祀结束之后,姬怀生免不了就要受一顿打。

族人们也只当他是小孩一时胡闹,过了一段时日便也将此闹剧从脑海中揭过。

毕竟幽黎姬氏乃是个个英杰,那是一个又一个幽黎姬氏用生命堆出来的声望与敬仰,他们不相信同样的血脉之下,会旁生出这样一棵坏苗子。

可接下来的每一年,姬怀生的每一次回答都是这句话,不论大人们如何嘱咐恐吓,他就是雷打不动。

年年说,年年挨打,还要年年说。

随着他的成长,族人们便越是失望忧虑,越是捶胸顿足的扼腕叹息。

幽黎族人以灵力充沛之地而居,加之灵脉强劲,故此他们的灵力也要比常人高出许多。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最接近神的一支人类血脉,世代亦以护卫天下苍生为己任。

幽黎族的小孩在养到一定年岁之后便会外出历练,按理说姬怀生早该外出,可因着他这不着调的性子,愣是晚了一年又一年。

这两年,族内多有闲言碎语,只是顾念着幽黎姬氏的多年守护,只隐晦的嚼嚼舌根,并未将话说得那样难听。

而作为老父亲,更是恨铁不成钢,病都气出两遭,这几年打得也是越来越狠了。

今日又不知该如何罚他?

姞钰的声音还在传来,却都飘过耳畔,只有零星的几个字跌进耳内。

“路过他们家的时候就听见族长在警告,说他要是今日再乱说就打断他的腿。”

“我本来只是想要看个热闹,还好奇他今日会不会说那句话,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

姞钰顿了顿,话里添了丝赞叹:“实话说,我当时都有些佩服他的敢说敢做。”

姜依依还在继续往嘴里塞橘子,失神后的动作缓慢,像是设定好的机器。

姞钰自顾自的感叹完,余光瞥见倚在树干上的剑,眼睛如黑夜里的猫骤然发亮,又惊又叹的将剑捞来抓在手中:“这就是妘叔那把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剑?”

她抚摸着剑柄与剑鞘上交相辉映的纹饰,凑到眼前欣赏:“哇,好漂亮,这纹饰好好看。”

她一手握鞘一手握柄,手腕用力将剑刃拔出一寸,露出刃上隽秀的“夕照”二字。

“啧啧,这刃,难怪妘叔总念叨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你就说了一句想换武器,姬怀生竟然就把这个给你弄来了。”姞钰眼神晃了晃,把剑收好横陈在膝头,微转过身正对着姜依依,踌躇着将脸往她眼前凑近了一寸:“依依,要不你尽早嫁给他得了,没准他就此收了心做个合格的少族长,也就没有那么多闲话了。”

一直走神的姜依依终于回了神,她把剩下的橘子塞进姞钰手里,顺势拿走夕照,起身往山坡下走。

姞钰一脸茫然,回头喊她:“你去哪啊?我还未聊完呢。”

姜依依头也不回:“有些事,我们改日再聊。”

第2章 闲话2

篱笆围成的小院里。

姬怀生勾着肩耷着背,像块泥巴跪坐在屋内。

即便从门外只能看见个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懒散不在意。

他的父亲,幽黎族族长姬承泽叉开腿坐在上首的高脚椅上,一手撑在膝头,一手横陈在身旁的桌上,胸腔起伏,横眉竖眼,高几上还放着一把戒尺,一看便是已经打过一轮了。

他的母亲,族长夫人嬴川则站在一旁,身形隐匿在阴影里,从门外往内看,需得寻个刁钻的角度才能看得见。

她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丈夫,又看向跪在地上混不吝的儿子,满心无奈。

眼角瞥见大敞的房门外有几颗晃动的小脑袋,她转头看过去。

老子教训儿子是私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人们不愿晃人眼,远远听见了都绕道走,唯有小孩子听见些风吹草动的反爱往前凑。

嬴川上前两步,刚碰上门框就听见一声低喝:“关什么门,他还怕丢人啊?”

回头就看见姬承泽指着儿子,怒目圆睁,手抖得如他沸腾的情绪。

嬴川松了手继续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姬承泽现在就是一锅煮开的沸水,一动便晃晃荡荡,烫得心腔又一阵火辣。

“你说,幽黎族人祖训为何?”

姬怀生眼睛上挑,对上淌着滚浆的圆目,稍稍挺了挺背,正了态度,却不多,还是一副虱子多了不痒的状态。

“以护卫天下苍生为己任,天下苍生为先,幽黎族为次,自身为下。”

这打不怕的模样让姬承泽更气了:“那你又是如何做的?耽于儿女情长,眼中只有一人,何来苍生?”

姬怀生不服的抬起头辩驳:“我想娶依依为妻与我护天下苍生有何冲突?为何非得做个二选其一的抉择?”

姬承泽噎了噎:“好,我先不与你论鱼与熊掌,可你为何要扰乱祭祀?”

“我明明叮嘱过你......”他的手指重重的戳在身侧的桌面上,仿佛那戳的不是桌面,而是姬怀生的榆木脑袋,声音也是从咬紧的齿缝中挤出来的:“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说话,你为何就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如何乱说了?祭祀时问,我心中所愿为何?”姬怀生特意咬重了我字,丝毫没有认错的觉悟:“我如实以告有何错?”

“你......”

“再说了,我若违心之言,岂非欺瞒天上的仙神?”

“......!”

姬承泽好似屁|股底下着了火,再也坐不住的蹭一下起身。

他眼神晃了两圈,晃到桌上的戒尺,一把抓起来,像被抓住尾巴的蛇,伸着头不断戳在姬怀生眼前。

“你还要我再跟你讲一遍身为幽黎姬氏的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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