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以郁瑞为首的众人经常在背后怨声载道,无数次地祈求老天开眼,赶紧来个神仙把她收走,别整天在这儿祸害他们。
如今,这位姓邵的“神仙”终于降临,简直是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邵允听到这话,笑吟吟地侧过头看向叶舒唯:“唯唯,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来熬?”
叶舒唯被他看得脸上无端发热,她转过身,强装镇定地抬手保存自己一晚上演算出来的立体模型:“我看这地儿是容不下我了,我走还不行?”
言锡和郁瑞喜笑颜开地朝她连连摆手:“好走不送。”
正当言郁二人欢欢喜喜地准备送客睡大觉时,他们心中的“神仙”大人却忽然缓缓停了步子。
“差点忘了。”邵允转回身,“我赶来倒带,除了接唯唯回去,是有要事想尽快告诉你们。”
叶舒唯迅速正了色:“你是不是在你大哥给的那些文件里发现了什么问题?”
邵允微微颔首。
在这么多年邵眠和邵垠为数不多的几次合作中,他发现其中的一个合作项目颇有些蹊跷。
“这个项目是在今年年初谈成的,除了邵眠和邵垠,吴赟也是项目的投资人。这项目刚谈成时声势浩大,连我也有所耳闻。”邵允不徐不缓地说,“然而,这个项目却在一个月前意外终止了。”
言锡问:“你大哥怎么说?”
“他说项目是邵垠和吴赟一同要求终止的,但原因不详。无论他怎么试图追问,邵垠都四两拨千斤地搪塞他,吴赟更是躲闪其词。”邵允说,“我后来对比了一下我私底下收集到的信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与这个项目的实际执行人有关。”
叶舒唯思虑两秒,了然道:“那个项目的实际执行人,是不是前不久在墉萍酒店中死去的吴赟小跟班?”
邵允朝她投去了一个充满赞赏又温柔至极的眼神:“正是。”
她立刻从门口折返回来,打开电脑:“花魁,帮我调出墉萍酒店杀人案死者的详细资料。”
邵允也二话不说跟着她坐下来,还将自己带来的那份材料翻到做了标记的地方递给她。
这两个刚刚还手拉着手准备启程回家的人,竟然一秒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留给别人。
郁瑞咬断了嘴里的那根炒面面条,面如苦瓜般地站起身:“……说好的放我们休息呢!?”?
言锡指了指邵允:“喏,还不得感谢我们误以为的救命恩人杀了个回马枪?”
谁曾想到,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神仙”,居然是个只听从爱人指令、彻头彻尾的恋爱脑!他们信他个鬼啊!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言锡和郁瑞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迅速加入了叶舒唯和邵允。
根据周煜先前提供的线索,他们始终都认为吴赟小跟班的死亡只是因为在洗手间里触怒了邵垠。可因为邵允提出的这个关键疑点,他们不得不推翻之前下定的结论,重新开始梳理整个案件。
如果死者的死亡,并不仅仅是因为在洗手间里发生的小摩擦呢?或者说,其实在更早之前,死者就已经做出了某些激怒邵垠的举动,而正是因为那举动才导致邵垠对他下了杀心,并在墉萍酒店里由季殃进行落实。
“从这个合作项目的资料中不难看出,死者应该是负责了整个项目的具体运营。”邵允说,“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知道整个项目的所有细节,包括实际售卖商品的内核。”
他格外咬重了“内核”这两个字。
叶舒唯无缝衔接上自己的判断:“毒品。”
这个项目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售卖玩具,但根据邵垠经营的犯罪链业务,实际上藏在玩具中进行大批量地下交易的大概率是毒品。
邵允点了点头:“我猜想,死者在发现了实际交易的毒品后动了“本不该动”的念头。他可能想利用这一点反过来去威胁吴赟和邵垠,以此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的钱财。”
叶舒唯:“但是口头威胁能有什么用?邵垠既然敢和吴赟合作,那就是笃定吴赟会给自己兜底。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惧怕死者这么一个小角色?”
邵允淡淡一笑:“那就要看死者在用什么威胁他们两个了。”
叶舒唯眨了眨眼:“比如?”
“比如一段拍下邵垠和吴赟进行藏在玩具内的毒品交易的视频,比如一本记录了交易内幕的清单,比如一支录下了邵垠和吴赟对话的录音笔……”
邵允说到这儿,顿了顿:“这些实质性证据若是呈上公堂,可以立刻对邵垠和吴赟下搜查令。我相信在邵垠的犯罪生涯中,那么多年里从未有手下敢用这些证据来威胁他,但死者却有这个胆。”